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艳走后，小海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番仔细地思考。

    根据自己做过工业副市长的经验得知，要硬性查处，肯定阻力重重，这些人拉帮结派，不知会牵扯到谁。再说了，时间也耽误不起，自己刚当上市长，急需要出成绩，还没做出成绩，就先得罪一大帮人，这对他来说很不利。

    那该怎么处理呢？既然不能查处，那就只能合作了。小海想起当年的国共两党，尽管水火不容，矛盾重重，可当日本鬼子入侵，大家的利益都受到威胁时，两党还是尽弃前嫌，结成了抗日统一战线。

    现在这件事，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利益，不能只想着清算旧账，和下属撕破脸搞分裂，搞得鸡飞狗跳两败俱伤，岂不便宜了阶级敌人？再说了，这样做不但不利于安定团结，更不利于自己未来的工作，影响自己仕途的顺利发展，这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些，小海觉得，为了革命事业的顺利进行，为了自己仕途的顺利，不如特别处理，自己先让一步，只要把损失能拿回来，把五丰公司搞好，保证几百万来百姓吃饭不出问题，让自己这个市长做得顺顺顺当当的，其他也就无所谓了。

    想好之后，小海指示让秘书打电话给市农业局长徐克和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张明，让他们过来一趟。

    不一会，主管副市长张明和农业局局长徐克一前、一后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小海压抑着自己的不快，还算客气地请二人坐下。小海说：

    “今天找你们二位来是有件事要和两位说说。”

    “王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就尽管说，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两人答道。

    “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上级号召‘米袋子，菜篮子’市长负责制的原因是什么吧？”

    “为了这会稳定。”农业局长徐克回答。

    “是，是为了社会稳定。那社会稳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发展经济，是为了我们国家的的早日繁荣富强。既然上级要求‘米袋子，菜篮子’市长负责制，我就不得不干涉你们农业方面事务了，可能还会一直干涉下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不知市长想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副市长张明说：

    “王市长，您客气了，您是市长，市政府的一切事务都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没什么意见。”

    “对，市长，我们没有意见。”徐克附和着。

    小海笑了笑，“既然你们两个对我插手你们的事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们，你们作为五丰农业公司的上级主管领导，你们对五丰公司的事到底知道多少？对五丰公司到底了解多少？”

    一听这话，俩个人不由得都愣了一下，又相互看了看，局长徐克说：

    “王市长，作为五丰公司的主管上级领导，我们对五丰公司我们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是这样吗？那为何五丰公司这几年来经营效益一直下滑，而你们却不采取有效的措施？”

    副市长张明忙说：“王市长，我们知道五丰公司的效益这几年一直下滑，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改进，可就是没有显著的成果。您也知道，五丰公司历史悠久，人员复杂，问题比较多，一时半会不好解决。再说了，我们作为上级机关，只能做宏观管理工作，不好直接插手五丰公司的内部管理事务。”

    小海觉得张明在给他打官腔，打马虎眼，想蒙混过关，心里很不高兴。问：

    “是这样吗？那解决不了效益下滑的问题就打算把大米加工厂卖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连五丰公司也一起卖了？”

    农业局长徐克听着市长的话比较尖锐，就说：

    “王市长，卖大米加工厂，是五丰公司自己的决定，且只是意向，并没有实施，我们也觉得不合适，多次建议他们要慎重处理这件事。”

    “那你们知道五丰农业公司效益一直下滑的具体原因吗？”

    张明说：“基本知道，主要是管理混乱，漏洞多，粮食在加工运输过程当中损耗大，我们早已要求他们大力改进。”

    小海气愤地说：“是管理混乱，是漏洞很大，单单每年加工运输中的损耗就达百分之五六，你们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这意味着每年有三四多万吨的粮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三万多吨呀，多么让人吃惊的数字，说是损耗，和别的加工厂损耗不超过百分之一相比，有谁会相信这是损耗呢？我看不是损耗，是有人在故意捣鬼，想趁机发财。”

    听了这话，徐克和张明脸开始变了，发白了，坐不住了。张明说：

    “王市长，我们也对此提出过异议，要求五丰公司积极改进。”

    徐克急忙附和着说：“是，王市长，我们也一直要求他们改进管理，堵塞漏洞。”

    小海冷笑了一声，知道他们还在打马虎眼。说：

    “就改进管理，堵塞漏洞这么简单？我看未必。五丰公司的总经理是你们任命的吧？为什么不及时更换？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人继续做当家人，难道还嫌他败家败得不够？”

    张明和徐克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市长知道了什么，尽管知道有人在查五丰公司的账目，可账目上有些问题是查不出来的，这方面他们有经验。张明说：

    “王市长，您说的对，我们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小海说：“要想换你们早都换了，还用等到现在，只怕是不想换吧？”

    张明副市长脸上挂不住了，好赖我也是个副市长呀。不高兴地问：

    “王市长，您这话的意思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说错了吗？那我问你们，大力县秦风粮食加工厂你们都熟悉吧？”

    听了这话，两人很吃惊，知道市长了解的情况不少，并且抓住了要害。张明不自然地说：

    “秦风粮食加工厂我们了解一些，五丰公司的稻米加工二厂，早年就是从秦风粮食加工厂买来的。”

    “就这么简单？那你们知道大力县秦风粮食加工厂原来的老板是谁吗？”

    “不知道。”徐克说。

    “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是大力县原县长的儿子赵庚亮。后来实行了股份制，引进了新的战略投资人，你们知道新的战略投资人是谁吗？”

