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仙谷分为外谷和内谷,门派内所有的弟子都住在外谷,平日里有人来求医问诊也是他们来招待。内谷只有谷主和其亲传弟子才有资格住,温艾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谷主早就云游去了,现在这偌大的内谷,就他一个人住着。
哦,不对,还要加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卓逸卿。
卓逸卿是真的伤得挺重,就比死人多吊了那么一口气,温艾光是给他处理皮肉伤口就花了一个时辰,累得满头大汗,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药材库配药,配好了药就丢进药罐里开始熬。
一副药得熬三次,把这三次的药汁混在一起,然后才算是药成了。
温艾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中途还得时不时地回卧室去看一眼卓逸卿的情况,来来回回跑得直喘气儿,就差没像哈巴狗那样吐舌头了。
喂药的时候,卓逸卿醒过来了一次,朦朦胧胧中看见温艾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晃,脸颊泛着红,鼻尖上出了细汗,粉嫩的嘴唇还半张着一下一下地喘。卓逸卿寻思着自己这是又在春梦里臆想他的小可爱呢,眼睛一闭,到梦里享受去了。
卓逸卿这一睡就睡了五天,温艾每天给他换药熬药,有时候还得看情况给他扎上几针,反正是又累又无聊,前面那两天累过头了,到了晚上还闹失眠。温艾躺在床上想跟系统聊聊天,可系统忙着贪吃蛇呢,隔上好久才回一两句话。最后温艾只能默默地背药典,背到睡着,连梦里面都是一股草药味。
第六天早上,温艾把自己洗涮好,端着米汤进了卓逸卿的屋子。卓逸卿已经醒了,就是皮肉伤太重,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吃东西只能靠他一勺一勺地喂。
米汤是温艾特意吩咐弟子熬的,又浓又稠,闻着特别香。他舀起一勺仔细地吹了吹,然后才送到卓逸卿的嘴边。
卓逸卿配合地喝下去,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温艾。
温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把勺子往他嘴里大力一塞:“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吃,我早上起来还没填肚子呢。”
卓逸卿偏了偏头,避开温艾又送上来的一勺米汤,冲他抬了抬下巴:“你吃。”
温艾:“我不喝这个,我留着肚子等会儿吃包子去。”
卓逸卿“嗯”了一声,加快了咽米汤的速度。
到了换药的时候,温艾才真觉得卓逸卿醒了还不如不醒,先前他还昏迷不醒的时候,温艾把人给扒光了换药也不觉得有什么,治病救人嘛,没什么好避讳的。可现在卓逸卿清醒了,有意识了,温艾这手就有点下不去了。
纠结一会儿后,温艾让卓逸卿靠坐在床头,先把他上半身的药给换了,然后才伸手去解他的裤腰带。
相比于胸背上交错纵横的刀痕,卓逸卿的下半身倒是只被伤了几刀,可那群杀手也是挺厉害的,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在卓逸卿右腿的大腿根上划了两刀,伤口不深,但是位置尴尬。
温艾跪坐在卓逸卿大开的两腿间,把他的右腿曲起来,露出腿根的伤口,俯下身解开绷带开始换药。
这个姿势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卓逸卿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艾略显匆忙的动作,嘴角无声地扬起。
温艾飞快地换好了药,赶紧把头从卓逸卿的腿间抬起来,红红的脸蛋不知道是低头太久充血导致的,还是给羞出来的。
又过了些时日,卓逸卿的手脚可以动弹两下了,温艾开始在他的房门上挂锁,就是进进出出的有点不方便。
这一天温艾推门进来,卓逸卿正好在屋内慢悠悠地练习走路。
温艾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能下地了。”
卓逸卿冲他竖起大拇指:“多亏小可爱照料得周到。”
温艾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绕过去,从床底下拖出一大坨用布盖住的东西,卓逸卿好奇地走到旁边来探头看,温艾一反手,正好用铁环扣住他的脚脖子。
卓逸卿眉毛一挑,抬脚晃了晃右脚上的铁链:“这是在玩什么?”
