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刎颈之交·君晚(中)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琉璃王宫在一夜之间破败成灰。

    火势到天明才堪堪止住。

    劫掠者清点着自己的战果,帝后已除,公主在狱,他捏着一众大臣的把柄,薄云不足为虑。

    从昭太子暗暗地想,天分九国,如今他已有三国在手,再夺了北地的大靖国,霸主之位唾手可得。男人眉心微皱,询问着系统,这大靖国文武并济,治国有方,大靖太子更是有名的诗神,但我怎么觉得,他也是穿越者

    这种感觉不是没由来的,单是从那流传的诗词中,从昭太子莫名熟悉。

    而且大靖太子还是远近闻名的情圣,妻妾成群竟无比和睦,九国子弟佩服他御女有道。

    这不就是那什么种马文里的必备主角标配吗

    系统一贯是冰冷的机械声,本次剧情世界为多人交互,随时有任务者出没,宿主需要保持警惕。

    “这么说,大靖太子也有可能是携带系统的任务者了呵,只会开后宫的精虫,倒是更好办了。”从昭太子捡起桌边的一对鎏金耳环,中间嵌着一枚小小的玛瑙榴实,恰如女子的唇色,他摩挲了瞬,“琳琅王女是个不错的间谍人选。”

    然而他又想起濒死的一刻,少女身穿海棠金线红衣,素手自抹胸中取出银簪,笑意盈盈置他于死地。

    这朵云端之花跟其他女子不一样,让他胸口高涨着征服感。

    从昭太子做过那么多回任务,还是第一次对古代世界的土著这么感兴趣。

    从昭太子几乎是转了个念头,自顾自说服自己,“琳琅王女对我恨之入骨,若是将她放在其他君王身边,吹一吹枕头风,说不定会煽动他们,掉头来攻打从昭,为美人出气,那这买卖我就做得太亏了。”

    这个时代的国史虽然没有周幽王,但为了博美人一笑而戏耍诸侯的荒唐君主并不少。

    系统如实记录了他的心动,“宿主,每次你提起琳琅王女,心跳都会加快,你喜欢她”

    不等从昭太子回答,系统莫得感情警告道,“请宿主谨记,你是她的仇人,国恨,家恨,如此血海深仇,她只想杀你。”

    “那也得她杀得了我才行。”

    从昭太子轻松表态。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翻出什么风浪”

    这里男权巩固,女子地位低下,就算是君国赞誉无双的长公主,比男儿还要出色厉害又怎样她还不是被她的父弟忌惮,在她外出治理水患的期间,故意把情报泄露给了从昭,从而使得长公主成了他的阶下之囚。

    君国使者还特别紧张地嘱咐,要将长公主“卖”的远一些,最好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啧。

    权力居首,人心叵测。

    不过长公主是一枚好棋,该放哪里才合适呢

    从昭王子正琢磨着,外面士兵来报,乐流太子求见。

    昨晚宫变可把七国来使吓得不轻,无奈从昭势大,率先发难,将他们辖住,拘在了一座宫殿里,不得出行。大家听着外边吵闹的声音,一夜无法入眠,内心将从昭国骂得狗血淋头,决定回去就告他一状

    然而当他们走出宫殿,残垣断壁,尸首遍地,一阵寒气从脚底直掠而起。

    此后再无薄云国

    也再无琳琅王氏

    乐流太子显然还惦记着他的姑娘,眼下青黑一片,一见到从昭太子,忙不迭地问,“琳琅王女可安好”

    从昭太子笑容温润,“她自是安好,怎么,秋塘兄想为她赎身”

    “她乃一介王女,你怎么能用赎身”

    “一口价,二十座城池。”

    华服青年当场色变。

    从昭太子笑眯眯地说,“不知乐流太子做不做得了你父王的主若是做得了,你将二十座城契带来,一手交人,一手交契,两不相欠。”

    乐流太子沉默许久,哑声说,“此事,我会回去禀报我父王。我能否见王女一面”

    “请。”

    从昭太子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美色货物。

    那囚车安置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外边垂着红帘,日头毒辣时,便完全放下来,免得伤了美人的寸肉。嬷嬷们听说太子要来,一个个手脚利索,卷开红帘,她们原本还想替这些小骚蹄子擦一把脸,从昭太子说免了。

    美人身陷囹圄,楚楚可怜,才最是惹人怜惜。

    乐流太子一眼就看见了囚车里的琳琅王女。

    她褪下了描金红裙,青丝微堕,一双琉璃眼眸望着他,张了张嘴,又将声息敛于唇舌间。

    华服青年心痛难忍,“你放她出来”

    从昭太子眼里没有情绪,轻微颔首。

    乌衣嬷嬷谄媚着,将琳琅扯到乐流太子的身边。

    琳琅脖子被寒风穿过,瑟缩了下,故意走得慢,嬷嬷就骂道,“小,还摆什么公主的威风”

