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杜若溪?你又来跟我抢东西?还说什么是为了我好,我看都是狗屁!”杜若楠突然发狂,砸碎了镜面摆脱了困住她的两名女佣,捏着锋利的玻璃片从床上跳下来向杜若溪刺去。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弄死她!
弄死她,她就不会再跟自己抢杜家千金的位置了;弄死她,她就得不到公司的财产权了。
杜若溪瞠目结舌,之前她还试图将杜若楠劝说好,可现在不但没好,还要过来谋杀她。眼看着锋利的镜片越来越近,杜若溪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干干地站在那儿。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身后猛然有人抱住了她的腰身,堪堪躲过了杜若楠的进攻。只是这并没有完,杜若楠的镜片已经割进了廉琛的肉里,鲜血漫了出来。杜若楠仿佛更兴奋了,拍着手叫喊,“出血了,出血了,真好看!”
“学长,你怎么样?”杜若溪这才知刚才是谁救了她,但见廉琛的胳膊上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伤口处还立着玻璃碎片,已然惊得不知所措。
廉琛却没时间回答杜若溪,因为杜若楠又将目标锁定在了她身上,发狂地举着凶器到处袭击人。之前的两名女佣已经吓得四处逃窜,生怕伤到自己。
这时,华林也进来了,试图制止住杜若楠的行为。然而对方的劲道太大、又拿着玻璃镜片,实在不能立刻靠近。
“杜若溪,拿命来,我要杀了你!”杜若楠赤脚冲过去,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人,眼中只想寻找杜若溪报仇。
杜若溪害怕地向后逃跑,不小心摔倒在地板上。碎玻璃片已经划开了她的膝盖,疼痛难忍。还好这时候,杜德伟已经带人进来控制住了杜若楠,华林迅速拿出准备好的针管给疯癫的人注射了一针安定剂。
“若溪,你怎么样?”廉琛不顾自己受伤,上前扶住了杜若溪。
“我没关系。”虽然这么说着,杜若溪却痛得咬紧了牙关,额头上冒出冷汗。刚才那一下摔得太厉害了,以致于膝盖都不能尽力弯曲。
“华医生,我女儿还有救吗?”杜德纬看着昏睡过去的杜若楠,很紧张地询问。若是以后都要用药物控制,会变得很麻烦。
华林正在帮杜若楠诊治,不过他带的东西不全,只能通过眼球、舌头的变化来辨别病人是否异常,最后终于断定是精神出现了间歇性的障碍,“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一个头骨的片子,目前来看有精神分裂的现象。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医治,病情恐怕会恶化。”
一句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之前杜德纬一直以为女儿是心有不甘、闹脾气,现在居然诊出有精神分裂症,叫他怎能不吃惊?
“华医生,你没诊错吧?”杜德纬不相信地问。
“我也只是推测,50%的可能。要去医院才能得出确切的结果。”华林收了医药箱,刚才的情形实在吓了他一大跳,将病人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跟杜德纬讲了一遍,希望能够杜绝以后的危难事件。
“我知道了,希望各位能帮我保守秘密。”杜德纬请求。
“杜先生,您放心吧。替病人隐瞒病情这是医生该遵守的职责。”华林保证。
一旁的廉琛也点了点头,随后才道,“若溪受伤了,我先送她去医院包扎吧。”
“也好,有劳各位了。若溪,你送他们出去。”杜德纬吩咐。
一群人走出杜若楠的房间,廉琛见若溪举步艰难,没有征求她的同意拦腰打横抱起了她下楼。华林刚好收了医药箱出来,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他心里是知道若溪跟穆天凌是一对,只是眼前的情况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两人有着什么关系。
杜若溪觉得好尴尬,小脸红扑扑的埋在抱她人的肩窝里。她走路是很疼痛,就别说下楼梯了,可是学长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她?何况还是在家里、还是当着华林的面!以前的学长绝不是这样的,杜若溪不知如何是好了,现在她若是说放她下来的话会不会觉得矫情了?
能够抱得心爱的女子,看着她娇羞躲藏在自己怀里,这一刻廉琛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好似杜若溪已经是他的了,他完完全全胜了穆天凌!
