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学生家长之后，小海问公安局张局长：

    “那个干了坏事的犯罪分子校长，现在关在哪里？”

    张局长说：“报告王书记，犯罪分子现在关押在看守所，等待进一步审判。”

    小海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看这个猪狗不如的校长，看看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了解一下他的犯罪动机，以便我们在工作中做到心中有数，同时也算是我们大家一起接受一下现场再教育，大家看如何？”

    众人点头：“是，王书记，我们听从您的安排。”

    之后，在公安局张局长的带领下，大家来到关押犯人的看守所。

    安排领导们在审讯室坐定后，张局长让人带来了黎明小学的校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犯人坐下后，张局长说：“罪犯杨校长，领导们有话要问你，希望你能老实回答，不知你听明白了没有？”

    校长抬头把各位打量了一番说：“是，各位领导，我一定实话实说。”

    小海书记先开了口：“犯人杨校长，你叫什么名字？”

    “姓杨，名国威，杨国威。”

    “噗嗤”有人笑出声来，真是好名字，很有气势，杨我大中华之国威，国威原来就是这么弘杨的？

    书记接着问：“请问你从事教育工作多少年了？有老婆和孩子吗？”

    “我从事教育工作整整三十年了，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既然你有三十多年的教育工作经验，应该知道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应有的起码的道德情操，而且又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那为何还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杨校长低下头，“各位领导，我罪该万死，我猪狗不如，我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多年的培养，对不起学生和家长对我的信任，政府对我的任何惩罚都不为过，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成了社会垃圾，早就应该死了，早就罪该万死了，早点死了对社会也许更有利。”

    书记点头，“你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犯的罪行恶劣性和严重性，说明你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还有一点良知。”

    听了书记的话，杨国威说：

    “我是猪狗不如，我是罪该万死，可我心里不服。”

    “哦，你做出如此让人不齿的事，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服的？难道你觉得你对社会造成的伤害还不够？”书记感到吃惊。

    杨国威看着书记说：“我能说不服自有我不服的道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就是现任市委王书记吧？我在电视里见过您。”

    “是，我就是古城市市委书记。”

    “既然你是书记，那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可以吗？”

    “可以，请问。”小海说。

    杨国威说：“我要问王书记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这些领导干部整天喊着，权为民所付，权为民所用，可到底是你们在为人民服务还是人民在为你们服务？是人民养活着你们还是你们养活着人民？如果说是人民养活着你们，你们在为人民服务，那为何你们总是高高在上，为所欲为，耀武扬威呢？”

    小海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犯罪校长竟然提出如此刁钻的问题。就说：

    “这是政治问题，不适合在这里谈，也不是你我能谈得来的，我们现在只谈你的问题。”

    “是不适合谈还是不愿意谈，或者是不能谈？书记不愿意谈，可我不能不说。既然权为民所付，就说明老百姓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是人民的公仆，可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像公仆吗？权为民所用，说明你们手中的权力只能用来为人民服务，可你觉得你们是这样做的吗？

    “你说远了，我们谈的是你的犯罪行为和犯罪动机。”书记说。

    “我并没有离题，也没有说远，你听了我后面的话，也许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是吗？你还有话说？”书记问。

    “我的另一个问题是，书记您觉得您自己清廉吗？”说完话，杨国威定定地看着书记。

    “我怎么样，清廉不清廉自有上级来评判，自有广大人民群众来评判，好像不应该由你来问吧？”书记有些生气了。

    “您不说也没关系，那就由我来说吧。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百分之百的不清廉，你要是清廉了就不会到达今天的高位。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腐败的程度和官职高低成正比，以您的高位，如果不给您的上级送大礼或者帮他们谋取很大的好处，你的上级是不会把您放到如此重要的高位的，因为能够胜任书记的人多了，满大街都是，能够提拔的人也多了，数都数不过来，为什么一定会是您？

    只有当您给您的上级提供了足够的好处之后，作为交换，你的上级才会提拔你，这样你才到达了市委书记的位置。在您给上级谋取好处的同时，也为你自己谋取了不少好处吧？也接受了不少下级或商人自动送上门的好处吧？您得到了多少好处，又为您的上级谋取了多少好处，您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除了谋取利益之外，女人你也没少搞吧？以您市委书记的官位，搞十几、二十来个女人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是自动送上门的，有的是您以权力想办法弄到手的。当然书记搞的女人一定个个年轻漂亮，比您年轻许多，有的可能都可以做您的女儿。那么我想问书记，如果时间能倒退十年八年，书记你是不是也有残害少女之嫌？您又能比我强到哪里去了呢？”

    小海听罢，虽然很生气，但从内心来说，觉得这个校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老百姓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恰恰相反，他们什么都明白，只是无处说理去罢了。所以小海坐在那里看着杨国威不吭声，陷入沉思。

    书记不吭声，坐在旁边的公安局长坐不住了，“啪”一拍桌子说；

    “杨国威，你少胡说八道，我们要问的是你的犯罪问题，你七扯八扯胡扯什么？”

    杨国威并没有害怕，指着公安局张局长说：

    “张局长，你不要在我跟前把你平时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吓唬老百姓的架势摆出来，你难道不向你的上级行贿吗？不行贿你是怎么当上公安局长的？你难道就没有贪污？你难道就没有乱搞女人？