    许是力度太重,她一个站不稳,摔在太子的胸膛上。

    乐流太子捏着她的手,是颤抖着的,她该是多么恐惧他心头大怒,反手拔剑,立即处决乌衣嬷嬷。

    “咕噜。”

    人头落地。

    琳琅靠在太子的身上,冷眼看着嬷嬷的头颅滚到她脚下。她是跌落尘泥不假,可君父教给她最大的本事,是不动声色之中,决定他人的生死。

    轻视她,践踏她,欺辱她,势必百倍偿还。

    从昭太子恼怒道,“秋塘兄这是什么意思”

    却不料,那双含泪美眸倏忽抬睫。

    泪珠坠下,晕染血迹。

    从昭太子哑口无言。

    “王女,你别怕,没人会欺负你”乐流太子局促安抚着她。

    “那就看秋塘兄愿不愿意出二十座城池来换她了。”男人刺了一句。

    乐流太子浑身僵住。

    琳琅暗叹,二十座城池换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女,真当对方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么即使乐流太子真是舍得,先斩后奏,带她回国,她的处境也不会太平,别说是太子妃,做良妾都难,最有可能的是大臣们看她不顺眼,联名上奏,贬她为贱婢。

    终此一生,再无出头之日。

    她不能去乐流国。

    乐流太子咬了咬牙,“你再给我一些时日”

    琳琅凄然一笑,唇含丹色,“太子殿下的厚爱,妾身心领了,只是,妾身此生无望,却不能让君为难。唯愿夜夜流光,祈君安好无忧。”说罢,她掩面而泣,重回囚车,背着人坐着,似乎不愿意再见他。

    “王女。”乐流太子情不自禁呼唤她。

    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他竟护不得

    乐流太子狠狠掷剑。

    君子配剑,知进退,懂仁义,曲直在心,而今日他只能袖手旁观,佩剑又有何用

    乐流太子负气而走。

    从昭太子在后头慢悠悠跟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丢下一句,“琳琅王女身体虚寒,不是有斗篷么,给她披上。”

    嬷嬷们连忙应是。

    很快有人清理乌衣嬷嬷的尸首。

    前车之鉴就在眼皮子底下,血腥味还没散呢,嬷嬷们怎么敢不精心她们经过商讨,选了一件走线紧密、花纹精美的狐裘,讨好般盖在琳琅的身上,“您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不管是乐流太子还是从昭太子,能勾住他们心的,就是她们要侍奉的主子。

    “嬷嬷,我也冷。”

    少女们见嬷嬷变得这般好说话,也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嬷嬷立刻耷拉着脸,“冷就少说话,省得费些没用的气力。”

    少女们不敢违抗嬷嬷,可是被囚太久,心中郁气深重,忍不住将这股怨气宣泄在琳琅头上,阴阳怪气讽刺道,“刚亡国就急着投靠男人,这薄云国该不会是专出吧”

    琳琅展开斗篷,同君家姐姐一同盖着,闻言歪了下头,冲着嬷嬷一笑,“若是割了她舌头,太子殿下会怪我么”

    被问住的正是昨夜押她到囚车的嬷嬷。

    她可是见证了这位主儿是怎么捅得太子满脖子是血,对方还不舍得她被粗鲁的士兵碰着磕着,专门让她们这些嬷嬷来送。太子殿下自己被捅都没有对她如何,不过区区一个囚女,她就算杀了,太子殿下恐怕也不会追究吧。

    嬷嬷保持了缄默。

    一阵恐慌袭上少女的心头,她不由得向囚车里的“主心骨”求救,“君姐姐,这小骚蹄子吓唬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君晚睁开了眼,唇色薄淡,“多嘴,是该割舌。”

    少女瑟瑟发抖,缩成鹌鹑,不敢再挑衅琳琅了。

    这女人给男人灌汤也就算了,怎么一向心胸广阔的君姐姐也着了道

    莫不是小妖精转世

    斗篷之下,小妖精捏住君晚的手,冰凉得可怕。

    她不由得蹙眉,从昨晚起,这人俱是手脚寒凉,可额头却烫得厉害,她下囚车故意瑟缩着身子,无非是为了演给男人们看的。现在斗篷是要到了,但她这样继续熬下去,万一烧成了傻子怎么办好不容易从一窝毛绒绒的兔子里寻得一头吊睛白额,琳琅可不乐意她送死。

    再说,她还帮她藏了信物。

    她承她的情。

    琳琅靠着她,小声地说,“君姐姐不如让大夫来看看”

