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伸手党say no 从洗手间出来迎面与李景鸣相遇, 她停下脚, 好像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发生一样,“李总。”
李景鸣清了清嗓子,对她说:“刚才喝大了, 你别介意……我一碰酒就犯浑……真没别的意思, 就是见着你挺高兴,一高兴就忘了形,你也知道我, 我顶多就是嘴贫,人品可百分百没问题。”
赵云亭低头说:“嗯, 我没往心里放。”
李景鸣盯着她看了两眼, 忍不住又说:“你也不能一直不往心里放是不是,事可以不放, 人倒是可以考虑着放一放。”
她抬眼看了看他, 心里想,他这么会花言巧语没正经, 指不定在多少女人面前练过手。
李景鸣见她不搭腔, 问她:“想什么呢?”
赵云亭转开视线往外走, “李总不进去玩了?”
“你呢?”
“周婕让我来接她, 我瞧她一时半会儿玩不尽兴,待会儿我打个招呼就要走了。”
“我也正要走, 一起?”他紧随其后。
赵云亭回头看看他, “我开车来的。”
“我没开, ”说完就见赵云亭挑眉, 明显的不相信,这便又说,“我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赵云亭还没开口说句话,又听他讲:“当然了,你要是不乐意或者觉得不方便,那就当我没提。我顶多就是打个车的事,也没什么麻烦的。”
赵云亭跟他不顺路,自然觉得不方便。
他却继续说:“每次都听说别人遇见老乡或者同学都特别亲,你说我们俩也算老同学吧?怎么就这么疏远?我仔细想了想,大概是我出来混的年数久了,沾染了许多不良风气,跟你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你说心里话,是不是觉得对我这人越来越看不上眼了?”
赵云亭有些尴尬,意有所指的说:“没有,怎么会。你想太多了,我从没多想什么。”
“那就好,既然是我想多了你没想多,那咱们走吧,你送我一程,回头请你吃饭。”
赵云亭脚上顿了顿,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拒绝什么,她让李景鸣稍微等一下,自己进去找周婕。
跟周婕说清楚并取了钥匙要出门,周艳芬这时候注意到她,问她:“这就要走啊?还没怎么玩呢。”
赵云亭点了点头,“艳芬姐你慢慢玩着,我明天还有事情,回去早点休息了。”
周艳芬没有立刻搭腔,先在包厢里环视了一周,没看见李景鸣,这才走过来笑着讲到:“小婕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到这边只顾着自己玩也没心情估计你,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怎么会。”
周艳芬又说:“要我说吧,你们这个年纪之所以谈个恋爱谈的轰轰烈烈、朋友皆知,主要还是因为年轻,要是到了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还单身,人吧,自然就会变得特别理智……什么情情爱爱,爱自己都爱不过来哪还会爱别人。谈异性朋友首先要考虑对方有没有钱,家里有没有钱,硬件不太差的情况下才能考虑要不要认真,要不要进一步发展呢。”
周艳芬帮她开了门,压低声音说:“可是男人到了三十多岁就不一样了,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玩女人也是自己赚的钱,腰杆硬。我经常劝周婕,说有时候啊,也别被花言巧语哄得昏了头,还是得懂得甄别。结果你瞧瞧,唉——”
赵云亭一直听也不说话,倒是好奇这周艳芬哪来的兴头,边说边走直到把她送出大厅。她自然也知道周艳芬早看出来自己和李景鸣不单单只是认识那层关系,这些旁敲侧击、暗示指点的话,不是傻子都能听懂。
跟李景鸣的纠葛,完全就是对方剃头挑子一头热,赵云亭一直都拎的很清楚,此刻周艳芬煞有介事的一提,她只觉得可笑,侧眼看了周艳芬半天,最后不由得抿嘴笑了。
周艳芬正说着,见她眼睛一弯,似笑非笑的看自己,她收了笑住了嘴,问:“怎么了?”