下完了楼梯,杜若溪轻声请求,“学长,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没关系,反正也不远。”廉琛拒绝了杜若溪的请求,事实上他的手臂受了重力,每走一步都有锥心的疼痛。可是他毫不介意,相反还很珍惜现在的感觉。
一直将怀里的人抱进了华林的车里,廉琛才放手,又对华林道,“麻烦你了,华医生,帮忙送若溪去一趟医院。”
华林表情怪异,杜若溪是穆天凌的女朋友,他凭什么占别人便宜?不过华林自始至终没有穆天凌的气场大,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跟不认识的人闹,只能阴阳怪气地说一句,“若溪是我的朋友,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送她去医院。”
“那这样最好。”廉琛已经练就了良好的心理素质,不管对方怎么不满意,也影响不了自己。
……
穆天凌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穆哲铭的办公室,进门之后他却没什么话可说,看着父亲愈渐苍老的容颜以及形同枯槁的病体,整颗心似在刀尖上淌过。
小时候他没有父爱,又因为凌美的插足让他失去母亲,这种痛恨致使他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疏离,而现在他很快就要失去他了,穆天凌才知穆哲铭并非对他们母子冷血无情,相反还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心着他。
这让穆天凌有种得到又失去的无力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们父子多年的恩怨能够从此化解。
桌边穆哲铭看到儿子的身影出现很惊奇,捂着嘴唇微微咳嗽两声,“你怎么来了?”
穆天凌不会说出想看看父亲的话,只会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想了想说道,“我觉得Quantum/ADIC公司很奇怪,他们的权利执行人跟老板是两个人,我已经叫人下去查访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毕竟是大公司,规模多多少少会不同。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触犯别人的好,不然很容易迁怒对方。”
“嗯,我会注意的。”穆天凌答允,现在他尽可能依着父亲的方法去做事。即使有不同的观点,也不会直接去反对。
穆哲铭看上去有些累了,不过穆天凌难得主动上来跟他聊天,所幸放下了公事,父子俩好好地畅谈一番,“若是在我有生之年能达成两桩愿望就好了,一件便是你的腿能完全康复,另一件则是看到你成婚。”
这两件事情其实都不难,穆天凌的腿已经可以走路,只是在大众面前还有一个让他们信服的过程。至于成婚,他心中认定的人是杜若溪,也只有杜若溪。但父亲似乎看不上她,穆天凌不知是何种原因,但现在显然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
“爸,我会好起来的,您不用担心。”这是穆天凌说得最柔软的一句话了,他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总有一天他能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轮椅上站起来。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是关于你母亲。”穆哲铭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转而说到前妻的事情上。
穆天凌一下子揪紧了心肠,这些年母亲的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也是造成他跟父亲不和睦的导火索。现在穆哲铭提起来,他不得不绷紧了神经。
“你八岁那年母亲下葬之日,我之所以没有让你参加,是因为墓里面没有你母亲的遗体。怕你发现才将你遣送到国外,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爸爸向你道歉。”穆哲铭诚恳地道。
穆天凌疑惑自己听错了,他每年春分都要回国拜祭母亲,结果穆哲铭告诉他这句话,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遗体在哪儿,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吗?”
“没有,当时是在医院里失踪的,我愧对你妈妈……”穆哲铭说到这儿掉下眼泪,突然之间情绪受到波动晕倒在办公桌前。
“爸,爸——”穆天凌连喊数声,来不及弄清事情的真相,急速拨打了120。救护车将父亲送到医院,穆天凌也坐上司机老张的车前往,现在他一心系在父亲的病情上,不知道杜若溪请假的事。
直到穆哲铭被送进抢救室,脱离危险后送回了原来的病房,穆天凌才在走廊上看到熟悉的身影。廉琛抱着杜若溪从他身旁走过,目光是如此地肆无忌惮、以至于他想冲上前撕碎了他们两个。若不是他亲眼看见,他永远不会相信杜若溪会躺在别人的怀抱里,伸长了手臂抱住旧情人的脖子。
若是现在就能站起来,穆天凌不敢保证他会上前揍人。
杜若溪没看到走廊里有谁,也不知道穆天凌来了同一所医院,还在廉琛的怀抱里挣扎着,“学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