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之后，梁艳及时回到市政府，向市长汇报五丰农业公司的清查整顿情况。

    梁艳汇报说：

    “根据刘辉处长他们清查账目得知，五丰农业公司这几年几乎没有什么盈利，将近三百多万亩的土地承包费除了支付有关员工的工资和各项管理费用之外，几乎都搭进了两个稻米加工厂，尤其是稻米加工二厂。

    我问五丰农业公司的吴总，为什么企业没有利润？吴总回答说，是国家提高了稻米收购价的缘故，收购稻谷的价格提高了，可市场上的大米的价格没有提高多少。

    我对他的说法很怀疑，就到市场上去打听，市场上卖大米的商家说，一般稻谷价格提高多少，大米的价格也会做相应的提高，要不我们这些卖大米的商家不就早都关门了吗？

    为了证实大米加工厂不可能赔钱，我找到了一家小型个体稻米加工厂仔细询问。

    个体小型稻米加工厂的谭老板说，米业加工也会亏损，打死我都不信，尤其是五丰农业公司，他们的稻米加工厂亏损就更不可信了。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谭经理说，五丰农业公司强制性从农场承包户手中以低于市场价格收来稻谷，只这一项，不用加工，卖出去就会获得不少利润，更何况还是加工之后？

    谭经理给我算了一笔账说，我们从农户手中收购的稻谷价格在0.95—1.00元之间，市场上大米的售价在1.55—1.65之间。按照每斤稻谷能出0.62—0.65斤大米算，只卖大米每斤亏损五六分钱。我再将碎粒、稻糠，稻壳等余料卖掉，抛去人工、水电费等，每斤的利润在五到八分钱，也就是说，每加工一吨稻谷利润在100—160元左右，一万吨就是一百多万。而五丰农业公司由于收购稻谷的价格低，利润可能更大。”

    小海听了问：“梁处长，照这样算，五丰农业公司六条稻米加工线，每年最少利润也应该在6000万元以上才对？你说是吗？”

    “是，王市长，我也这样算过。为了进一步搞清楚实际情况，我又找了几个五丰农业公司的土地承包职工做了进一步的了解。

    职工告诉我，为了提高粮食单产，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精力，然而如今不但要给公司缴纳每亩每年200元的租金，还得被迫接受公司提供的种子、化肥、农药等高价农用物资。同时还要按0.90元的价格被强制征收每亩收获稻谷的一半。

    价格低不说，我们还要亲自送上门，还要搭上运费，还要被按一定的比例扣去杂质。

    我说那你们可以不用卖给五丰公司，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呀。承包户说，不把稻谷卖给五丰公司，公司就会把土地收回去，我们就没饭吃了，没人敢这么做。”

    小海出生农家，对农民有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听到这些气愤地说：

    “这不是强盗吗？那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梁艳看着市长气愤的表情，很是感动，看来新市长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就更动心了。说：

    “可不是强盗是什么？我看那些土地承包户整天日晒雨淋的，饱受风霜之苦，各个都晒得像黑炭一样，还要受这些人的欺负，简直太不公平了。”

    小海听了这话，觉得很顺耳，笑了笑，看着梁艳说：

    “梁处长，看来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性，忘记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是需要好好整治整治。”

    梁艳动人地一笑，顺着市长的话说：

    “王市长说的是，这些人已利令智昏，忘记了国家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才是最的的利益，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受损害，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党纪国法。”

    小海点头问：“梁处长，那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王市长，这几天，我把五丰农业公司的账目估算了一下，每年三百多万亩的土地租金就有好几个亿，加上六条稻米加工生产线每年不少于6000千万元的利润，就将近有五六个亿，就算有一半用于支付管理人员的工资，支付各种其他管理费用，那还有三个亿跑哪里去了？”

    小海觉得梁艳不但是人长得漂亮，而且懂经济，有头脑。就说：

    “梁处长，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这也是我们清查的重点之一。你觉得问题会出在哪里？”

    梁艳想了想说：

    “王市长，我觉得一定是五丰公司的领导在搞鬼，我想下一步应该去查查大力县‘秦风粮食加工厂’的情况，五丰公司能高价买了人家的加工生产线，经过一番改造之后，现在又以低得多的价格卖回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小海赞赏地看着梁艳：

    “梁处长的想法很有道理，我也一直有这样的疑问，你就去查一查吧。”

    “是，王市长，我马上就查。”