“没有,”赵云亭笑着提醒,“我真得走了艳芬姐。”
说着便提脚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落落大方的说:“原来李景鸣就是你们公司的老板啊,我本科的时候跟他是校友,不算太熟也就是见过几次,方才他认出我来就多聊了两句。”
周艳芬顿了一下,故作不知,“原来你们很早就认识?”
“许久没见过了,差点认不出来。”
“怎么认识的?”
“大学时圈子小,能怎么认识啊,就是一块做实验的时候见过几次。”赵云亭说完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周艳芬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赵云亭上楼离开她才收回眼,叹了口气。
李景鸣等她的空档又来了一根烟,就见她蹙着眉缓步走出来。
李景鸣伸了伸手,“钥匙。”
“你不是醉了?”
“哦……”他抹了抹嘴,一本正经的说,“等你这不大会儿酒又醒了。”
赵云亭又不是不知道他故意如此,问一句也是故意讽刺他一下,不过显然是没有用。
他接过车钥匙看也没看就往停车位走。
赵云亭跟着上了车,忍不住多了句嘴:“你认得我的车牌号?”
“别说你的车,”李景鸣驶出去,“你的身份证号我都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
赵云亭看了看他,一时有些语塞。
他扭头扫了扫她,“知道为什么吗?”
“以前打听过。”他笑说。
赵云亭撩起来头发挡住视线,拖着下巴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除了往来的车子就是道旁的路灯和大树,着实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东西。
李景鸣摇了摇头,突然打弯往路边临时停车区驶去,赵云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停下车子。
“我饿了。”
赵云亭看看他。
“就近找个地方吃饭吧。”
她看了看时间,提醒说:“八点多了,你确定吗?”
“八点多怎么了,饿了也得吃啊,”他敲了敲方向盘,“你要是不吃的话那就陪我吃,这样成吧?”
赵云亭叹了口气,“我真有事……要不你自己……”
李景鸣看了她半天,忍不住泄气,“赵云亭,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说什么?”赵云亭疑惑地看看他。
“说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赵云亭被他这语气逗笑,抬眼说:“你今天真喝醉了?喝醉了还开车?你不是要吃东西,干脆……”
“那些破事我都不想提,不就是大学那时候,下雨一块走,没追上你的时候提前摸了摸你的手……”
赵云亭皱眉看他。
“……”他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说,“还抱了你一下。”
她尴尬不已,低着头说:“几年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你可拉倒吧,”李景鸣提声说,“我后来都问清楚了,就问的跟你关系不错的那个刘可。”
赵云亭说:“那时候年纪不大,感情方面的事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处理明白,就算当时……现在大家也都变了。”
“怎么变了?你具体说说。”
“花言巧语也就十**二十岁的小姑娘受用些,现在的年纪还是要务实一点。”
“你的意思是说我对谁都不会认真?我告诉你,我认真起来你是绝对想不到,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赵云亭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会花言巧语?我说什么花言巧语了?我说的都是真心我给你讲,我这人最不会的就是花言巧语。偏见,我跟你讲,你这是对我有偏见。”
赵云亭疲于应付,脸色渐渐有些阴沉,沉默了一会儿,“还走不走?要不然车子你先开着,我打车走。”
李景鸣盯着她一直看。
她冷言冷语的说:“李总,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度吧,讲究个适可而止。都是成年人,何必把事情做的大家都难看呢。”
“也是,强扭的瓜不甜。”
赵云亭收回眼,听他又说:“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还暗恋别人三四年,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哦,也不对,还没结婚,不过那也快了,几个月的事。”
赵云亭脸色一变,“你胡说!”
“我胡说?你那点心思我能看不明白?情义深的都快从眼睛里滴出水来了,”他回头问她,“我不务实,那你呢?你务实吗?”
不过想归想,不可能真那么没脑子,毕竟车牌号挂着,路口还安装着监控探头,跑如果是跑不了,那到时候一追究,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他又不是活得不自在了,还真不至于。
恰好有电话来催,问他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