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慎言！”

    郑茹忽然满脸严肃，神情变得郑重无比。

    她加快自己的步子，走到郑芊跟前，亲密的挽了她的臂弯，然后对着左右道：“你们走远一些！”

    待身边的下人都走开，她这才轻轻说道：“因为大姐姐是郑家的一个禁忌，四姐姐你今日也算运气，问到了恰好对当年之事有些了解的我，若然你问了别人，不仅解不了惑，反倒不好！”

    她顿了顿，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四下里瞧了瞧，终于继续缓缓道出了郑家大姑娘的事情。

    “四姐姐可能不知，你当二姐姐的相貌是随了谁人？”

    “可是已经病逝的大伯父？”

    郑芊有些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虽然依旧能从大伯母花氏有些苍老的面容上看到些她当年的影子，也是个美人。可郑琪却并没有十分像她，那么她像谁，第一顺位人自然要猜她的父亲。

    郑茹点了点头：“四姐姐说的不错，咱们那位大伯父，啧啧...”

    她颇有些感叹道：“我敢保证，几乎所有当年见过他模样的年轻女子，都会有那‘君生我未生’之感，我时常听人说起那越国越帝胞兄宋三公子何等美姿仪，可有大伯父美玉当前，我终是想不到那宋三公子还会有多俊美？”

    “大姐姐比二姐姐大六岁，是大伯父的一个姨娘所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这刖都第一美人的名头是怎么也落不到二姐姐身上的。”

    “这大姐姐长的竟如此之美？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可方才听你的意思，她已不在人世，这却是怎么回事？”

    二人边走边说，藏凤轩的大门已经遥遥在望，郑芊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件事府里小一辈的人都不知道，我还是有一次无意间偷听到父亲母亲谈起，据说——”

    说到这里，郑茹再一次停了下来，郑芊都要忍不住为她吊人胃口的功夫点赞，如此功力，不去做那说书之人实在是可惜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妹妹你能不能痛痛快快的说！”

    “四姐姐别急！”

    郑茹嘿嘿一笑，旋即将自己的嘴贴在了郑芊的耳朵上，只见随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听她说话的郑芊眼睛越睁越大。

    她说：“听说当年祖父领着一家子长辈亲眼看到了大伯父和大姐姐在一张床上......”

    “大伯母哭天抢地，当年几乎没闹翻了府里，祖父大怒，将大伯父打了个半死，大伯父又是伤重、又是羞愤，就那么没了。

    而大伯母虽然气极了大伯父，可终究没想过让他死。大伯父死后，她恨极了大姐姐母女，连夜给她二人灌了鸠酒，祖父祖母知道后已经为时已晚，大姐姐和她的姨娘俱都没了气息！而我们的嫡祖母暮年丧子，伤心不已，没过多久也去了。此事当年闹得很大，祖父处置打发了好些人才堪堪将其压下，对外报了大伯父突染恶疾病逝，大姐姐母女二人悲伤过度，也随着去了。”

    郑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口渴，此刻二人已经迈进了藏凤轩的大门，有看屋子的婢女见到她二人，忙迎了出来。

    “静王妃、五姑娘！”

    郑芊郑茹点了点头，郑茹口渴，喊她去沏茶。

    她二人并没有去正房，而是仍旧去了郑芊出嫁时所住的东厢，东厢房与三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短短只住了一个月，可郑芊还是十分喜欢这里，她静静的走到往日自己常坐的矮榻上，心里依旧对方才郑茹说的往事唏嘘不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

    父女***啊，果真荒唐！

    “四姐姐，静王殿下对你怎么样？”

    思绪被打断，她抬起头，见郑茹似乎已经将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此刻正忽闪忽闪着明亮的大眼满脸好奇。

    郑芊脸一热，轻轻道：“他对我很好！”

    “你看我，问了一个傻问题。从方才进门我看到静王殿下的视线就没从姐姐身上移开过，祖父叫他去前厅，若不是碍于礼数，我看他恨不得黏在姐姐你身上。”

    郑芊嗔了她一眼，美丽的眸子中风情万种，郑茹呆了。

    心下暗道：怎得觉着四姐姐不过新婚两日，竟比以前更好看了几分，果真爱情这么滋润人？

    话锋一转，郑茹突地又道：“姐姐你看到大伯母方才的样子了吧，说来她也可怜，自从大伯父去世后，总觉得所有人都对她们母女不安好心，生生拆散了二姐姐和花世子，眼下二姐姐做了谦王侧妃，说出去名头倒是好的，可连三朝回门这样的事都成了奢望！”

    她说这些话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郑琪的同情，郑芊眉头皱了皱，道：“如果真有那么相爱，又岂会被轻易拆散？”

    郑芊也曾听说过郑琪为了和花泽在一起，争取了很多年，她与花泽的感情很是深厚，或许她有她所谓的情非得已，可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不报复她，就已经是太良善了。

    “四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

    郑茹倒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突然间有些变得刻薄起来的郑芊。

    郑芊微微一顿，漆黑的瞳仁定了定，然后启唇：“五妹妹可曾听说静王大闹谦王府一事？”

    “当然听说了，这件事这两日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静王太过莽撞，日后谦王登基，静王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为这事我还担心过四姐姐你呢！到底是怎么一回......？”

    “事”字还未说出口，她便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她满脸震惊的问道：“四姐姐你的意思是，莫非此事与二姐姐有关？”

    郑芊轻轻点了点头，缓缓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听着她平静的陈诉，郑茹的脸上却是青白交加，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及至郑芊说完，她咬牙切齿道：“想不到她竟是这样的人，当真好手段，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怨不得她和三姐姐能走到一处，都是惯会抢人夫婿的！”

    说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前些日子因为郑琪的事挂落郑芊而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