    君晚唇色苍白,微微摇头。

    “妹妹,不可莽撞。那人刚允你一件斗篷,再出口讨要,反落了下乘,日后你在他面前,无端矮了一截,怎么挺直腰杆”她低声道,“你对我好,姐姐领情。”

    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拖她后腿。

    九国长公主智谋过人,一眼就看穿了琳琅的所谋非小,凭着琳琅王女的天姿国色,乐流太子又对她情根初种,二十城并非不可能。只要她肯,上一刻便能脱离奴身,日后隐姓埋名,清平安乐,未必不可。

    可她不愿意。

    她不甘于在片瓦之下,俯首帖耳,沦为男人的陪衬。

    这就注定她和从昭太子之间会有一场博弈,或是男女情爱,或是权力谋略的博弈。

    琳琅没有再劝,只是将她的手覆在对方的手背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几日,趁着月明皎洁,囚车离开了王宫。

    除了帝后俱亡,亲兵覆灭,薄云国损毁了一座琉璃王宫之外,这片土地看起来平静而安宁。兵马撤走之前,从昭太子还拖着一众大臣,要他们恭送王女。

    什么还要面见王女

    大臣们吓得面如土色。

    琳琅王女端坐在囚笼里,没了往日的端庄规整,仅有雪白的囚衣笼罩着单薄的躯体。她斜着肩膀,指尖捏着一片红色绸布,眯着眼,从缝隙里看着外头的情形。少女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她们有的是贵族少女,也有的是罪臣之后,自愿被献的,强行被掳的,命运从此沦落到尘泥之中。

    而在此前,她们在家中俱是得到父兄庇佑,无忧无虑地长大,脸上仍然还残留着闺阁时期的天真之色。但这个新人不同,她跟君国长公主一样,是名满九国的美玉琳琅。

    就连那些比她们父兄还位高权贵的大臣,也好似怕极了这一位公主。

    怕,他们当然怕,自己是戴罪之身,又在王女的眼皮子底下,怎能不怕

    一众大臣俯首跪地,惴惴不安。

    “公主殿下,我等亦是迫不得已”

    有人受不了这气氛,率先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帝后宽厚仁慈,耳根子最是和软,可他们的王女却是七窍玲珑,聪慧无双,若不是国史之中,从未有过女子登临的先例,恐怕薄云王还真干得出策女为帝的事儿。

    饶是如此,薄云王也不舍得委屈她远嫁,遂宴请九国子弟,从中挑出她的未来夫婿,男主外女主内,一齐统御山河。

    早前薄云国闹起了一桩惊天动地的贪污案,原是牵扯到了国之根基,到处人心惶惶。

    而薄云王一改先前的敦厚宽和,雷厉风行地处决罪臣,鲜血流满了皇庭的玉阶,不消数日便定了风波。这正是琳琅王女的手笔。

    身在内帷,依然可只手遮天。

    大臣不由地庆幸,薄云王没有真的让王女掌权,否则这卖国投敌一事被王女提前知晓,他们这些人今日就是在黄泉路上了。

    琳琅手腕垂着红帘,温温柔柔笑了。

    自始自终,她只说了一句。

    “委屈诸位了。”

    朝臣们内心掀起惊天骇浪。

    王女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委屈了说得好像亡国这事原本在她意料之中,而他们只是按着她的计划来走不对

    他们猛然惊醒,却见从昭太子虚虚眯了眼。

    新主人疑心病极重,该不会因为这一句话怀疑他们吧

    众臣焦头烂额地发誓,“我等与王女并无任何勾连”

    而琳琅放下了帘子,掩盖声息。

    囚车在夜色中离开了王宫,去往下一个地方。

    车行辚辚,风声萧萧。

    少女们挨挨挤挤着,早就熟睡了。

    她们就像是金笼里的小雀儿,挣扎无用,索性认命,少受些皮肉苦楚。

    女孩们被掳之前,家中一切听任父兄安排,而被掳之后,终日惶然,梦里做的最多的,还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拯救她们于苦海,从此安安分分,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远离烽烟战火。

    而琳琅没睡,她转着头,深沉长久地凝望那高阔的城门。

    今夜灯笼高挂,恭送新主。

    而旧主尸骨未寒。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君姐姐”

    对方什么话也没说,解开她的白色发带,一头黑发垂落及腰。

    她将白色发带缠上琳琅的额,认真而郑重他们不守国孝,咱们守

    琳琅凝视着她,宛如乳燕投怀,撞入她胸口。

    君晚闷哼了声。

    这位妹妹看着娇娇软软,蛮劲倒不小。

    她抱着少女,僵硬而笨拙地拍着她后背。

    天快亮了,琳琅解开了头上的发带,重新给君晚扎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车行数日,君晚的病更重了。

    少女们如避瘟疫般,躲得远远的。

    君晚咳嗽了声,对琳琅说,“你也离我远些。”

