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防不胜防的是,我把这个王八蛋招呼周到了,可第二天再打他电话就不接电话了,后来干脆关了机。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人家本来就是宰冤大头呢,谁让我他妈的居心无良想从人家手里借钱。
我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我昨天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就当给你爸妈买药吃了,祝你父母身体健康。不过你要小心,出门别被车撞死!
同学一直都没回短信,更没有任何音信。从那之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我又陆续打了几个电话,亲戚朋友们不是哭穷就是满口答应,之后再联系就找不到人影。我彻底心灰意冷了,去他母亲的,难道真的是天要绝我摆三锤啊,这破公司老子不开了。
摆在面前的困难归根结底还是要自己克服,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等我逐渐冷静下来后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主意:如果在某公司名下挂靠就不用注册资金,作为下属的一个办事处即可。想到这我又兴奋起来,马上给以前公司的法人代表宋总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宋总虽然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可终归还是个念旧之人,为人处世还算厚道。当时我递交辞呈的时候,宋总挽留过我。我看得出,他的挽留是真诚的。这几年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走了很多干将,基本每一个人走的时候他都会诚意挽留,实在留不住会以公司的名义请吃一顿饯行饭,多少还有些人情味。
我走的时候也不例外,宋总喝了酒之后推心置腹地跟我说了些实话,而且还许诺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找他。我很感动,想想其实他也够无奈的,在这个争权夺利的漩涡里他不踩别人,别人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把他踩下去。他跟我不同,我可以重头再来,可他不行,到底年龄不饶人,一旦沉下去就永无翻身之日。
我已经被人骗怕了,请宋总出来吃饭我根本没敢抱太大希望,凡事但求尽心尽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以我对宋总的了解,这个人既无能又怕承担责任,我们公司经营不善他这个法人代表要承担最大的责任。他是干行政出身,官场那一套他玩得烂熟,对业务却一窍不通,可作为被公司的主管机构最信任的人选被委以重任。这样的人是好好先生,左右逢源,谁都不会得罪,要命的是他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员工们连工资都开不出来,可小半年才发一次的奖金还要严格依法纳税,这个守法公民连合理避税的风险都不敢承担,导致大家怨声载道。
我特别不能容忍宋总这种自私心理,挑头跟他对着干。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曾经是我的敌人。
我把公司挂靠在自己的敌人名下,他就要承担完全不必要的风险,像他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同意,所以我心里一点准头都没有。
我跟宋总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把自己最近的遭遇和苦水倒给他听。宋总菜吃的很多,话却说的很少。他认真听我倒完苦水后跟我碰了一杯酒,说:“小摆,我知道你很难,可你不知道我的难处。”
我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一准这回又他娘的是肉包子打狗了。
宋总接着说:“你先别灰心,听我把话说完。现在你不在单位了,我也跟你实话实说吧。老实说,我确实不如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人懂业务,可我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你是个实在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你应该也很清楚,以目前纷繁复杂的状况,咱们公司完全是以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态度在运做,指不定哪天就关门大吉了,你挂靠在这样一家公司能行吗?”
能从宋总嘴里说出这些话让我感到很震惊,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啊,这些话与他在单位时说的完全背道而驰。如此看来谁都不傻啊,到底还是明白人多,以前还真的小看他了。我连忙说:“可以,可以的。你知道,万事开头难,起步的时候是最艰难的时候。我现在就愁没有注册资金,公司开不起来,一旦开起来我就可以挣到钱,有了钱我再自己注册一个公司。”
宋总低头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对,万事开头难。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也算做点好事,积德行善嘛。人活一世,草木一生,我也总不能老是被别人骂吧。”
我心中狂喜,马上给宋总把酒斟满,感激地说:“那是,那是啊。宋总您是好人,这个我们都知道,这回您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谁能想到问题这么容易迎刃而解,对我来说千难万险的事在人家那里只是一句话的事,真让人有一种柳暗花明般的狂喜。世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的亲戚朋友同学们每个人都躲着我,可我的敌人却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助之手。
更没想到的是那顿饭钱他也硬拦着没让我出钱,他自己买了单。他买单的理由是我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好钢用在刀刃上,他再穷总比我有钱。
我的鼻子发酸,这世上不是没有好人,只是我交友不慎罢了。这下连我自己那五万块钱都省了,可以作为启动资金来运做。我马上去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居民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把以前租的房子退了,日后咱就以公司共存亡了。
暂时松了一口气,忽一日想起刘云。心情最烦躁那些天我偶尔也会想起她,可不想找她。我觉得她是个乏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做老婆或许不错,可一点也不好玩,一不懂风月,二不通人情世故,三不懂情调,玩起来索然无味,如同一个鸡屁股。另外一个原因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青果的离家出走对我伤害很大,在这个陌生而冷漠的城市,与我唇齿相依了三年的女人都选择了背叛,我觉得女人不过是那么回事,当你把她们看得太重要的时候,你在她们眼里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但我这人天生是个贱骨头,一想到刘云尖削的锁骨,以及那曾经引起我无限联想的肚脐眼就心里一阵激动。也许是我寂寞得太久了,情况刚好转我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简直不可救药。我还是忍不住给刘云发了条短信:美女,还记得摆三锤大兄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