温艾二话不说,“咔哒”一声,把卓逸卿的左脚也给锁上了。
“这么直接。”卓逸卿顺势在床边坐下,笑着道,“怕我跑了?你放心,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温艾站起来,用一对铁环把卓逸卿的手也都铐起来,拽着链条一拉到底,确定埋在地下的铁链头坚固无损,这才抱着手臂对卓逸卿道:“这链子是陨铁打造的,戴上之后内力就会被封住。你可以在这间房内自由活动,但是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卓逸卿试着运功,发现真气滞涩,几乎是凝固了起来。
他嘴角的笑淡了一些,但语气依旧暧昧:“你是不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做坏坏的事?”
“你哪儿来那么大的脸啊?”温艾讥笑一声,“我把你捡回来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内力深厚的药人。”
卓逸卿的嘴角平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内力浅薄,你当时就不会救我了?”
“差不多吧。”温艾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是你如果内力浅薄,早在我到之前不就已经魂归西天了吗?”
卓逸卿眼里的笑意彻底消失,半晌过后,他兀自勾了勾唇角:“小可爱,我会让你知道,囚禁天乾——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天乾有多危险温艾暂时是不知道,但他发现天乾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自我修复能力一级棒。卓逸卿之前那是半边身子都沉进了忘川河里的人,现在不过大半个月,内伤外伤竟然基本都好全了。
不过既然好全了,咱们就要来走一走剧情了。
任务提示里写到,尹千霜每日取走卓逸卿半碗血,用来研究能令人武功尽失的毒|药。
温艾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又拿上一个空碗,哒哒哒跑进了关押卓逸卿的屋子。
卓逸卿正坐在窗边作画,手腕上沉重的镣铐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状态,温艾站在旁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卓逸卿原来画的是外面院子里晾晒草药的场景,画风得还挺写实的。
两盏茶的功夫后,卓逸卿终于搁了笔,他转过头,看到了温艾手里的刀和碗,明知故问道:“在我旁边守那么久,想做什么?”
温艾看了看卓逸卿的手,又看了看桌案上的画,手里的匕首越攥越紧,最后一言不发地跑出去了。
第二天,温艾又拿着一个空碗哒哒哒地跑进来,从药瓶里抖出来一颗药丸,用手托着伸到卓逸卿面前:“吃。”
卓逸卿没有拿,低下头闻了闻,鼻尖快要戳到温艾的手心,痒得温艾特别想用指甲给自己挠一挠。
“闻什么闻,闻出是毒|药你也赖不掉啊。”温艾捏开卓逸卿的嘴巴,把自己的手给拍上去,将药丸直接拍进了卓逸卿嘴里,完了手还不肯撤开,捂着他的嘴防止他吐掉。
卓逸卿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伸出舌头用力地在温艾手心上打了个圈儿。
温艾短促地叫了一声,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温艾在衣服上狂擦手,白嫩的手心磨得红通通的。
卓逸卿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信啊,如果你敢动刀子的话。”
温艾提起旁边的茶壶往手上淋水,头也不抬地反驳道:“你别激我啊我跟你说,不然我真能干得出来。”
卓逸卿张开嘴刚想说个什么,忽然喉头一甜,吐出一大股鲜血。
温艾立马扔开茶壶,用空碗接住卓逸卿吐出来的血,差不多收集了半碗之后,卓逸卿也不怎么往外吐血了。
“擦擦。”温艾扔了块干净手帕给卓逸卿,自个儿端着碗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在剧情里面,尹千霜在一个月内研制出了可以吞噬内力的毒|药,温艾也必须在这个时限内弄出成果,然后给男主灌下去。
一整个下午,温艾都把自己关在药室里研究毒方。
第二天,温艾又喂了卓逸卿一粒昨天那种药丸,然后捧着碗巴巴地等着他吐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像个等着发糖的乖巧小孩。
卓逸卿忍不住戳了戳他饱满的额头:“这么喜欢我的血?”
温艾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卓逸卿眯起那双招人的桃花眼:“你就是不锁着我,我也愿意每天割半碗给你。”
温艾坚定地摇头:“你这暗示得也太明显了,死心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趁早做好老死在谷里的准备。”
“老死?”卓逸卿笑着往椅背上一靠,“这么说你是打算和我厮守百岁了。”
温艾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给摁下来垂着:“你别仰着,等会儿血全流脖子里了。”
话音刚落,卓逸卿就吐血了。
温艾赶紧用碗一滴不漏地全接住:“你看你看,还好我及时吧!”
