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白沐沐，哪怕她娇弱依旧，哪怕她那双美丽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如同一个受伤的洋娃娃。

    可是白沐沐如今已经掌握了一把利剑，对夏辰皓有效的利剑。只要白沐沐一不注意，这把利剑就会成为夏辰皓心底最痛苦的武器，一刀劈下去，让夏辰皓的心脏碎成无数粉末。

    最好不相识，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忆，便可不相欺。

    心会痛，因为交了出去，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无法掌握她的想法，无法得到想通的对待和关切。

    夏辰皓错愕地望着白沐沐的眼睛，那里纯澈一片。

    对，他擦干了她的眼泪，所以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毫无尘埃，坦白透明地看着她。

    “不要这样看着我。”夏辰皓转过头，却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白沐沐的眼神，是一把尖刀，用力无比地戳着他的心脏。

    不要再说出真实却无比残忍的话，如果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承受多少这样的刀光剑影。

    “我说错了吗？”白沐沐站起身，眼神清明一片。

    “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你可以困住我，控制我，你可以任凭你的喜好和心情来折磨和惩罚我。你所谓心中有我，也只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变成你的玩具吧。”

    白沐沐呵呵一笑，“如你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心里又怎么会真的有过人。即便会有，也不可能是我吧。”

    “所以拜托你，夏辰皓，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花言巧语。我们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又何必浪费唇舌。”

    夏辰皓背脊僵硬，已经不敢再看白沐沐的脸颊。

    她理直气壮，她说着她以为的事实。她根深蒂固的自保意识，在夏辰皓伤害了她之后，就已经彻彻底底将她屏蔽和保护起来。

    不管他用怎样的言辞来弥补，也无法补上那个他亲手撕开的裂缝。

    白沐沐已经将他当作了仇人，一个心中布满了荆棘的丑陋的对手。她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感情，不相信他的心意。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要期望彻底死心的人会有了期望。

    但现在，他骑虎难下，他无路可退。

    白沐沐怀着他的骨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早晚有一天，白沐沐会知道自己怀孕。那时候，他还没有让她改变心意，这个孩子就将成为一剂致命的毒药。

    那注定会成为一个悲剧。

    比夏辰皓的存在还要悲惨的悲剧。

    “白沐沐，你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看待每个人。你为什么就觉得我心里没有你？你凭什么以为我对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哄骗和计谋？”

    夏辰皓捂着心脏，尽量保持着平静，可是高大的身影居然有不可忽视的微颤。

    白沐沐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相信。

    被白沐沐当成是魔鬼或者暴君的男人，现在不管做什么，至少在这个时候，只会让她加强防备。

    所以，她笑了。

    淡淡的唇角绽放出笑意，如同春天新开的樱花，“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