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靠近龙之涅和越帝两桌附近的人早在忠叔和流允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作鸟兽散了。
此刻剩下的人并不多,眼见战火波及,除了龙越两帮人马,以及被人头搅了食欲的那桌,剩下的人也都跑光了。
布日固德大喊一声,忍无可忍,立时就要上前收拾将老板娘那美艳的人头劈到自己桌上的“郑琪”。
然而他身旁的一个同伴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阿——”
他刚想叫那同伴的名字,想问她干什么拉他,却见她将自己头上戴的斗笠往低压了压,声音瞬间变的低沉粗轧。
“那是越帝和威皇。”
布日固德一惊,粗犷的大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他俯下身子就问同自己向来不怎么对付的同伴。
“阿缇雅你说的是真的?”
原来这女子正是当初在清越为苍狼盗取军机图,一直同郑芊服侍越帝女|体时碧鸳。
“不错,我认得越帝,而与他对峙那人气势不凡,身边又都是高手,除了威皇,再没有别人。”
阿缇雅低声说道,一边说,她一边将头垂的更低了,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冲出去,她和越帝,可是有着解不开的仇怨的。
布日固德闻言,不甘不愿德收回了自己刚刚迈出一步的脚。
“咱们眼下寻找王爷要紧,还是少生些事情吧!”
巴特尔在一旁插话提醒道。
布日固德点了点头,然后他们这一伙人便走出了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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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啦,杀人啦!”
“郑琪”一剑挑掉了老板娘的头颅,一直跟在老板娘身后的跑堂吓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郑琪”眸中紫光一闪,提剑就朝着他走来。
那跑堂的吓得顿时瘫软在地:“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
正在这时,与越帝对峙了许久的龙之涅身上气势骤减,缓了下来,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周遭,然后沉着脸对他的人道:“住手,我们走!”
忠叔一个闪身,避开了流允的攻击,瞬间闪到了龙之涅身后。
“郑琪”也收回了自己的长剑,“喵呜”一声回到了主人身边。
越帝见状,眉眼轻挑,有些诧异的望了一眼龙之涅。
威皇突然间偃旗息鼓,倒与他素日的传闻有些不符呢。
哪知,他还在疑惑他时,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他仿佛啐了冰的声音。
“你最好给朕离小芊远点!”
越帝一愣,继而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冷冷的望着从他身边经过的龙之涅,声音不咸不淡道:“这话应该是孤对你说才对吧?”
龙之涅豁然回头,目光凌厉如刀!
再也无法忍耐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恶心自己,二人当即就在这大堂内打了起来。
“独眼怪,你根本没有资格拥有她,看看她在你那里都遭遇了什么?”
越帝掌中红光大震,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掌力便汹涌而出。
“轰轰轰...哗啦!”
龙之涅身后的桌椅瞬间碎了一地,满桌的残羹冷炙汤汤水水都溅了出去。
“你又有什么资格,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罢了,也配教训朕?”
龙之涅双手握拳,以拳出击,他的周身仿佛刮起了一阵紫色的旋风。
拳头与掌力相撞,顿时,他们周遭的所有人和物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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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回合下来,二人都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望着对方的眼中都闪过凝重。
越帝冷冷一笑,凤眸微微眯起,一字一句吐道:“上次孤同你这独眼怪交手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龙之涅听了顿时怒不可遏:“上次你就是朕的手下败将,无论你这妖人回去修炼几百年,你都不是朕的对手!”
“那就来吧!”
越帝不再多说废话,抽出腰间的长剑就直接冲了上去。
“嘭嘭嘭!”
二人顿时又战做一团,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帮人马俱都停了下来,远远的躲在一旁观战。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二人才终于停手,他们身上的衣衫都有些凌乱,越帝白皙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血印,而龙之涅的胸前也多了一个血洞。
龙之涅阴沉的望了一眼越帝,眸中划过狠辣,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忠叔等人道:“我们走!”
堪堪走了几步,身后越帝冷若冰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次你不会再有机会带走她,孤发誓!”
“哼!”
龙之涅轻蔑的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只“郑琪”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越帝,嘴角勾了勾,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越帝回过神来,望着满地狼藉,以及躲在角落里满身便溺的跑堂,微微皱了皱眉,也招呼着众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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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到达望月楼的时候,素日热闹的小酒楼已经空无一人,只得一个跑堂的,抱着望月楼老板娘美艳狰狞的头颅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为首的官兵皱着眉头望着跑堂的。
“给你!”
跑堂的缓缓站起身,递过手中的脑袋就要递给官差。
那官差看清楚他手中的物什,唬的魂飞魄散。
“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这话,他领着手下的人转身就离开了望月楼。
夕阳西下。
望月楼中一派萧索,只余那跑堂的抱着一颗人头似哭似笑,朝着那两方人马离去的方向,露出了刻骨的恨意。
“这群狗杂碎,竟敢杀了我的老板娘!”他阴狠的自言自语。
抱着死人头,他缓缓的来到后堂,后面不似前边,依旧一如往常的整洁温馨,只除了——
他望了望怀中的人头,憨厚普通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温柔。
“老板娘,头被割掉了是不是很疼呢?”
说到这里,他满眼心疼的抚上了她断裂的脖颈,缓缓地擦去断口处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她,多想宠着她。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有多么恨多么痛!
这恨这痛,足以让他毁天灭地,拉上全天下陪葬。
他没有将她的头颅归位,安葬在一处,而是在望月楼后院,挖了一个坑,将她的尸首草草埋掉,然后将她的头装在一个小包袱里背着,踏出了这间他足足呆了八年的地方。
他的身后,整个望月楼化为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