他的语气里边儿带了点小骄傲,卓逸卿听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嘴角一咧,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
温艾跟他离得近,猝不及防地被他惊悚了一下,碗里的鲜血差点没浪到地上去。
温艾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是外谷的弟子做好了送进来,温艾一般都和卓逸卿一起吃,这会儿两人坐在饭桌前,送饭的弟子正一样一样地往桌上端盘子。
卓逸卿很快就看出了今晚的菜色不一般,红枣蒸山药、糯米枣、爆炒猪肝、白切猪肝、番茄猪肝汤……甚至连米饭里面都掺了黑豆。
全是补血的食材。
等到送饭的弟子退出去后,卓逸卿挑着眉毛问:“想给我补血?”
温艾点点头,顺手把自己面前的炒猪肝推到卓逸卿面前:“吃呗,每天半碗血呢,我怕你到时候被我榨干了,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药人去啊。”
卓逸卿乐了:“那这么说我在你这里还挺珍贵了?”
温艾正抓着烧鸡上的鸡腿往外拔,抽空瞥他一眼:“是啊,你比我还稀罕呢,你看看这一大桌菜,除了这盘烧鸡,基本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卓逸卿把筷子伸过去帮他撬断鸡腿和鸡身连在一起的筋骨:“下次别弄了,我也不爱吃这些。”
温艾如愿以偿地啃上了鸡腿,眼睛都弯了起来:“那你爱吃什么?”
卓逸卿想了一会儿:“菱角吧,我家那边的特产,可惜现在没到季节。”
温艾一张嘴吃得油光水亮的:“你后面那句话就别加上了,说得好像现在是当季我就会帮你弄来一样。”
卓逸卿看着温艾啃鸡腿那样儿,笑着摇了摇头:“没良心的小土匪。”
第二天,温艾在药材库里翻东西,结果在放制黄精的药柜里找到了一堆菱角,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外谷弟子在清点药材时没看清给混了进来。
温艾盯着那堆菱角看了两秒,转身去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扯了一条床单回来,铺在地上,把菱角拣出来往床单上丢。
菱角和制黄精外形有点像,又都是黑乎乎的,挑到后面的时候就有点费眼睛了。
系统惊讶:“你对他这么好干嘛?”
温艾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对他好,我是心里过意不去。”
系统把小板凳搬出来:“说出你的故事。”
温艾:“……没有故事。主要是每天都取人家的血,又伤身体又伤自尊的,我良心不安。”
系统:“然而他看起来并不像被伤了自尊的样子。”
温艾:“隔了一层皮,你又看不到他的心,万一是强颜欢笑呢?他之前挺关照我的,昨天他才说想吃菱角,今天我就找到了,这是命运的安排。”
系统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心这么软,任务吃枣药丸!”
菱角挑得差不多了,温艾把床单的四个角朝中间收拢,打上结,勉强拴成一个大包袱,拖到了厨房里去。
温艾试着煮了一锅,按照系统百度到的方法,先煮十五分钟,再焖十分钟,锅盖一打开,菱角的清香味溢出厨房,散得整片竹屋都是这个味。
温艾端着小食盆走进房间时,卓逸卿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昨天不是还说有卖的都不给我买吗,今天怎么突然就煮上了?”
“不小心在药材库里找到的,不知道放了多久了,用你来试试毒正好。”温艾把小食盆往卓逸卿面前一放,“吃。”
卓逸卿低头看了看盆里全部裂成小碎块的菱角肉,忍俊不禁道:“怎么剥成这样了?”
温艾背着手站在他旁边:“你到底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看的啊?再说了,我觉得我剥得挺好。”
卓逸卿捻起一个尝了尝:“味道倒是不错,但是这卖相……你那双小手长那么好看,动起来怎么就这么笨呢?”
温艾一巴掌拍掉他继续往盆里伸的手:“那就别吃了!”
卓逸卿虽然内力被封住了,可眼力还犀利着呢,温艾的手刚从背后伸出来,卓逸卿就看清了那几根红肿的手指头,他眉头一皱,把温艾的手抓过来看了个仔细,沉下声音问:“剥菱角剥的?”
温艾端着脾气不肯理他。
卓逸卿这下心疼了,轻轻碰了碰他红肿的指尖:“痛不痛?”
