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看到农人正在收割麦子,罗兰翻身下马走向田梗。马卡罗夫夫妇正在田间劳作,他们的孙子小米什卡已经完全康复,小小年纪干起农活来像模像样,手脚麻利地帮爷爷奶奶将刚割下来的麦子捆扎成垛。
罗兰从口袋里翻出两块糖,笑着递给小米什卡。或许是因为他的魅力属性超高,也可能是因为精致的糖果包装纸对八九岁的男孩具有无可匹敌的诱惑力,小米什卡吞了下口水,一溜烟地跑了过来。
罗兰将糖果给了小男孩,还不忘叮嘱一句“吃糖之前,先去洗洗你的小脏手。”
米什卡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将糖果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飞奔着跑向那条蜿蜒流过田边的清澈小溪。
“老人家,晚上好啊”罗兰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本地口音,蹲在田埂上与马卡罗夫老头攀谈起来,话题无非围绕着庄稼的长势和收成。
正聊的热络,身后传来呼唤声。罗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望向田边公路,远远的看见维格拉夫正在朝自己这边挥舞军帽。
罗兰与马卡罗夫一家挥手作别,不紧不慢的走向维格拉夫,笑着对他说“瞧瞧这片麦田,长得多好啊由此可见,这家的地主经营有方。”
“收成看起来的确不错,这也并不意外,毕竟我们视线范围内所有的农田、庄园和山林都属于一位精打细算的女地主。”维格拉夫悻悻地说。
罗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朋友,我在你的话里听出了怨气,让我猜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那位精打细算的女地主拒绝了你的要求,甚至请你吃了闭门羹”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儿自命不凡。年纪不大,架子可不小,还以为自己是帝国公主呢,居然要您亲自去见她。”
“噢这可真有趣,她叫什么名字”
“庄园里的下人们称她为汉森伯格小姐。”
“汉森伯格,这是皇室的姓氏,说不定真是什么皇亲国戚呢,态度傲慢也是正常的,”罗兰微微一笑,“也罢,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不妨去见见这位好客的女主人。”
维格拉夫干咳两声,欲言又止。
罗兰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一言不发。
维格拉夫耸耸肩“好吧,我承认不希望您亲自去见她这会使近卫师全体官兵损失一顿丰盛的晚餐。”
听他原原本本道出与那女地主打赌的细节,罗兰哭笑不得。
“维格拉夫,我的傻兄弟,你该不会真以为一顿晚餐就能把人家吃破产吧”
“我们这里有上万人呢”维格拉夫不服气地嘟囔。
“那又怎样五百夸脱一大桶的农家自酿啤酒才值几个钱猪肉又能值几个钱即便我们近卫师的小伙子们全都是大胃王,平均计算下来,了不起每人喝掉五夸脱啤酒,吃下五磅烤肉,总共也不过是一百桶啤酒外加两百口肥猪,对于我们那位拥有近万亩良田的女地主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人家才不介意管咱们一顿晚饭,拿这个跟你打赌,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维格拉夫搔了搔头,为自己缺乏幽默感而暗自惭愧。
送走维格拉夫后,帕拉丁娜的心绪就变得躁动不安,把楼上四只衣橱全都打开,不出半个钟头,总共换了不下十套衣服,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总觉得不甚满意,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于是抛下又换另一件,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浪费时间做这种无意义的蠢事。
正心烦的时候,门外传来老管家奥威尔略显激动的声音。
“小姐那位少将先生又来了,还带来一位贵人,看上去与报纸上登出的远东摄政有七八分相似他们正在客厅等候,您要不要下去亲自接待”
“让他们等一下,我换好衣服就下楼。”帕拉丁娜匆忙将手中那件白色连衣裙套在身上,对着落地镜照了照,觉得还不错,然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就是她半个钟头之前会见维格拉夫时穿得那件裙子,禁不住好气又好笑,冲着镜子挥了挥拳头。
“帕拉丁娜,你可真是一个大傻瓜”
管他呢,就这件了帕拉丁娜懒得再盘算穿什么衣服会客,迅速梳理了一下头发,怀着忐忑的心情迈步下楼。
这条楼梯她已经走过不知几千次,短短十二级台阶此刻却变得异常漫长,每迈下一级台阶都有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兴起,转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帕拉丁娜终于走下楼梯,步入客厅,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而当罗兰挺拔的身影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帕拉丁娜心头忽然兴起一言难尽、恍若隔世的感慨,伴随着怦怦的心跳,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也曾无数次设想,罗兰再次见到自己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会不会有惊喜呢
以他那深沉的心机,缜密的头脑,恐怕早已猜出这座庄园女主人的身份了吧
帕拉丁娜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进客厅,大脑已经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两眼直勾勾盯着罗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这一刹那,她看到对面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眼睛一亮,脸上溢出惊喜的笑容。
“帕拉丁娜我的天,真的是你”
尽管早已有所预感,见到久别重逢的红颜知己,罗兰还是激动的无法自持,几乎是奔跑着冲向帕拉丁娜。
帕拉丁娜原以为罗兰会按照他一贯的风格,泰然自若的与她寒暄叙旧,没想到对方看起来比自己更激动,简直兴奋的像个节日里的孩子。一时间不免受宠若惊,羽毛扇由颤抖的指尖滑落下去,掉在脚下。
“啊呀”帕拉丁娜小声惊呼,本能的想蹲下去捡起扇子,忽然又意识到在心上人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着实很不雅观,下蹲的姿势只做出一半又匆匆挺起腰肢,白净俊俏的脸颊泛起两团羞涩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