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一来,梅花针下去,也封死了大师重新练回修为的可能,从此以后,大师便与普通人再无二致,最多懂一些招式,内力便再也聚不起来了。”苏语侬又解释道,毕竟对于练武者,忽然失去武功,往往比杀了他更教人难受。
慧法身为少林寺的住持,佛法修为高深,听完此话,淡淡地笑了一声,道:“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女施主请放心,老衲今年六十有三,又还有什么看不穿的呢?”
“那岂不是说只要将慧法大师身体中的那团霸道真元消解掉,慧法大师的主要问题便解决掉了?”李风云忽然插嘴问道。
苏语侬点点头:“的确如此!”她很诧异,李风云不是多嘴之人,特别是在他不擅长的领域,他宁可放权于别人,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话?
李风云张了张嘴,想了想又没有说话。
了然大师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情,问道:“李风云,你是否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消解慧法他体中的那团真元?”如果可能,无论是了然还是慧法本人,都并不希望一生的修为就这般化作流水。
李风云吱吱呜呜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后一狠心,道:“不错,我的确有一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只是这法子一旦泄露出去,我在江湖上只怕是无立足之地了。”
了然大师沉默了一会儿,看了慧心一眼,道:“慧心,你且出去!堂头附近,不许任何接近。”
慧心双手合十,转身退出佛堂。
了然望向李风云,神色怪异,道:“北冥神功,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李风云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慧法有些诧异,问道:“北冥神功,这门邪功还在世上流传吗?”
了然大师斥责道:“武功哪有正邪,只有练武功的人才有正邪。心不正,剑自然也就斜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刀可杀人,也可救人。慧法,你身为少林寺住持,难道连这一点也看不透么?”
慧法似有领悟,口称佛号,道:“多谢师叔指点,是老衲固执了!”
“大,大师,你,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方法便是北冥神功?”李风云结结巴巴地问道。实在是北冥神功在江湖上的名声太坏了,就连燕无双也认为北冥神功是一门邪功,不该留在这世上,此事若传扬出去,他李风云只怕立刻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老衲自然知道!”了然大师答道,“适才在路上,听说你是李苍穹的关门弟子,老衲便在想,你是否会北冥神功。现在看来,你一定是会的。”
李风云脸色通红,道:“我也不知那是不是北冥神功,只是一次偶然的事情,我发现我居然将一位一流高手的内力,吸取了一半,并为我所用,所以,我才怀疑那是不是北冥神功。
奇怪的是,我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有练过什么北冥神功。”
这件事一直都困扰着李风云,他一直不敢向人提起,今日,因为慧法大师的伤势,多说了一句话,没想到竟然被了然大师识破,既然如此,李风云索性一狠心,将事情合盘托出。
听了李风云的讲述,了然大师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了,风云小施主,你所施展的正是北冥神功,说起这北冥神功,与老衲也有一段渊源。”
李风云不解,疑惑地望着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接着道:“这件事,只有少林寺前任方丈了缘,老衲和你师父李苍穹三人知道,老衲当年也答应过你师父,不向外人泄露。不过,既然李苍穹将这们功夫传给了你,不算是外人,想必他也不介意你知道此事。”
又看了看慧法,道:“慧法是少林寺的住持,了缘的弟子,也该有资格知道此事,也不算是外人。”
苏语侬撅起嘴巴,道:“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是外人了,好吧!我不听便是!”说着,不乐意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李风云不忍,他怎会信不过苏语侬,于是笑道:“你也不算外人呀,你是了然大师的孙女,还是我的……过命的好友,怎么能算外人?”
苏语侬本就好奇心重,听了此话,立刻就坐下,对了然大师道:“说吧,苏爷爷,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了然大师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这孩子!”
“事情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了然大师理了理思绪,说道,“风云,你可知道,你的师父李苍穹曾经是玄武宫的弟子?”
李风云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曾听永固宫主说起过。
了然大师道:“当年,你师父因为杀了玄武宫的前辈吕阳宾,被玄武宫重责,废去了武功赶出玄武宫。”
苏语侬从没听过这故事,听到这里,不由奇道:“武圣曾经杀过同门的前辈?还被废去了武功,居然还有这等事?弑杀师长,背叛宗门的罪可是很大,玄武宫又怎会轻易放过李前辈?”
要知道,江湖中对弑杀师长看得很重,如果李苍穹真的曾杀了玄武宫的长辈吕阳宾,那没有道理后来他还会江湖群雄尊崇,被誉为“武圣”。
当初,赵仪仇弑杀了其师父赵余庆,苏语侬虽知道他情有可原,但也不肯留他在青囊门,这才引出了后来药王谷之事。
李风云也有些奇怪,吕阳宾是谁,他从未听说过。
当初永固宫主对他说起这一段之时,也只用“犯下大错”一语带过,没有详细说明,想必是觉得这段过往有辱李苍穹的威名,所以没有提及。
了然大师摇摇头说:“弑杀师长是有的,但背叛宗门却谈不上,少林寺虽然玄武宫虽然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这句公道话,老衲还是要说。当年李苍穹做得没错,玄武宫的处置也并无不妥。”
李风云暗自奇怪,既然说李苍穹做得没有错,又为何说玄武宫废去李苍穹武功,逐他出山门的处置又并无不妥?这教他对当年发生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