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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货
    我强压住怒火说:“你们放心吧,我这几天就去考驾照,正在做的这笔生意回款就去买车。”

    刘云的父亲突然认真地盯着我问:“那得多长时间啊?”

    我斟酌了一下,说:“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吧。”

    刘云的母亲遗憾地说:“这么慢哟,等到我们坐上你的车差不多也该回兰州了。”

    我低头笑了笑,低声说:“欲速则不达嘛,车技没学好我也不敢兜你们不是,万一把你们带到沟里去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刘云的父亲嘀咕道:“那倒是。”

    由于总是不在公司,青果先是感觉很疑惑,总是追问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辩解说业务是跑出来的,不是坐在办公室里人家自动送上门的。青果可能觉得有道理,就很少追问。但时不时会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我陪着刘云一家人时又不敢接听,只能回个短信然后关机。时间长了,青果的疑虑再次摆上脸上。

    青果虎着脸问:“你说实话,到底在外面干什么?跑业务难道手机必须关机?”我不知道怎么辩解,干脆就沉默。

    我越沉默青果就越觉得有问题,先是让她弟弟小菜对我如影随形。可我是摆三捶啊,忽悠是我的强项,很轻易就能把小菜给摆脱了。有时打发他去玩游戏机或者去网吧上网,再或者干脆借口都不找随时开溜。

    青果发现她弟弟这根眼线也靠不住,差不多跟我是一伙的了,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哪哪都要跟着我。他跟着我就装老实,手机开到震动上,不接电话,只回信息,回完马上删掉。青果没发现她想追查的,老实了一阵子,我就撒丫子奔到刘云家陪她父母。青果还是觉察到我有秘密,从贴身改为盯梢。但我是个谨慎的人,一个闪身就能把青果摆脱。

    这个冬天我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地下党员,四处秘密活动,偶尔内心产生一种小阴谋得逞的快感,但每次面对青果的目光我的愧疚之情马上又油然而生。我加倍地对青果体贴,照顾,甚至在她大姨妈期间帮她洗衣服做饭,深夜去夜市上买宵夜和水果。

    青果一边吃着我买的夜宵和水果,一边满脸疑虑地问:“你搞什么鬼,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我连忙陪着笑脸说:“应该的,应该的嘛,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青果很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撕咬下一口苹果,闭着眼心满意足地说:“那倒是哦。”

    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两头受累,两头都没落到什么好处,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快崩溃了。于是我开始考驾照,这样可以有借口少去刘云家,她父母不是喜欢坐私家车吗,那我就准备买车吧。

    开始学车的时候有点难,但难不到我,粗枝大叶也能把基本的窍门掌握了。可惜这样一来我去刘云家就显得不那么勤快了,刘云开始有了怨言,说我照顾她父母不尽力。我百般解释她才勉强接受。但很显然,我千辛万苦从她们一家人那里得来的好评分也逐渐丢分了。

    8、老同志的贞操观

    东莞的冬天在年后就匆忙结束了,没有一点征兆直接进入了夏天,炎热无比,臭美的姑娘们开始穿着超短裙满世界疯跑。

    一晃时间就进入了四月,天气预报说兰州的沙尘暴过去了,已经是鹰飞草长绿树红花的季节了。

    刘云的父母松了一口气,他们兴致勃勃地筹划着要回兰州。从他们的口吻中,我听出他们对兰州有一种迷恋情结,似乎家乡哪都是好的,东莞这个地方哪哪都不让他们满意。

    这个我倒是理解,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对一个陌生城市的适应能力没有我们强。其实东莞也挺好的嘛,四季如春,除了拉面不太地道,羊肉串烤得太干之外,很多方面都比兰州强。

    我给他们买了火车票,亲自开着新买的二手车送他们去了火车站。之前在家里,刘云的鼻子都哭红了,她父母也陪着掉眼泪,气氛莫名其妙搞得很悲壮。我陪着他们抹了几把眼睛,表示很伤痛。

    在去的车上,他们都不说话,好像不是归乡而是永别,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刘云的母亲大概也意识到这样的气氛过于压抑,她拍了拍车座,幽默地说:“嗨,没想到我们老两口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没坐上你的车,临回家才有福气享用一回,还是个二手货。小摆啊,你不会也是个二手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