    “好，那就多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为了市长您的工作，我一定尽心尽力。”

    “那就太谢谢你了。”

    梁艳笑看着市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小海知道梁艳今天要汇报的工作已经汇报完了，就看着梁艳说：

    “梁处长，没想你不但年轻漂亮，而且还这样能干，真实出乎我的意料呀。”

    听到市长夸自己，梁艳心中一喜，妩媚说：

    “什么呀，王市长，人家已不年轻了，三十多了呢。要说能干，只不过是用心罢了，不比别人强到哪里去呢。”

    小海笑着，“谢谢梁处长的用心，我记在心里了。”

    梁艳脸一红：“王市长，这是我应该做的。要说感谢，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王市长能不能答应？”

    有权力的男人最性感，也最有吸引力，这对梁艳也不例外。

    “哦，梁处长有要求？那就大胆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市长鼓励道。

    “我是想，等这件事办完了，王市长您能不能请人家吃顿饭？”梁艳动人地笑着，定定地看着市长。

    小海看着梁艳的表情，娇媚动人，魅力无穷，心生爱怜。“没问题，到时我一定请梁处长好好吃一顿，你看怎么样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小海笑着。

    “王市长，那您可不能反悔哦。”梁艳显出孩子般的神态。

    “呵呵，当然，能有机会请美女吃饭，那是我荣幸，怎么能反悔呢？”小海笑道。

    “那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哦。”

    “好，就这样定了。”

    几天之后，梁艳又一次来到小海的办公室。

    梁艳说：

    “通过对大力县‘秦风粮食加工厂’的调查得知，秦风粮食加工厂原为大力县粮食局的下属企业，以加工大米和面粉为主，兼营食品加工。

    多年以前，由于经营不善，不断亏损，才把大米加工厂卖给了五丰农业公司。

    卖出大米加工厂之后，秦风粮食加工厂的经营状况并没有多大改善，后来被一家私营企业收购。

    这家私营企业接收秦风粮食加工场之后，进行了大力改进，并引进战略投资人，实行了股份制，是的工厂的经营有了好转。

    经我仔细调查发现，购买秦风粮食加工厂的人就是原大力县县长的儿子赵庚亮，怎么买来的，花了多少钱已无从去查。但后来引进的投资人却查出来了，一个是五丰农业公司总经理吴振庆的儿子吴天栋，一个是古城农业局局长徐克的老婆赵艺，另一个就是我们古城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张明的十五岁的儿子张永丰，正上高中。”

    小海并没有表现多少惊讶，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是吗？看来这些人是想合谋贱卖国家资产，中饱私囊？”

    “王市长，我也这么想。这也正是为什么这几年来五丰农业公司不断亏损的原因，是他们有意这样做，好使大米加工厂卖得更有理由，价格更低。”梁艳说。

    “刘辉他们账目查的怎么样了？”小海问。

    “很顺利。刘处长和沙科长很厉害，清查账目又快又准，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查出大米加工厂不断亏损的主要原因是大米在加工过程中，从储存到成品再到售出，损耗严重，平均损耗在百分之六甚至更多。

    刘处长和沙科长说，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大米可能被某些人盗卖了，却故意报称损耗。刘处长还说，按常规，损耗不能超过百分之一。

    刘处长他们还查出，大米加工二厂，不算土地价值，固定值产超过两个亿。”

    小海听完叹了一口气说：“我原想着有人在里面做了一些手脚，可没想到这么复杂，这么黑，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王市长，这些人胆子是不小。我想每年近六十万吨的大米加工量，按他们账上百分之六的损耗，这一项每年就损失一两个亿。况且量这么大，不会是一两个人人够办得到的，应该是团伙作案，需要公安机关和法院介入才行。”梁艳说道。

    小海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让公安和法院介入，还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时间耽误不起呀。就算最终查出来了，也会受到各方面的干扰，到时公司只怕就要倒闭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梁艳觉得有道理，说：“王市长，您说的是，这些人的命一分不值，可公司要是倒闭了，几百万市民的吃饭问题没有了保证，那问题可就大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梁处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回去继续调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比较稳妥，要等一等，我需要通盘考虑一下，你看怎么样？”小海温和地说。

    “嗯，王市长，我知道了。”梁艳顺从地答应着。

    小海接着说：

    “梁处长，调查结果不能对别人乱说，这是纪律，你应该明白吧？”

    “嗯，知道，市长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好，那你就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