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的透过窗棱的缝隙洒在室内二人的身上,晕起淡金色的光圈,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
宋紫琼再次察觉到了怀中之人的僵硬,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不解,继而便是突然间涌上胸腔的愤怒。
这股怒气,仿若燎原之火,势不可挡,无法阻挡!
“怎么了?”她突然间甩开郑芊,力道之大,以至于郑芊转了个圈倒在了床边,缓冲了片刻才顿住。
她抬起头,看着宋紫琼的眼里一片血红,惊心之余,听到她仿佛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句吐出。
“本宫就这么让你讨厌?”
“不——不是!”郑芊看着这样的宋紫琼有些害怕道:“不是的娘——主子。”
娘娘两字差点喊出来,可突然间她的大脑清醒的厉害,想起她现在一点都不喜欢别人称她为娘娘,忙改口!
“那你为什么?”宋紫琼冲到郑芊身边,对着她的耳朵歇斯底里对的吼道:“那你为什么要躲?你躲什么呢?”
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郑芊的两侧肩膀,郑芊有些吃痛,忍不住便轻轻呼了一声,身子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宋紫琼眼见她害怕的发抖,更是动气。
怎么就这么的不懂事?
怎么能害怕我?
她蓦地加大了力气,将郑芊一把拉倒了自己的怀中,继而双手像是铁钳般将她死死的拷在怀里。
郑芊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忙求饶道:“娘娘,快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
宋紫琼恍若未闻。
“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她的嘴里一直吐着话,眼里红气翻涌,旁边的下人早就识眼色的下去了,是以室内只有二人胶着着。
郑芊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马上就要窒息了,她忍不住便开始挣扎,她在她的怀里试着扭动,试着摆脱束缚。
宋紫琼见状,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啪!”的一声巨响,让寝殿内的二人都安静了下来,郑芊被打的脸一偏,嘴角便有一丝殷红流了下来,不过是片刻间,她的左脸便清晰的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郑芊捂着受伤的脸,满眼的不敢置信!
宋紫琼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右手,眼底的红渐渐堙灭,像是不敢相信方才那一巴掌是自己扇的。
继而,她转头看向郑芊,见小芊正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甚至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控诉和受伤。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宋紫琼,定定的站了半晌,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堪堪走出寝殿,凭着过人的耳力,她听到有细弱的抽泣声传了来,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歉然,然而她却什么也没做便静静的离去了。
小栓子满脸凝重的步入寝殿。
他瘦削的身体晃荡的厉害,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想到方才自己拐弯抹角打听到的消息,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小芊姐姐,如果她知道了,定会伤心吧。
毕竟,他记得她和皇帝是很好的朋友呢!
可是,这个世界上他谁都可以欺骗,可唯独她,他不想骗她,他必须得告诉小芊姐姐,太妃很危险,让她注意着些。
还有太妃对她有些其他的心思,他也不能再瞒着她了!
寝殿内静悄悄的,他缓缓的走了进来,湘绿色的纱帐轻轻的垂下,绛紫色的披风静静的悬挂在一侧的衣挂上,整个寝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姐姐?姐姐?”小栓子轻声唤道。
床上的人听到了动静,将眼泪埋在枕头上搽干净,然后缓缓的起身。
“小栓子,你来了!”郑芊直起身来,脸上挂着清淡的微笑。
小栓子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尽管泪痕已尽,可是她双眼红肿,鼻翼微红,左边脸比右边高了大概半指,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来她方才哭过。
“姐姐?你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心。
郑芊被他问的一怔,继而忙道:“我没事,小栓子,你打探的怎么样?”
小栓子还想再问问她为什么哭,见郑芊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压下心内的关心,顿了顿身子,满脸郑重的道:“姐姐,皇上很不好!”
郑芊心内早有定论,可是听了小栓子的话还是让她忍不住轻轻一颤。
“他怎么了?”
“他——”
“你说吧,小栓子,我没事儿!”
“听乾清宫的人说,皇上卧床不起,已经昏迷了六日,可是小栓子刚刚偷偷拐到乾清宫的侧门,看到了皇上。”
“皇上他——皇上他好像疯了!”
“什么?”郑芊大吃一惊,“皇上好好的怎么就疯了,太妃若要动手,一动不如一静,卧床可要比疯癫要好的多啊?”
“这个小栓子也不清楚了,不过对外都上皇上病重,昏迷不醒,皇上疯了的消息倒是没传出来。”
“好吧,我知道了!”郑芊揉了揉有些沉重的头,道:“谢谢你小栓子!”
“姐姐哪里话!”小栓子忙摆了摆手,道:“可——可是!”
郑芊看着他满脸犹豫欲言不止,显然还有其他的话想要说,于是便问道:“还有什么,小栓子你说吧!”
“小栓子知道姐姐你和太妃感情深厚,原不该说这些打嘴的话,可是小栓子冷眼瞧着,太妃对姐姐实在有别于其他人,姐姐当心着些!”
“你知道什么?”郑芊听了小栓子的话,却并没有半点惊讶,满脸平静的问道:“小栓子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姐姐?”小栓子有些糊涂:“姐姐你不怪我挑拨你和太妃的关系?”
“没什么,小栓子,我也是今天才刚刚反应过来,你说的不错!”
小栓子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继续道:“那姐姐你知道了!”
“恩!”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继而他又满脸的忧心忡忡。
“办法会有的,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但是此事你知我知,小栓子你能答应姐姐吗!”
“当然!”
二人的话告一段落,郑芊静静的坐在床边,思绪却飘了很远很远,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