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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 一家有女(二)
    赫言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景虞的动作,还是注意到并没有去管。

    他只是看着翁灵,玩味地一挑眉。

    “有什么事吗?”

    一边说,他一边向她身后看了看。

    翁灵轻声细语说。

    “您安排的人没失职,是我把他们支走了,或许是知道我曾经在你身边呆过几天,他们都还很听我的话。”

    她顿了顿,向后望了望碍事的景虞,确定没办法避开她了,于是咬咬嘴唇,狠了狠心决定索性就当着她的面把话说了吧。

    毕竟,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再见一面赫言。

    她对赫言温柔地笑。

    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景虞只在她的脸上见到过妒忌,见到过不屑,却唯独没有见过这种曲意逢迎的微笑。

    “我其实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见见您,这么久你都没有再找过我,我很想你…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办的不好,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到最后都没有说是谁让我去的。”

    她急急的辩解,生怕眼前的男人会责怪她办事不力。

    避无可避不得不听热闹的景虞,眼底不由得染上讥诮。

    当着她这个受害者的面儿,就敢说自己办事不力,也不知道翁灵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不过看她望着赫言的模样,大约是后者。

    赫言笑容一敛。

    “我以为我之前已经把话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更何况,翁小姐,我并不记得我曾经叫你办过什么事,有些话说出来,可是要讲证据的。”

    他的声音陡地向下沉了一度。

    看他们正在说话,景虞在他背后,企图从他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夺路奔走。

    但她失败了,赫言像浑身到处都长了眼睛,随随便便一伸手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惩罚式的收紧。

    他手指摩挲在景虞手腕处的细腻肌肤,声音沉而旖旎。

    “要么我就这样抓着你,我倒是不介意,反而享受的很,要么你到后面等我处理完事情,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你自己选一样。”

    景虞用力挣开赫言的桎梏,虽然面上不显,但神情中却泛起波澜。

    他似乎变得有些可怕。

    赫言看着她无能为力却不得不屈从的模样,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翁灵看到那抹笑意后,心都要碎了。

    她的声音也像要碎了一样,带着颤抖问道。

    “赫言,你真的,对我一点都没动过心吗,你如果一点都没有动过心,你为什么挖我去你那工作,又为什么对我笑,对我那么的和善,还非常关心我…不介意你曾经爱过谁,我也不介意,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有她,我只想让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翁灵的声音弱了下去。

    景虞在赫言身后,听到这样一段泣诉,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她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赫言有当情圣的潜质。

    杨莹是这样,现在连翁灵也对他死心塌地。

    景虞甚至不合时宜的想着,他们俩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赫言刚回国的那一段时间,曾经到视界传媒的大楼里面找过她。

    短短的几面之缘,就能令一个女人如此倾心于他吗?

    她虽然不了解翁灵,却也知道是个难搞的女人。

    她听到赫言沉声地问翁灵。

    “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是吗?我其实觉得很可笑,喜不喜欢,是要建立在我对你有所表示的基础上,可是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呢?对你笑吗?我对我公司的职员都是这样和善,我单独请你吃过一次饭吗?还是说我送给你花,更甚者说,我和你上了床?”

    赫言仿佛是厌倦了,越来越不容情,翁灵的一张脸变得煞白,仿佛无法相信,这样绝情的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如果说你承认,我们连床都没有上,你为什么还要用这样一副被始乱终弃的脸看着我,你有什么资格?”

    景虞呆了呆,她同样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赫言的嘴里说出来,他还真是一再刷新自己对他的感官。

    翁灵脸色惨白。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是啊,你从来都没有明确的吩咐过我做什么,可是你只要动一动眉头,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难道我做的那些不都是为了你吗,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真的一点喜欢都没有!”

    翁灵说到激动处,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的脱掉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的吊带。

    “是因为我没和你上过床吗?我可以的,我随时都可以,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景虞看着神色几近癫狂的翁灵,觉得翁灵再多呆下去一定会发疯。

    她听到赫言低沉沉地笑了。

    “翁小姐,我没有碰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似乎也觉得翁灵的话很可笑,以至于说了一半,他真的笑了出来。

    “这意味着,我真的对你没什么想法,我虽然是一个正常男人,可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愿意要的,你的身子,大可以留给对你感兴趣的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虽然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也要跟你说清楚,我如果对你有意思的话,就算你挡着拦着,我也会想尽办法碰你的。”

    他说完这话,转头看了看景虞。

    景虞别过脸去,不想看他,却仍然觉得他如有实质的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许久,才恋恋不舍的重新转过去。

    翁灵哭了,赫言没有因此怜香惜玉,他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昏暗角落于是又只剩下景虞和赫言两个人。

    景虞握着手机,心焦如焚。

    她发了信息也共享了位置,梁萤怎么还没有赶到呢,她是不是没看到?