    张明和徐克大惊失色，没想到市长知道的这么详细，了解得这么清楚，看来是纸是包不住火了。

    “这。。。。。”两人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道吧？那我来告诉你们，一个是五丰公司总经理的儿子吴天栋，一个是徐克徐局长的老婆赵艺，一个是张副市长还在上学的儿子张永丰。我说的对吗？”小海看着两人问。

    “这。。。。。”两人很惶恐，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们不要告诉我说你们不知情，和你们无关，说了也没人信。”

    两人低头不语。

    小海接着说：“作为一级领导，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些领导干部代表的可是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是替人民当家做主的。老百姓含辛茹苦地养着我们这些享受着特权，拿着工资，吃着公款，坐着公车，享受着免费医疗，有着灰色收入的领导干部，让我们过着优裕的生活。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让我们能好好的为大家服务吗？所以，我们的一言一行，在老百姓眼里都会影响政府和领导干部们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伟大而光辉形象，我们要慎之又慎呀。

    尤其是对事关老百姓生存的如：吃饭，医疗，上学，住房，养老等问题，更要非常慎重地处理好，处理不好这些事关老百姓生存的问题，老百姓养我们干什么？不如养猪好了。

    如果老百姓感觉到看病难，上学难，住房难，养老难，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那老百姓会用很难听的话骂我们这些官员，骂我们组织和政府，我们领导们的光辉形象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就会失去人民对我们的信任，严重影响我们建设繁荣富强国家的步伐。

    所以说这不单单是经济问题，而是非常严肃和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而你们现在干的是什么？你们是在合起伙来扰乱古城的粮食供应，是想让古城人民的吃饭成问题，你说你们的行为有多恶劣？说轻了，你们是盗卖国有资产，中饱私囊。说重了，你们这是企图造成社会不安定，反国家反人民。”

    副市长张明和农业局长徐克惨白着脸，心想，这帽子也太大了，谁能戴的起？忙说：“王市长，我们糊涂，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这么做。”

    小海看见两人难堪的样子，说：“我把你们两个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件事是我们内部处理呢？还是交给纪委和公安检查机关让他们查个底朝天呢？”

    听说可以内部处理，两人脸色好了许多。副市长张明忙说：

    “王市长，我们错了，您说怎么办，我们听您的。”

    “是，王市长，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局长徐克也急忙附和。

    小海看了看两人问：“尽管你们的所作所为可能会给国家和人民的事业带来很大的损失，可万幸还没有完全变成事实，还有挽回的余地。另外我觉得如果对你们采取强制措施也不是很合适，毕竟你们也是组织经过多年培养起来的革命干部，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也做出过贡献，现在让你们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对国家和人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我们一切听市长的吩咐，密切配合市长的工作。”

    看着他们服软认错，小海不由笑了笑，问：“都听我的安排你们不会后悔？”

    “王市长，绝对不会”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就好。按照我的意思，从明天开始，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两个蹲点五丰公司，给我好好的整顿，把该追回来的损失给我追回来。”

    “是，追回来。”

    “对五丰公司的现有领导班子要进行彻底调整，要求新任领导班子每年的利润不能低于两亿元，粮米损耗不能超过百分之一。”

    “是，彻底调整。”

    “对原有领导班子的成员，对负有主要责任的领导，不能再让他们担任任何领导职务，让他们去承包几亩地，让他们也尝尝汗滴禾下土的滋味吧。”

    “是，让他们尝尝汗滴禾下土的滋味。”

    “同时对于强制收购承包户稻谷，强制向承包户推销高价农用物资的行为要坚决制止。要明白，他们才是社会财富的真正创造者，是我们社会存在的基石，没有他们辛勤劳动创造社会财富，我们这些所谓的政府官员狗屁都不是。你们能不能办到？”

    两人听了市长一通话，吃惊市长什么都知道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市长都这样大度了，我们也应该有所回报才是。就齐声说：

    “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办到。”

    “能办到就好。我还要告诉你们，以后五丰公司的好坏就是你们两个人的责任，我不想在我的任期内五丰公司再出任何的问题，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市长放心，我们保证五丰公司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

    “那就赶快去办吧。”

    “是，市长，我们马上去办。”

    半个月之后，清查小组的清查工作结束。梁艳回来向市长汇报工作。

    梁艳说：

    “清查工作中，除发现损耗严重外，还发现各个仓库，各个大米加工车间的领导有盗卖粮米的现象，各基层单位的账目也很混乱。

    张副市长和徐局长蹲点五丰公司，吃住都在那里，雷厉风行，大力整顿清查，为公司挖出了一亿多元的资金。还对五丰公司的领导进行了彻底的更换，把总经理吴振庆，一位副总经理，还有两位大米加工厂的厂长，和几个仓库主任彻底撤职，让他们去承包土地种地去了。

    他们要求新任领导班子每年的利润不能低于不低于两亿元，粮米损耗不能高于百分之一，否则立即撤换。让人看了既解气又高兴。”

    小海笑着点点头：“这样就好，以后古城人吃大米就不是问题了。”

    “可不是，这都是市长您的功劳。”梁艳妩媚动人地看着市长说。

    看着梁艳动人的表情，小海会心地笑了笑：

    “梁处长，这都是你们大家的功劳，是你们大家共同努力用心的结果。”

    “既然市长这么说，那市长当初答应人家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小海故意问。

    “您不会忘了吧，你当初说，等这件事完了请人家吃饭的，难道您忘了？”

    小海笑看着梁艳说：“怎么会忘了呢？请美女吃饭我求之不得呢？”

    “那太好了，那我们就说定了？”

    “好，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