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铭面色一沉,依然和睦地开口,“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不知你们谈的是什么条件,我可以从中调解。”
“条件是那位杜若溪小姐,她答应了我的要求,谁知却不见人影。”说到这里,马克斯气呼呼的。
“这样吧,我去叫天凌过来,你们当面谈。希望我们能够将问题解决,好吗?”穆哲铭既没有穆天凌那样硬性,也没有穆绍阳那么巴结,态度礼貌而不谦恭,依旧保持了自己的风采,这便是他的处事之道。
“OK。”外国理事欣然同意,想不到穆董事长比穆天凌好说话多了,不平静的心理也得到了缓解。
穆哲铭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让管家去叫穆天凌上来。而此际穆天凌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他对面杜若溪正在电脑上打一份资料。
“大少爷,老爷请您去办公室,穆氏庄园里来了一位客人。”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前,轻轻地叩门。
杜若溪打开门后,穆天凌微凛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自从华林警告他的形迹有所暴露,他就开始怀疑在穆氏庄园里出入的每一个下人。
除赵妈外,其他人都不能随便上二楼,当然除了偶尔巡察的管家之外。穆天凌不排除管家是穆哲铭的人,他监督他并不带恶意,但是他讨厌被人监控的感觉!
管家低了头,避开穆天凌灼灼的目光,内心里竟然生出寒意。
“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让赵妈来告诉我一声就好。”穆天凌适时地叮咛。
“是,大少爷。”管家不说二话,答应之后离开了二楼。
杜若溪听说穆氏庄园来了一位贵客,应该就是昨日的外国理事马克斯,想着内心便一阵发麻。对面穆天凌向她投来审视的目光,随后驱动轮椅出了办公室的门。
再一次见到马克斯,穆天凌没有打任何招呼,更没有微笑示意。对想占杜若溪便宜的人,他没有任何话好说。
“天凌,这位理事说你们的条件谈妥了,条件是你的秘书,这件事怎么解决?”穆哲铭见儿子上来,当着马克斯的面用英文询问。
“没有办法解决,他要的是杜若溪,答案是不可能!”穆天凌也用英文回道,并且语气十分生硬,仿佛他就是王者,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闻言,马克斯白了面色,急着争辩几句,“当初,你们答应后,我才签名的。”说完,又找出文件,给二人看,以证明自己并非撒谎。
到此时,穆哲铭怎会不知对方的真正意图?偶尔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也就是两方公司私下交易的潜规则。穆哲铭虽然一直明人办明事,从不亏心缺德,不过这样的事件也能理解。何况杜若溪只是下属职员,若是做了对穆氏有功的事情,他不会亏待她的。然而穆天凌却不同意,难道他们真的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才处处维护这个杜若溪?
“天凌,若溪只是一介秘书,即使不陪客,也可以适当地跳跳舞、敬敬酒,这并不是很难办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马克斯先生放宽条件。”穆哲铭抚慰了外国理事几句,用汉语跟儿子对讲。
穆天凌面不改色,杜若溪在父亲眼中只是秘书,可在他的心里却是天使。是最纯洁、干净的天使,怎么能让人随便冒犯?就算是握个手也不行!
“若马克斯先生还打着若溪的主意,我劝他最好放手!”穆天凌丝毫不给父亲与客人面子,将心中最想说的话搬了出来,只要涉及到杜若溪,他没有任何办法屈服!
穆哲铭尴尬着面色,穆天凌的这句直接用的英文,不止他听到了,连外国理事也听到了。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穆哲铭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他实在无法改变儿子的意志,甚至有时自己的思维也会受他影响。
等穆天凌出了房间,穆哲铭才带着歉意看向外国理事,“马克斯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的要求我们可能无法满足,您可以提其他条件或者是换一个人……”
“我没有其他话好说了,既然是这样,那么只有跟贵公司取消洽谈跟合约。”刚才穆天凌生硬的语气还回荡在耳中,马克斯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被他们穆氏的人耍了心里实在不高兴。
“等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穆哲铭见对方说走就走,不将两国公司的利益放在眼中,心里顿时感到气愤,“马克斯先生是觉得不签合约就是对穆氏的报复吗?您不要搞错了,我们先前早就谈好了,一方若随时更变合作关系,另一方可以毫无顾虑的利用法律程序来解决问题?我不希望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要求没有满足阁下,两国公司会在法庭上见面。到时候传出去,可不是穆氏失了利益,而是马克斯先生个人失德。”
一行话说完,外国理事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没想到穆氏领导人用法律来压他,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他还能顺利做理事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甚至有可能名利与金钱两失。想到这一点,马克斯再也不敢傲慢了,乖乖地拿出那份签了名的合约,并盖上公章,“穆先生说地对,我没必要在一件小事上计较,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穆哲铭虽然成功拿下了外国理事,可内心里并不舒畅,原因在于穆天凌如此在乎一个杜若溪,这怎么能行呢?
