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位以身侍敌盗取清越军机图——我苍狼国的大功臣!”布日固德阴阳怪气的解了萨仁的疑惑。
阿缇雅瞬间脸色煞白!
“你就是阿缇雅?”萨仁恍然大悟!
继而他微微一笑,温和道:“若此次我苍狼和清越之战能取得胜利,汝当居首功!”
“狼神庇佑!我苍狼也有如此巾帼英雄!”
阿缇雅闻言,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王爷过奖了!”
“哪里!哪里!阿缇雅当得起!”
客套了几句,萨仁转头看向布日固德道:“本王初到此地,左大将、阿缇雅,如今情势如何?倒需要二位说说!”
二人听了此话,正了正神色,忙道:“王爷请入帐详谈!”
“方才有人来报,清越将诸国质子都放了回去,唯有咱们的三王子还困在清越,该死的清越老儿,属下方才正准备集结兵马,干他娘的犊子!”布日固德吐了口唾沫,恨恨道。
萨仁听了这话,沉思片刻,又望向阿缇雅,见她满脸不赞同的样子,不由微微点头;
“左大将当真是我苍狼的血性男儿,想那清越如此挑衅,凡是我狼神的子民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只听他话锋一转,继续道:“来时我曾听人说过,此前左大将和清越大军有过和议?”
布日固德眼神闪了闪:“王——王爷!”
萨仁见状,微微一笑道:“左大将莫要担心,大敌当前,本王不会做临阵斩将的蠢事的,何况你也不见得有什么过错!”
“只不过——”萨仁神色一正,沉声道:“既然有这份和议,眼下即使三王子敖登没有同别国皇子一样被放回国,我们也不能轻易出战了,一旦出战,便是毁约!”
“那依王爷所见——?”布日固德谄媚一笑,跪了下去,道:“请萨仁王爷指示,布日固德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左大将请起,本王自有定论。”
“请左大将召集诸将领,在本王大帐集合!”
“诺!”
……
冬日的夜,寒风瑟瑟,吹得整个军营从里到外都透着寒气,月光如湖水般侵泄而下,洒下满地莹光,星星灯火自大帐散出,就着帐外的月,将这四方天地照的白日一般。
萨仁站在大帐的外面,裹着大毛衣服,英俊的面孔上满是沉思。
“自己此次生病,确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如今先机已失,倒有些棘手,今年的冬日虽然较往年好过了许多,到底有不少牛羊冻死,不少子民饿死,与清越一战,本就劳民伤财,如果再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话,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正在这时,有低低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这事儿要不要同王爷说说,依我看,不如将这二人杀了,扔出去喂狼!”
“不可!万万不可!”一旁有劝阻声传了出来。
“谁?”萨仁喝道。
布日固德回头一看,见是萨仁,顿时脚步一顿,继而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般,道:“王爷有所不知,方才这两个清越人深夜潜入末将大帐,说是有件大好事要说与末将,末将眼下正跟巴雅尔商量这二人该如何处理?”
原来这二人,日前听说苍狼现在的主将是这布日固德,却不知萨仁王爷今日已到,是故便去寻那布日固德,不想这布日固德就是个粗人,刚刚打了个照面,听闻自己二人是清越人,二话不说就要动手,幸亏旁边有个明白人,知道现在凡事都应该请示王爷,才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打斗!
“请!”萨仁率先进了大帐,他倒要看看这两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说不定就是眼下僵局的转机!
这二人一进大帐,一股暖气便迎面扑来,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就像是两个世界。
只见其中一人,身材十分矮小,目测不过五尺有余,他一双老鼠眼在进账后便滴溜溜转个不停,单看此人面相,是个鼠辈无疑!
另一人身高八尺,玉面朱唇,不过三十几许,他青衣长衫,手摇蒲扇,是个儒雅的中年文士。
“二位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萨仁神态温和的问道。
老鼠眼恍若未闻!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今日我二人来此,是要送王爷一份大礼,端看王爷敢不敢接?”
“哦?”
萨仁眉眼一挑,“不知先生所说的大礼是?还请赐教!”
“王爷可知,先时,贵国在我国盗取的军机要图现下已是一张废纸?”中年文士不紧不慢的丢出一颗炸弹。
“胡说八道!”布日固德听了这话,气的跳脚!
中年文士并不理会这货,抬头正色道:“想必王爷心中应该有数,两个月了,这张纸能发挥的作用还剩几何?”
萨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中年文士见萨仁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心下暗自佩服,继续道:“如今,苍狼和我清越两军交战,胜负本为五五之数,然有之前和议一事,苍狼如果现在出战,则师出无名,虽贵国三王子一事虽然给了贵国一个天大的借口,追根溯源,是为贵国挑衅在前,加之我国早已重新部署军防,贵国根本没有半点机会。不占天时去一成!”
“其次,苍狼出战我国,是去我国的土地上攻占吾国的城池,地利不占去一成。”
“再者——”中年文士一顿,摇了摇蒲扇,胸有成竹道:“王爷想必知道,接下来就是人心了,贵国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此战不过只有两成胜算,啧啧~~~”
萨仁并不理会他卖关子,而是转头看向那从始至终不在状态的老鼠眼,认真的问道:“不知贵使所说的大礼是?”
显然,这二人中这老鼠眼才是主事之人!
“庆阳、燕凤两座城池,以及粮食千担、茶叶千斤!”老鼠眼摇头晃脑的终于说话:“王爷说说,这算不算大礼?”
萨仁眼睛一亮,终于正视起来,只见他坐起身来,大手一挥!
“烦请贵使说说条件?”
老鼠眼见状,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捋着稀疏的胡须对中年文士道:“铭阳,你和王爷说说。”
中年文士点点头,抬眼看了下帐中的其他人,并未开口!
“下去吧!”
萨仁示意布日固德和巴雅尔出去,待帐中只剩下三人,中年文士不知对萨仁说了些什么。
只听见萨仁爽朗的笑声飘荡在夜空中,在这月夜下份外清晰!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布日固德和巴雅尔在帐外不远处听到自家王爷少见高兴的大笑,不由面面相觑,这两个清越人究竟说了什么,竟让王爷如此开怀!
“既如此,某二人就不打扰萨仁王爷了!”老鼠眼在和萨仁谈妥后,便拱了拱手,和中年文士飘然而去。
萨仁摩擦着手中的茶碗,想到方才问到那二人的东家时,老鼠眼伸出的一根指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这位安乐王,倒有些意思!”他独自眯着眼睛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