卓逸卿这疼惜的表情一出来,温艾心里的委屈也压不住了,小嘴往下一撇:“你说呢?好心给你剥,你还嫌弃我手笨……”
温艾一幅受欺负的小模样,看得卓逸卿心都要化成一滩春水了:“不笨不笨。我是在逗你呢,你亲自给剥的,就是碎成豆腐渣我也喜欢,别难过了。”
温艾嘴硬道:“谁难过了,说得好像我很在乎似的,我只是气不过而已。”
“好好好,那咱不气了。”卓逸卿把温艾的手捧到嘴边,“我给你吹吹。”
卓逸卿低着头往那几根红肿的指尖上吹气,吹着吹着就亲上去了,亲了好几口还不够,最后还给含进了嘴里。
“你干嘛!”温艾睁大了眼睛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卓逸卿愣是拽着他的手不放,像含着什么宝贝似的含着他的手指,舌头温柔地舔舐指腹上细小的伤口。
“唔……”温艾用力地推了推卓逸卿的脑袋,“你别舔了,我等会儿自己去上药。”
卓逸卿含了好一会儿才把温艾的手指吐出来,托在掌心里,怜爱地亲了亲:“不许再碰那些尖硬的东西,可把我心疼死了。”
温艾红着脸收回自己的手:“你少来,别以为卖个乖我就会心软放了你,没门!”
说完他就扭头跑了。
卓逸卿愣了半天,原来自己这一腔柔情,传到温艾那儿硬是被理解成为了逃跑而曲意逢迎,卓逸卿笑容有些惨淡:“真是要冤死我了……”
隔天,温艾又煮了一锅菱角,起锅之后用簸箕沥干了水,端到卓逸卿面前的桌子上:“不是要教我剥壳吗?”
“好嘞,你先坐。”卓逸卿帮温艾拉开旁边的竹凳,在簸箕里随便拿了一颗菱角,转头问温艾:“我让你找的小刀呢?”
温艾摸出一把小刀递给他:“别弄坏了,我从药室里拿的,处理药材还要用的。”
“那我可不敢保证。”卓逸卿弹了弹纤薄的刀刃,又捏了捏手上的菱角,“你这菱角放得太久,壳不是一般的硬。”
温艾有些犹豫:“那不然我把我昨天使的那把菜刀拿来?”
“不用,我尽量悠着些。”卓逸卿道,“你凑过来点儿,我要开始了。”
菱角的外形就跟牛魔王的脑袋差不多,长了一对下弯的尖角,卓逸卿把这对尖角给切下来,又在菱角的肚子上横切了一刀,用手捏住两头,往外一掰,白乎乎的菱角肉就整个儿掉了出来。
卓逸卿朝温艾抬了抬下巴,“你看看碎没碎?”
温艾小心翼翼地捻起菱角肉放进手心,用手指拨弄着看了一圈,语气兴奋,“完整的,一点渣都没掉诶!”
卓逸卿得意地笑了笑,拿起菱角肉塞进温艾嘴里:“好不好吃?”
温艾吃得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好吃!”
其实味道倒是其次,主要是一口吃下这么完整的一块果肉,心理上会产生一种畅快的爽感。
卓逸卿很快又剥了一个,捏起来在温艾眼前晃了晃:“要不要?”
温艾盯着圆滚滚的菱角肉,点点头:“要!”
卓逸卿压低声音诱哄道:“那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温艾拧起眉纠结了一秒钟:“厉害。”
卓逸卿还不满足:“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把这一整锅都剥给你。”
温艾不干了,拿起刀开始自己动手:“给你根杆子你还真顺着往上爬了,我昨天那是没掌握好方法,现在不一定比你剥得差。”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又被尖角给扎到了手,疼得“啊”了一声,把卓逸卿吓了一大跳。
“我看看。”卓逸卿急切把温艾的手拽过来,在食指指腹上发现了一个正往外渗血的小口子,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温艾刚开了波嘲讽就被自己打脸,尴尬得不想说话,也就仍由他摆弄了。
这点小伤口本来就渗不出多少血,卓逸卿很快就松开了嘴,撩起自己的衣摆帮温艾把手指上的口水擦干净,顺便捏了捏他的掌心:“你说你这手多无辜啊,成天被你扎口子。”
温艾没底气地道:“我乐意。”
“我不乐意。”卓逸卿皱起眉毛看着他,“昨天才跟你说过不准再碰这种容易划伤手的东西。”
温艾小声嚅嗫道:“还不是你先跟我提条件,我才动手的。”
卓逸卿盯着他的脸:“那你要是肯叫我一声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温艾把脸扭到一边:“不叫。”
卓逸卿肩膀一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得,你可爱你有理,我心甘情愿地给你剥,行了吧?”