送走了马克斯,穆哲铭又开始寻思办法,必须在自己寿命终结之前看到穆天凌成婚,自然那个人不是杜若溪,而是可以接受儿子残疾的大家闺秀。
……
听闻合约还是签在了穆天凌名下,穆绍阳气得发疯,私心里怪陈佳倩没有杜若溪那么有魅力,即便是送货上门,也不被外国理事喜欢。
下楼后,便去找了自己的母亲凌美。房门是关着的,只有两个年轻女佣守在门外,见到穆绍阳微微曲了曲身,“二少爷,早。”
穆绍阳平日在穆氏庄园的形象都保持地十分得体,然而现在也无心理会其她人,只是干巴巴地问道,“夫人什么时候起?”
一个女孩回道,“还有半个时辰。”
穆绍阳等不了那么久,正准备敲门,凌美身穿月白旗袍,披着狐狸毛披肩打开了门,看见儿子语带惊诧地询问,“绍阳——”
凌美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眼睛末梢用少女才会用的胭脂红晕染开了,墨色的卷发随意散在耳侧。看起来不但不觉怪异,反而很自然。穆绍阳一看凌美的妆扮像是要出去,撒娇地道,“妈去哪儿?带我去。”
“妈不过是出去转悠转悠,也替你争些薄面”凌美见儿子有事要说,挥退了身边的女佣,“说吧,什么事情找我?”
“妈,昨日我努力了一晚上,结果却白费了,今早爸还是让外国理事将合约签在了穆天凌名下,再这样下去,穆氏集团我一点也争不到,您要对爸说说。不管怎么样,也要给我三分之二的管理权。”穆绍阳还准备要一半的管理权,但穆氏集团开创时有一半的成就归功于穆天凌的母亲,所以这个额度他不敢要,只能退而求其次。
凌美正为这件事烦恼着,穆哲铭越是对公司放任不管,将权利都交给大儿子,这让她觉得没有活路。以后穆哲铭肯定比她去地早,难不成自己跟绍阳要看穆天凌的脸色吃饭吗?想到这一点,凌美觉得憋屈地很,但仍旧安慰儿子,“行,今天晚上妈就跟你说一说。你放心吧。”
穆绍阳终于缓下一口气,亲热地拥抱一下凌美,“妈,你对我真好!”
“傻儿子,我是你妈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凌美怜爱地摸了摸穆绍阳的脸蛋,和颜悦色地道,“去工作吧,妈有事先走了。”
“正好我去公司,妈,我送你。”穆绍阳高兴地拎起凌美的包包,自告奋勇。
“不用了,妈已经约好了人,你去忙你的。”凌美眼神闪烁了一下,拒绝。
穆绍阳也没有再坚持,下楼坐了司机的车,刚好看到凌美出了穆氏庄园的大门,随后上了一辆阔气的私家车。穆绍阳是有名的富二代,并且以花心著名。许多东西譬如车牌、名贵手表、女人的礼服都特别在行。凌美坐的这辆车自然也熟识不过,不过并不确认是谁家的,穆绍阳拨了一串号码,报了一下车牌号,让下属查一下是哪家的。
车子已经跟了一段距离,穆绍阳可以看到里面除了有司机,就只有两个女人,并不奇异。
司机问道,“二少爷,还要继续跟吗?”
“不用了,转道去公司吧。”穆绍阳吩咐。
等穆绍阳的车走过之后,凌美身旁的胖妇人才道,“凌太太,有人在跟着你呢。”
“那是我儿子,怕什么。”凌美拍着胸脯,不经意地道。
胖夫人也没再说什么,热情地询问凌美要去哪里逛,凌美看了前座司机一眼,随口报了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