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明教精英眼里早特么被皇帝李隆基一番的蛊惑,说是谁带着李祖隆的头,立马封他做四品大将军,有功之人,折冲府都尉云云,对这群人而言,无异于一步登天,出入庙堂之高,见的不再是什么三教九流,而是与地位显赫的朝廷大将为伍,称兄道弟!
更何况还能光宗耀祖,再不是草莽英雄,而是国家英雄,日后,那史书上都能留下名字,丰功伟绩,陆危楼纵然再提拔他们,难不成把教主之位给他们!
这群人已如箭在弦,陆危楼一番金石良言,简直如同侮辱,当中早已有人不信服他这个教主,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此时立马就有人益发火上加油,怒发冲冠的道:
“呸!陆危楼!你自己贪生怕死就不要阻拦我们升官发财?若我们临阵退缩,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目下大事在即,我们决不能功亏一篑!”
说话声中,已有部份明教精英提腿踢向的木门,陆危楼面色一变,沉声吆喝:
“冥顽不灵!门内会有危险!别太冲动……”
可惜,他这句话已经说得太迟了!“碰”的一声!最后一道大门已给明教精英们重腿踢开,可是众人定睛一看内里根本就没有半丁儿人人影!
内里只有一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有胆大的精英疾步掠进一看,喊道:
“是李天翔这个臭小子!已经气绝身亡了!”
“李天翔。“
“啊?”
变生肘腋!大事未成,内应李天翔竟然气绝而亡,难道?
赫见李天翔僵硬的尸体,那逾百精英登时心中一凛!当下尽皆深知不妙,齐声惊呼:
“啊?李天翔已经死了?不妙!计划已漏风声!”
“我们中计了。”
惊呼未完,整个静若寒颤的内苑却蓦地传来一声清啸,道:
“对!你们已经中了圈套!”
“今日,你们全都插翅难飞!”
语声清朗无比,宛如九霄龙吟,已在院中惊心动魄的一众明教高手,不期然翘首朝声音出处一望;陆危楼虽早料众人中伏,惟亦同时向声音之处瞥去,只见声音出处,赫然是适才众人还置身的屋顶!
原来屋顶之上,不知何时竟布满无数铠甲士兵,少说也有数百人,每个守卫更在拉弓搭箭,严阵以待;更令人震惊的是,适才被以为昏倒在院子地上的数百李家守卫,亦同时一弹而起,将陆危楼及一众明教高手围在院内中心,手中也不知于何时拉满弓箭!
适才朗声说话的人,此刻正站在城顶那千名箭手之前,大有君临天下之势!
而他,亦确是一个君临天下的人!
因为,他正是蜀地真正的霸主人物,李祖隆!他终于以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
陆危楼及一众明教精英,已被十面埋伏!
而一切的剧变亦在此迅雷不及掩耳之间!那逾百名教精锐还未及惊呼,还未及后悔自己无视陆危楼的劝阻,突然又听那正高高在上的李祖隆如沉雷暴喝,威严下令:
“哼,区区毛贼,亦敢与我争雄!”
“犯我李家者杀无赦!”
“场中所有箭手!”
“放箭!“
“放箭”二字一出,那屋顶上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的箭手,以及在院内地上围困众人的数百箭手即时听命,早已搭好的箭,全部如言一放!
电光火石之间,但听数千声劲箭射出的“蓬蓬”之声,合而为一声震人心弦、惊心动魄的巨响!
数千根锋利无比的劲箭,已势如破竹地射向那逾百明教精锐和陆危楼,箭快如电,更从四面八方涌至,被困在核心的人俨如瓮中之鳖,根本避无可避!
顷刻,本应宁谥恬静的李家内苑,当场响起不绝于耳、令人惨不忍听的中箭声!
还有连串连串的哀嚎惨叫,“啊“
惨嚎撕天!
陆危楼与明教精锐,终在此苑被十面埋伏,且还遭数千乱箭扫射,顷刻之间,不但惊呼狂嚎响彻夜空,甚至激溅起无数凄厉无比的冲天血浪!
血浪滔天,整个内苑如同弥漫着一层浓浊的血雾,令人欲呕。
而就在惨叫声逐渐沉寂下来之际,傲立屋顶,被数百李家侍卫重重护卫的李祖隆虽还未瞧清楚血雾内的明教高手是否已全部中箭,却先自开怀大笑道:
“不自量力!”
“哼,单凭你们这群蠢货,无非上那狗皇帝的当而已,老夫行军打仗多年,什么没见过,活了多年…”
一语至此,已吩咐在院内地上的侍卫道:
“众侍卫听令!将这群擅闯李家给我杀无赦!”
对!在数千利箭同一时间劲射之下,武林高手能或许能躲过一些,但,面对源源不断的利箭,他们也难逃一死!所谓万军从中过,有人凭借高明的轻功可以,但,要从如蝗如蜂的万箭齐发下逃出升天,就是吕洞宾来,他铁定亦是难以抵挡…
李祖隆的这句命令还没说完,突如其来地,内苑里蓦又响起无数“啊呀”的惊叫之声!
他连忙朝这阵“啊呀”之声望去,只见发出这些惊叫之声的人,竟然是那群在地面埋伏的李家侍卫!
他们脱口惊叫,缘于此时此刻,那层层因劲箭而激起的冲天血雾,已经冉冉散去;在浓浊血雾尽散之后,他们发现,除了那逾百名教精英早已如李祖隆所料,中箭身亡外,一个适才在未放箭前已令他们瞩目万分的人,却赫然不见了!
那个人令他们瞩目,全因为那批明教高手所披的尽是深沉的夜行快衣,只有他仍毫不顾忌,依然故我,一身白衣如雪!
在夜色中是那么的令人瞩目,他就是陆危楼!
正意气风发的李祖隆倏然一惊,愣愣道:
“怎可能?”
“数以千计箭阵侍候,任何人也要成中之鳖!”
李祖隆正欲下令众李家侍卫原地搜索,熟料,又传来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对他道:“凡事皆有可能!“
此言乍出,李祖隆颇感震惊,缘于这个冷静的声音与其相当接近,近得就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