温艾把脸扭回来,嘴角微微扬了扬,声音却很平静:“哦。”
在上个世界享受过现代社会的便捷生活,现在来了条件落后的古代,温艾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拿洗澡来说吧,得用大锅炉烧好水,再一桶一桶地运到房间的浴桶里,冷了热了又得加几桶水进去调整,等到终于可以洗澡了,人差不多也废了。
今晚温艾实在不想烧水了,眼瞅着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他拿上换洗衣服,跑到竹屋后的小湖里洗起了澡。刚下水的时候是有一点冷,不过多游了一会儿后,身体就渐渐适应了水温。
在许长洲的教导下,温艾的水性已经算的上是很不错了,但毕竟是在湖里,他也不敢游太远,稍微过了过瘾,然后就在浅水处老老实实地开始洗澡。
卓逸卿的感官很灵敏,说具体了就是耳聪目明,嗅觉味觉异常敏感,这不是练武练出来的,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
他的屋子离后面那座小湖比较近,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能听到湖水被风吹得浪打浪的声响,可是今晚这声响有些不对劲。
卓逸卿掀开被子下了床,推开窗户,然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的小可爱在洗澡。
在清亮的月光下,一寸寸地抚摸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无声的勾引。
卓逸卿流下了鼻血以示尊敬,身上散发出躁动的天乾气息。
他的小可爱要上岸了。
从水里慢慢地站起来。
被水打湿的脸蛋,漂亮的锁骨,小巧的乳珠,纤细的腰肢,还有双腿间粉嫩的——
天乾情动的气息充斥了整个房间,狂躁地翻滚着,叫嚣着。
卓逸卿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湖边的猎物,手伸向了裤裆里的*,手腕上的铁链激烈晃动。
他的小可爱开始穿衣服。
衣服掉在了地上。
他的小可爱弯下了腰。
饱满的臀肉微微分开。
若隐若现地露出——
掌心一热,卓逸卿释放了。
温艾穿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回屋了。
卓逸卿看着空空荡荡的湖岸,对自己的持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隔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卓逸卿提出想要洗澡。
温艾正端着番茄炒鸡蛋的盘子往碗里倒汤汁:“不是还没到三天吗?”
烧一桶洗澡水太麻烦,温艾每天给自己烧就累得够呛,不可能再把卓逸卿的份烧出来。所幸每隔三天都会有专人进内谷打扫卫生,温艾就顺便使唤扫卫生的人帮卓逸卿烧水,暂时解决了洗澡的问题。
扫卫生的人前天才来过,得等到明天才会再来。
卓逸卿放下筷子看着温艾:“这几天天气暖和,睡觉的时候容易出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温艾也放下筷子看着他:“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烧水伺候你呗?”
卓逸卿一下子笑了出来:“我哪敢让你来伺候啊?我去后面那个湖里洗一洗就行。”
温艾拧着眉毛想了想,又起身凑到卓逸卿衣领边闻了闻:“是有点汗味,那好吧,准了。不过我提前告诉你,铁链是不会取的,你得带着下水。”
卓逸卿爽快地应声:“好。”
下午的时候,温艾去后院把晒干的衣服收了下来,挑出自己的放回房间,剩下的全扔到了卓逸卿床上。
卓逸卿从里面翻出一套干净衣服,朝温艾道:“洗澡去?”
“嗯,等一下。”温艾拿了一条新的铁链出来,一端的铁环扣在卓逸卿的左脚上,另一端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然后把原本锁在卓逸卿四肢上的铁环全取了下来。
卓逸卿晃了晃左脚上的新脚链:“你上哪儿弄的这么齐全的配具?”
温艾拉着铁链,像牵狗一样把卓逸卿牵出了屋子:“师父留下来的。”
卓逸卿几步赶上来,和他并排而行:“你师父以前也养药人?”
温艾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见到过。”
卓逸卿把裹成一团的换洗衣物抛起来玩:“那你怎么就走上这条邪门歪道了?”
温艾瞪他一眼:“那你爹那么正经个大侠,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正经的儿子呢?”