    琳琅笑嘻嘻地说,“我可不,姐姐生病,正是妹妹趁虚而入的时机,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你当我傻么”

    “你可真是”

    话没说完,对方头一歪,昏迷过去。

    不能再拖了。

    琳琅转头,扬声喊,“嬷嬷,嬷嬷”

    从昭太子最近屡次发落旧臣,在这节骨眼上,嬷嬷原本是不想管这种事的,架不住琳琅的劝说君国长公主死于囚车上,万一日后问罪起来怎么办

    再说,她们这一车,俱是貌美少女,若是得了贵人看重,日后荣华富贵,亦是少不了周全看顾的嬷嬷。

    嬷嬷咬咬牙,自掏腰包,请军医抓药。

    然而君晚这病来势汹汹,骤然爆发,不是一两剂药可以痊愈的。

    嬷嬷花钱如流水,再怎么说也不肯出力了。

    琳琅扫视了一下车内的少女,被她扫过的,不是低头,就是闭眼,摆明了态度。

    君晚反而看得很开,“罢了,是命,妹妹不必再费力。”

    她贵为长公主,生在天家,却被父兄猜忌,落得这般下场。好在得上天厚爱,临死之前,竟还有人愿意为她奔走。这份深情厚谊,只怕她无以为报。

    琳琅戳着她的额头,颇有些小孩气性,“你混说些什么呢我要你活,你就得活着,阎王爷也休想带走你。”

    君晚一愣,旋即失笑,“行,我听你的。”

    又是一日,君晚昏昏沉沉的,被同伴轻声细语叫醒,“姐姐,快别睡了,该喝药了。”

    药汤还是热的,灌入喉咙,四肢也渐渐暖了起来。

    “咳”

    君晚喝完了最后一口,嘴里又被人塞进了一枚蜜饯。

    她顿时惊醒。

    “这是海棠粉果儿,好吃吧我最爱吃这个,每次我不想喝药,阿父阿母就用这个哄我。”琳琅冲着她笑,“我可是好不容易弄来,你不许吐,给我吃完。”

    君晚轻轻嗯了声,任由滋味在嘴里漫开。

    甜的。

    是甜的。

    她从未吃过这样好的东西。

    琳琅舔了舔唇,又同她说,“这只是很一般的糖煎,在街边都买得到,我阿母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快入秋的时候,海棠结果了,挑选颗粒饱满、颜色深红的,洗净存放,去除尾蒂,在红实上扎穿一些小眼儿,再放进糖浆中那糖浆只有我阿母会做,放了好多些薄云特有的花蜜,色泽如琥珀,味道酸甜可口。”

    君晚神情柔和,“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薄云的海棠煎,滋味真甜。”

    琳琅笑得眉眼弯弯。

    旁边冷不防有人刺了一句,“国都亡了,还吃什么海棠煎。”

    很快同伴接上,“人家天生好命呗,迷倒了太子,又傍上了官爷,啧。”

    君晚沉下脸来。

    她犹在病中,容色奄奄一息,然而掌权多年,威仪深重,冷声道,“好教诸位知晓,既是选择了袖手旁观,那最好继续观下去,不说话,也没人当你们是哑巴。大家都是羔羊,一根绳上的蚂蚱,乱嚼舌头,难道还能衬出你比旁人要高贵半分不成”

    众女顿时不吭声了。

    等到了晚上,大家熟睡之际,君晚才悄悄捏醒了琳琅,“那官爷的事,你如实招来。”

    琳琅靠在她的肩膀,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姐姐别操心了,这事我应付得过来。”

    那官爷正是押送囚车的,嬷嬷受不住琳琅的央求,遂将她介绍给冷面无情的官爷,好让她歇了一番心思这生死各有天数,哪里是想逆转就逆转的

    没想到转眼琳琅就搭上官爷的车,还哄得他要了药,这本事让嬷嬷为之叹服,若是她年轻二三十岁好像也斗不过她。

    琳琅随口一提的海棠蜜饯,官爷也千方百计地送了过来。

    君晚想通了关节,久久沉默。

    琳琅怕她生气,软软摇着她的胳膊,“没事的,咱们快到大靖国了,那豺狼若是想把我们卖个好价钱,定会寻一座府邸,训练你我,好谋策君心。到那时,请大夫也更加容易,姐姐就能好得更快。眼下时日,只需稍稍委屈些。”

    何止是稍稍委屈些

    她本是王女之尊,做了阶下囚后,还要为她卑躬屈膝。

    琳琅懂她的复杂眸光,只握住她的手,“姐姐快些好起来,当我的靠山,琳琅便不会被欺负了。”

    君晚举起三根手指,容色严肃,对天发誓,“我定不负你。”

    琳琅笑倒在她怀里。

    “好,君姐姐有志气,不能做负心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