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负了我,我便忘了你,然后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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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男:“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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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酸涩的厉害,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般。
缓缓睁开眼,视线渐渐变的清晰,蔚蓝色的天空映入眼帘,万里无云,只有清风徐徐。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住的晃动,眼睛下意识的向着一旁望去,她顿时大惊失色。
紧紧挨着她的,是一个同她一般躺着的男子,一身麻衣,麦色的皮肤。
因为躺着,她看不清楚他整个身形,但也可以大致判定,他的身形十分高大。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那犹如蝶翅般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
琥珀色的眸子温柔似水,仿佛蕴藏了千万年的情谊,他的视线径直就投向了她,然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公子、夫人,你们可算是醒了。”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十分清朗。
昏睡刚醒的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宽大的木板车上。
身体随着木板车的前进,不停地晃动。
“我是谁?”“我是谁?”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二人齐齐开口,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说辞。
蹲在木板车另一头、方才开口说话的虎子微微一愣,接着有些狐疑的望向这对男女。
“二位这是...忘记了?”
不待他们开口,虎子便一个激灵跳下了木板车,朝着前方的一辆一模一样的板车走去。
普一走近前,虎子便朝着板车上一位年约四十许的中年男子道:“樊叔,那对男女醒来了,可是好像失去了记忆。”
他口中樊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皱了皱眉头,望着脸上满是懊悔之色的虎子道:“不许动歪心思,纵然他们失忆了,也不可行!”
虎子有些不满的嘟囔:“当日我们捡到这对男女时,他二人俱都重伤将死,尤其那女子。
我说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扒了咱们一走了之也就罢了,可樊叔你偏生不同意,说是从这二人的衣着上看,就知二人身份非富即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倒不如救了他二人结个善缘。
可眼下他二人俱都忘记了过往,咱们这善缘可不是白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中带出一丝狠辣,与他憨厚的面容大相径庭。
“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他的手上做出一个砍得动作,不想却被樊叔断然拒绝:“瞎胡闹,那么些日子都过来了,眼下送佛送到西,保不齐这二人日后就想起来了,岂能因一时贪念就害了他二人性命、惹来大祸?”
虎子闻言,顿时索拉了脑袋,满脸失望。
“好了虎小子,随我一同去看看那对男女吧。”
樊叔丢下这句话,就下了板车,朝着后方的二人走去。
板车上的男女眼见那说话的青年离开后,不过片刻又带了一个中年大叔去而复返。
“公子夫人可算是醒了,眼下可有不适?”
“大叔可知我是谁?”
女子闻言,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急急问道。
“夫人你是谁樊某并不知道,不过当日樊某一众人路过紫云山,却是在那紫云山下的一颗矮树上发现了夫人,当时夫人浑身骨头断了好些,奄奄一息。樊某猜测夫人应该是不慎坠崖,若非夫人命大,被那棵矮树缓冲了下坠的力道,想必夫人当日便葬身在那崖底了!”
说到这里,樊叔转头看向男子,只见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正满脸紧张的望着他。
于是他徐徐开口道:“而这位公子你,却是老夫一众人在距离紫云山不远的大道上捡到的,当时公子头部磕在一块石头上,头下一片血迹。”
二人闻言,不由自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疑:原来是这么回事。
耳边又响起樊叔的声音:“据樊某猜测,公子与这位夫人应该是夫妻,是以,二位虽然没了记忆,倒不必将对方当作陌生人,想来二人从前感情应该很好才对。”
“哦?何以见得?”
男子开口,琥珀色的眸中满是好奇,他一边询问樊叔,一边转过头望向女子。
面前的女子,乌发鬓染、眼眸似水、眉眼若画,倾国倾城。
他的妻子?
“公子看看你的左手,夫人看看你的右手。”
樊叔缓缓开口。
二人听话的朝着樊叔口中的左右手望去,却见男子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镶嵌着绿色宝石的圆环。
而女子的右手无名指上则带着一个除了大小外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只除了女子手上的那绿宝石并没有男子手中的绿宝石晶莹剔透,似乎被什么东西损害过一般。
原来樊叔是这个意思。
确实,单看这圆环的话,俨然是一对,可是——
二人的目光又对在一起,眼中俱都是对对方的陌生。
女子蛾眉轻扫,对面的男子有一张英俊异常的脸孔,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望着她满是好奇。
她的心底不由涌起一股怀疑。
她的夫君?
对视了好半晌,二人才终于回过神来,齐齐望向樊叔,郑重其事的朝着樊叔道:“多谢樊大叔救命之恩!”
“虽然樊某不知二人经历了何事,但樊某能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将你夫妻二人捡到,也算是天意,所以二位不必言谢。”
男子闻言,四处打量了一下,接着捂着头部缓缓的坐起了身,询问樊叔道:“樊大叔,不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樊叔听了他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我们一众人是西夏国的行商,眼下越国和龙威打了起来,各国也蠢蠢欲动,烽烟四起。
二位莫要取笑,我等正准备去那苍狼国贩马,趁着这战乱,发点战争财。”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目中满是赞赏:“樊叔对某二人有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二人又岂会带那世俗的眼光。”
“那便好,那便好!”
樊叔的脸瞬间舒展了开来。
可接着,那男子却又开口:“也不知我二人较叫什么名字,如此公子、夫人的叫,倒显得生疏。”
“公子的意思是?”
樊叔点了点头,确实挺麻烦的。
“不如——”
男子琥珀色的眸子转向女子,女子身上的伤很重、很重,眼下根本不能坐起身来。
见男子的视线望了过来,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笑,齐声开口道:“不如就叫南柯一梦吧!”
女子:“南柯。”
男子:“一梦。”
从此,她便是一梦,他便是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