卓逸卿苦笑:“我正经的时候你没看见而已。”
走到湖边后,卓逸卿开始宽衣解带,温艾把铁链系在一根树干上,然后拿了一包药粉出来。
卓逸卿把脱下来的外衣随手扔在地上,问道:“这什么?”
温艾抿了抿唇:“软筋散。”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分量不大,只会让你提不起大力气,洗个澡还是没问题的。”
卓逸卿脱掉里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那刚刚出门前怎么不给我?不怕我在路上拖着铁链跑了?”
“我刚才一忙活就给忘了。”温艾拉住卓逸卿正在解裤腰带的手,“你等会儿再脱,先把药吃了。”
卓逸卿接过药包,展开之后全倒进了嘴里,完了还主动把舌头伸出来给温艾检查。
温艾猝不及防就看见了一条猩红的舌头,舌尖还很色|情地向上勾了勾,他立马把卓逸卿的头推到侧边儿去:“恶不恶心啊你!”
卓逸卿把头转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艾一眼,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卓逸卿下水后,温艾就远远地坐在绑铁链的树下等,时不时瞄一眼湖那边的情况。
差不多十分钟后,温艾发现湖里的人不见了,他急忙跑到岸边,从树干上连过来的铁链一直延伸到了水里,温艾试着拉了拉,铁链那头沉甸甸的,显然还绑着卓逸卿。
温艾懊恼地跺了跺脚,多半是自己那包软筋散出了差错,害得卓逸卿溺了水沉了底。
他双手抓紧了铁链,使劲地往岸上拉,没拉多久就突然拉不动了,水里那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牢了一样。
温艾把铁链往自己手臂上绕了几圈,身体向后倒,脚也使劲儿蹬地,结果岸边的湿泥都被他蹬出一个坑来了,铁链还是纹丝不动地卡在水里。
温艾这下子慌神了,连鞋子都顾不上脱,一头扎进了湖里。
还好现在是下午,光线比较足,温艾顺着铁链往下潜,看见卓逸卿正倒栽在一团水草里。
温艾用最快的速度游过去,解开缠在卓逸卿上半身的水草,抱住他的腰,带着他往上面浮。谁知卓逸卿突然就把嘴贴了过来,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大力地吮吸起来。
天乾的气息霸道地席卷了温艾,他想躲,但是卓逸卿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卓逸卿源源不断地从温艾口腔里吸走空气,温艾明白这是人溺水后的本能反应,于是放松了身体不再挣扎,以便两人可以上浮得更快些。
察觉到温艾的顺从后,卓逸卿吸得更用力了,连温艾的舌头都被他吸了过去。
冲破水面后,温艾推开卓逸卿大口大口地呼吸氧气,感觉自己被吸得扁掉的肺重新鼓回来后,才慢慢地游上了岸。
卓逸卿只穿了里衣和裤子,他把外衣披在温艾身上:“刚才……”
温艾抬手制止他:“求生心切,我不怪你,回去吧。”
刚才受了天乾气息的刺激,温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发软,保险起见,还是赶紧回去吃药比较稳妥。
温艾把系在树干上的铁链解下来,攥在手里,闷着头就往回走。
卓逸卿这一次没有跟上去和他并排走,落了几步走在后面。
卓逸卿动动舌头,从嘴里吐出一片水草叶子。温艾在岸上拉他时,他还可以用手拽住水草,但是温艾潜进水里后,他只能放开手,用牙咬住水草,以便自己不被水底的暗流冲走,伪装出被水草缠住的假象,他的后槽牙现在还疼着呢。
但是很值得。
卓逸卿舔了舔嘴唇,回想起刚才的滋味。
小可爱的唇又软又香甜,他特别想将他扒光,狠狠地揉搓一顿,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把自己亢奋的天乾气息一点点收回来,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而且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
第一次遇见温艾时,他就从温艾身上闻到过似有若无的地坤香气,但就只有那么一瞬,靠近对方的颈脖再仔细嗅闻时,已经没有任何气味了。
可是刚刚在水里,准确的说是他的天乾气息外泄的时候,他又闻到了那股若即若离的香味,甜蜜而且诱人。
卓逸卿抬起眼皮,盯着温艾略显仓皇的背影,眼底里溢出浓浓的兴味。
小可爱,你的秘密,我好像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