    如果你说自己清廉，你可以到古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看有谁会相信？请问张局长，你们公安局的分局，科处领导，哪一个不年年向你送礼行贿？又有哪一个因为没有向你送礼行贿而得到提拔？免费桑拿你没少洗吧？免费按摩你也没少做吧？歌舞厅，夜总会doubo你也没少光顾吧？女同事，女下属你也不会少搞吧？因收受别人财物而私放罪犯的事也许更多。那么我要问，作为司法机关，作为司法机关的工作人员，你打着维护社会稳定的旗号，做着谋财害命的勾当，你的这些知法犯法的行为，又能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张局长听完大怒，刚要发作，市长赵振荣说了话。赵市长说：

    “杨国威，我们谈的是你对你的犯罪行为的认识，你的犯罪动机，不需要你扯得那么远。”

    杨国威看着赵市长说：

    “怎么了？不好听？不好听为何还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还打着一心为民的旗号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就说说你赵市长，当市长以前你是主管土地资源的副市长，你知道那时老百姓私底下叫你什么吗？大家私底下叫你‘花市长’，说你是一米八的身高，一斤八两的酒量，喜欢十八岁的姑娘，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升为市长，你没少花钱吧？那你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贪污受贿，难道是你家里有印钞机自己印的？作为有名的花市长，我请问，你又搞了多少女人？难道其中就没有少女？你又和我有什么区别？有比我强到那里去？”

    赵市长听了这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教育局郑局长赶紧接过话头说：

    “杨国威，你少胡说霸道，这里公安局，是对犯罪分子实行**的地方，不是菜市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杨国威看着郑局长说：

    “郑局长，我撒野了吗？我看不是我撒野，是你在撒野。教育是什么？学校是什么？教育和学校就是需要我们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精力去耐心经营和呵护的领域，是关系到孩子们健康快乐成长和国家未来发展的重要领域。

    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竟然提出了教育产业，把学校搞成了企业，把校长搞成了老板，孩子们成了赚钱机器，教育局成了认钱不认人的衙门。

    孩子们失去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健康快乐的少年生活，被沉重的书包压弯了腰，成了争取高分的做题机器，成了各种乱七八糟培训班的牺牲品。而你们这些主管教育的官员，却乘机大发横财。请问郑局长，各个重点中学的校长没少给你送钱吧？想把孩子送到重点中学的家长不少找你吧？没少给你送礼物吧？教育局的重要科处领导也没少向你纳贡吧？教育系统的美女老师你也没少搞吧？

    说句老实话，我这个上不了桌面的小小的黎明小学的校长就是我花钱买来的，不花钱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校长。就是由于学校小，且不出名，所以我没有把钱送到你郑局长的手上，你郑局长也看不上。那么我再问你郑局长，作为主管教育的领导，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郑局长听完脸都气白了。没等郑局长说话，杨国威又指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小伟说：

    “你是市委宣传部长吧？我见过你。你们宣传部门美女如云，你是艳福不浅呀。请问陈部长，你难道会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美女没少搞吧？你又搞了多少？到了你这样的高位，贪污受贿，行贿送礼那更是避免不了的。那么我问陈部长，你又比我强了多少？”

    宣传部长陈小伟刚要发火，杨国威大声说：

    “各位领导，按照现在的环境，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有权又有钱，少不了有美女投怀送抱，而我呢？一个小小的小学校长，没有什么山可靠，更不像你们有吃不完的水。可我大大小小也是个党员干部，一校之长，我不能干看着，我得与时俱进，我得适应社会环境，顺应潮流，我得向你们学习呀，所以我把手伸向了那无辜的孩子。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猪狗不如。我知道我犯了罪，我知道我的灵魂很丑恶，但我有勇气承认，你们呢？你们这些所谓代表着人民的公仆，你们敢把自己拉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吗？你们对自己做过的龌蹉事敢承认吗？你们不敢。

    那就是说，你们不但虚伪，而且比我更无耻。既然我们都是犯罪分子，可为什么我受到了惩罚，你们却依然安然无恙？依然人五人六，耀武扬威，这公平吗？我心里不服”

    公安局张局长实在忍不住了，吼道：“杨国威，你少胡说八道，你这是造谣诽谤，你这是想颠覆国家和社会主义制度。”

    民不畏死，奈若何？杨国威死猪不怕开水烫，站起身来指着公安局张局长说：

    “怎么？说几句真话就是造谣诽谤，就是想颠覆国家和社会主义制度？那我问你，难道贪污腐败，欺男霸女为所欲为就是爱国爱社会主义了？扪心自问，你不觉得你说这种话很羞愧吗？”

    张局长大怒，吼道：“杨国威，我看不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你不会老实，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

    听到命令的警员进来把杨国威带离了审讯室。杨国威离开后，张局长对书记说：

    “这个杨国威也太猖狂了，我看应该再给他加一条‘诽谤领导干部罪。”

    赵市长说：“还应该再加一条‘扰乱公共秩序罪’。”

    “教育局长说：“这还不够，应该还有一条‘反党反社会主义罪’更合适。”

    宣传部长陈小伟刚要开口，小海叹了一口气说：

    “罪犯可能有些心理障碍，随他说去吧。我们如果连几句批评的话都听不进去，那我们党和政府就真正的有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如果我们这些领导干部不允许人家说话，连几句难听的话都听不进去，那我们就成了什么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了解犯罪分子的犯罪思想和犯罪动机，接受现场再教育，大家不要再对杨国威说了什么耿耿于怀，还是根据实际情况抓紧去做该做的事吧。”

    书记这样说，几个人没话可说，只能答道：“是，我们听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