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觉察到西线阵地上普遍存在的消沉情绪,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事情鼓舞军心。按照司令部的安排,接下来的环节是那个双腿截肢的孤女坐着轮椅为他献上一束象征胜利的月桂花,而后与他拥抱合影留念,慰问流程就此结束。
罗兰觉得自己有权小小的任性一下,就在司令部安排好的活动流程之外自作主张地增加了一个环节:接过小女孩双手奉上的花束,他俯下身去亲吻她的额头,而后腾出左手轻抚她的膝盖,施展7环“再生术”。
就在数以千计围观者惊讶的目光下,小女孩膝盖以下空荡荡的裤腿突然充实起来,在神术光辉的抚慰下重续断肢,迅速生长出白嫩且健康的双腿。
罗兰结束施法,微笑着鼓励小女孩站起来。
小女孩惊讶的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他的鼓励下试探着双脚触地,双手撑住轮椅扶手,缓慢而坚定的站起身来。
四周传来一片欢呼声,紧接着,掌声如潮涌来。人们为小女孩得到摄政殿下亲手治疗深感庆幸与欣慰,有些感情细腻的女兵甚至激动落泪。小女孩自己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哭着扑进罗兰怀里。
罗兰拥抱着恢复健康的小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鼓励她抛开心头的阴影,勇敢的面对生活。
“战争夺走了你的家人,却夺不走你的勇气,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战争抑或和平,希望你始终能以坚强的心态面对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替你的家人实现他们未竟的心愿——战胜所有苦难,一生幸福安乐。”
这些安慰的话听起来有点“鸡汤”的味道,然而在特定的场合下,在罗兰刚刚展现了断肢重生的神迹过后,那个小女孩以及现场的全体军民恰恰需要这样的安慰与鼓励,而为他们提供心灵慰藉和精神动员正是罗兰身为一国之君的职责所在。幸运的是,他不仅能够胜任自己肩负的职责,并且发自内心的热爱这项工作,为自己的言行能够给苦难中的人们带来一丝安慰而深感自豪。
“西线的将士们,同胞们,这三个月来辛苦你们了!”
罗兰站在由炮弹箱临时搭建起来的演说台上,向聚拢在自己周围的冷溪镇军民挥手致意。
“我刚到冷溪镇的时候,帕维尔元帅跟我开了个玩笑,说就在我视察南线战场期间,南下作战的军团成功攻克‘黄昏堡垒’,视察海军期间,海军赢得‘金角湾大捷’,那么按照这个规律来推断,我这次来到冷溪镇,是不是也将为西线军民带来象征胜利的好运?”
人群中笑声迭起,罗兰也笑着耸肩摊手:“这事儿说来也怪,我一个‘命运女神’的选民,怎么就成了‘胜利女神’的信使呢?”
人群中的笑声比刚才更为热烈,气氛也由近乎压抑的庄重转为轻松。
“如果按照官方辞令回答帕维尔元帅的问题,我只能说上述状况纯属巧合,我本人并不能给前线官兵带来什么好运,胜利完全归功于他们自身的奋勇作战!但是,今天我来到西线战场,感受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氛,亲眼目睹帝国侵略者制造的一桩桩人间惨剧,坦率地讲,我跟在场的诸位一样,此刻心里也憋了一股火!”
罗兰收起笑容,语调也渐变激昂。
“所以我不打算再说那些温温吞吞的官方辞令,我也不管‘胜利女神’是否介意我这个异教徒强行扯着她的旗号吹牛皮,我今天来到这里——”
罗兰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
“就是要在西线战场上吹响反击的号角,就是要带领大家摆脱自冬天以来的沉闷气氛,摆脱龟缩防守被动挨打的可悲处境!得益于我军在暮光谷地以及金角湾取得的突破性进展,西线战场上的局势也将发生改变,我们将由战略防守阶段转入全面反击!”
最后,罗兰用一段字字铿锵气势磅礴的战斗檄文结束这次前线演说。
“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协同帕维尔元帅及其麾下将领,共同向诸位同胞做出一个承诺:从此刻起,我们要发起雷霆万钧的军事行动,将帝国入侵者驱离浊浪江东岸,赶出乌利诺山口!我们将从胜利走向胜利,在消灭所有侵略者之前绝不停止前进的步伐,直到光复远东的每一寸国土,解放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位同胞!”
正所谓“君无戏言”,罗兰在冷溪镇当众发表的那些言论并不是自作主张地即兴发挥,更不是临时用来安抚民众的空头支票。早在他发表这篇充满火药味的前线演说两天前,也就是金角湾海战胜负已分的那天傍晚,罗兰就致信西线司令部,咨询帕维尔元帅能否借助“金角湾大捷”创造的契机在西线发起一场地面攻势,从而打破帝国东征军团对浊浪江两岸的封锁。
五月四日上午,帕维尔元帅在冷溪镇司令部召集全体校级以上军官出席作战会议,讨论西线反击的可行性。会议结束后,帕维尔元帅向罗兰提交了一份纪要。总的来说反击战可以打,但是为了确保打赢这场关键性战役并且尽量降低己方伤亡,帕维尔元帅提出一个请求,希望摄政殿下将不久前派去支援海军的“飞龙骑士团”再调回冷溪镇,充实西线的空军力量。
“‘飞龙骑士团’调离西线以后,我方空军力量受到很大影响,以至于不得不将制空权让给帝国空军,帝国东征军团总司令弗朗茨·恩格尔正是看准这一时机才悍然发动渡江攻势,将两支精锐骑兵旅及其配属步兵师以大型运输艇运载过江,抢占东岸阵地,并且在同一天又将包括四门列车炮在内的大量重武器空运过江——可以料想,假如当时‘飞龙骑士团’还在西线驻防,弗朗茨·恩格尔绝不敢冒着运输飞艇被击坠的风险,公然空运部队和装备渡江。”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