    梁萤的确是没有看到,她被温如玉突如其来的热情击倒了,陪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鸡尾酒,却丝毫没留意温如玉自己却是滴酒不沾。

    刘子科怎么会想到在迷上这种,简直就是景虞自己娘家的地方,她也会有什么危险,怀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了,乐意看得梁萤喝醉。

    赫言向着角落逼近,欺身向景虞,低低沉沉地笑。

    “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他的唇暧昧的袭过来,追逐着她躲闪的脸庞。

    她一步步向后退,渐渐退到了墙壁前,后背紧贴在凉凉的墙壁上,再退无可退。

    景虞还在步步逼近,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小,小到景虞越来越觉得压迫,她几乎要失声尖叫了。

    就在赫言逼近她面前,她真的要失声叫出来的时候,一道人影直冲了过来,一拳将赫言的脸打偏。

    景虞几乎以为是她眼花。

    事隔几月,白银就这么突然的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白银这一拳打的狠,赫言没有防备,嘴角甚至渗出了血迹。

    他站稳回过头来,这才冷笑道。

    “原来是你。”

    “赫律师,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

    赫言低低的笑出了声,却是看向景虞。

    “看来总是有人打扰我和你呢,不管是项端年,还是这一位,也好,我们来日方长。”

    他的神色诡秘,景虞偏头不想与之对视。

    她的思绪甚至有一瞬间的飘忽,不明白昔日那个阳光又温柔的男孩,是如何一步一步扭曲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慢走不送。”

    白银上前一步阻隔住,他望向她狂热的视线,神色冰冷。

    赫言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开。

    “谢谢你。”

    景虞站在原地缓和了一会儿,等情绪彻底平稳下来之后,才走过去对着白银笑道。

    “你倒是还能笑出来,看来胆子的确变大了。”

    白银站到景虞面前,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看。

    看了一会,他敛了笑,眼底深沉着。

    “项端年呢,赫言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你了,他怎么就不管一管,他有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他幽幽的讲了句。

    “他要是保护不了你,我就回到你身边。”

    景虞吓了一跳,只觉得今天晚上的时间过得太漫长了,漫长到她现在累的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了,白银,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常谢谢你,可是这么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你会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光明正大,况且…我都已经嫁给他了。”

    白银沉声一笑,大半年的军旅风格在他身上很好的展现出来,气质多了一丝沉稳。

    “谁叫我求而不得呢,怎么还顾得上光明正大。”

    随着这句话,他看着景虞的目光越发深沉专注,可能是看出她的不自在,他又控制着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

    有些自嘲的伤感。

    “好了,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呆多久?如果这两天你还会在a市的话,我们就找个机会吃个饭吧,过几天我就要去京都了。”

    白银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由着她说完。

    然后他撇嘴一笑,沉声开了口。

    “京都好啊,等你到了京都。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

    景虞并没有问,他在京都要做什么,就像白银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去京都。

    这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景虞也是因此越发觉得对白银有亏欠。

    明明再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却还是无法拒绝他的帮助。

    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查出父母死亡的真相,并让元凶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需要他。

    这就够了,白银在心底叹息一声。

    “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那天婚礼,我见到你的时候,不顾一切都要带你走,他能给你的,我也承诺全部都能给你,甚至还会比他做得更好,我可以为你送命,景虞,你会跟我走吗?”

    景虞看着他,目光深处,有着自己也未察觉的怜悯,她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白银一下子打断。

    “好了,你不用说,我不需要知道。”

    他极轻的,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怀抱并不紧,是她一挣脱就可以挣脱开的。

    景虞没有动。

    良久,他松开了她的手臂,呼吸间似有极轻极入心的一声叹息。

    “若是余生,我还能每日都这么近的看你,那样也好,我们京都再见吧。”

    说完,他像来时一样突兀的离开。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刘子科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多了一条短消息。

    “你丫的再不把迷上的安保做好,我就算关了也不给你经营!”

    刘子科当时就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四处寻找白银的踪迹。

    梁萤彻彻底底的喝多了,刘子科顺理成章的把她留在了自己这边,景虞知道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也很放心。

    她带着温如玉,从大门走了出去。

    景虞倒是没有多想,温如玉和赫言的出现有没有什么关联,只当这是一个巧合。

    只是一出了门,就看见项端年的那辆车停在路边,男人的身影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