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电话,笑了两声,故作热情地说:“魏美女,节目我看了,很不错啊,你在电视里简直美不胜收。”
魏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她口齿不清地说:“我喝醉了。”
我说:“你又在哪喝酒呢,怎么整天喝得醉醺醺的。”
魏茵说:“我喝醉啦,我又喝醉啦,摆度,你来接我,送我回家啊。”
我不太想去,这个三八喝醉了就想起我,让我有点反感。今天倪雪刚开口向我借了钱,我不想又一个女人继续怂恿我买车,这辆车即便是买,我也要拖一段时间,不能马上就买。而且我有一种感觉,那个叫张帆的女人肯定会找我,她不付出点代价就想做成五十万的生意,我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我说:“对不起啊,我已经睡觉了,你找别人送你回家吧。”
魏茵说:“不行,我就找你,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我耐心地说:“我真的去不了,今天太累了,你把车就放在酒吧门口,自己打车回吧。”
魏茵威胁我说:“你要是不来,我就打电话给郑天浩,她追我可追得紧呢。”
我生气地说:“那你就叫他去吧,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我仍余怒未消,这些三八,嘴上骂男人,可一刻也离不开男人,她们是不是觉得把自己的成就感建立在玩弄多少男人于鼓掌。妈的,真是个贱人。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我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准备上车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魏茵,果断地掐了电话。
坐上车司机问我去那里,我告诉他我住的地方,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我把车窗玻璃摇下来,一股凉风吹了进来,看着夜晚大街上迷离的灯光,我感到自己开始无比热爱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世俗但真实,人们将欲望真实地写在脸上,虽然很多时候我们感到的是淡漠的人情,小市民功利的嘴脸,但却是那么真实,让我们时刻感受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还是魏茵,想了想,接了电话。
魏茵说:“你先听我说好吗,我是喝醉了,可我真的很想你,想你抱着我。还记得那个你送我回家的夜晚吗,你背着我上楼,让我真的很感动,趴在你背上时我真想世界从此停止前进,我就这么一直趴在你背上。”
我说:“是不是啊,我可告诉过你,我不是大款,没有千万资产,达不到你的要求,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
魏茵说:“我不管那么多,我现在就想见你,你来接我好吗,求你了。”
我说:“你在哪?”
魏茵说:“我在英皇这里,你过来吗?”
我说:“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在楼下等着。”
魏茵说:“好,我等着你啊。”
挂了电话我对司机说:“去英皇。”
司机说:“不去平沙落雁啦?”
我说:“先去英皇,我接个人。”
司机一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向位于张掖路的英皇俱乐部开去。
出租车到了英皇楼下,我付了车费从车上下来,四处搜索着魏茵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楼下虽然有几个女人,但都不是魏茵。
我坐上电梯上楼,进了英皇里面立即被一股铺面而来的的士高的音乐声和浓烈的烟味呛了一下,大厅里人很多,台子上有几名衣着暴露的女郎在领舞,一大群红男绿女正跟着跳舞女郎扭来扭去。
进来以后我的心感到很慌乱,浓烈的烟味刺激得不停咳嗽,里面又吵又闹的气氛让我不太适应。好几年没来这种地方了,年轻的时候每次进来就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开始跳跃,心情会十分兴奋,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这种地方了。
也许我真的老了。
在大厅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魏茵,我气急败坏地给她打电话,可她的电话居然占线。我的火气上来了,这个三八,搞什么鬼,深更半夜耍老子吗?
我气呼呼地从英皇出来,准备离开,这时去看到魏茵正坐在英皇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唱歌,她唱得好像是杨坤的《那一夜》但是唱得十分难听。
我气呼呼地走到魏茵面前,说:“你搞什么鬼?大半夜把老子当猴耍啊。”
魏茵傻乎乎地笑了起来,醉醺醺地说:“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我恼火地说:“看看你这个德性,喝成什么样子,还像个淑女吗?”
魏茵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干吗要装成淑女。”
我拉住魏茵的胳膊,说:“起来,我送你回去,每次都喝醉,你是不是有病啊?”
魏茵说:“我就是有病,结婚病,我妈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快被她逼疯啦。”
我没好气地说:“你妈和你一样,都有病!”
魏茵不高兴了,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妈,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最关心我的人。”
我不耐烦地说:“行,你妈没病,你也没病,是我有病,我大半夜跑出来陪你个醉鬼才真的是有病。”
魏茵说:“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像我这样的美女不知道多少男人想把我灌醉呢,你拣了这个大的便宜还怨声载道的,你简直不知好歹。”
我懒得跟她废话,说:“你的车钥匙呢,给我,我来开车送你回去。”
魏茵从包里掏出钥匙扔给我,我打开防盗锁,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魏茵忽然喊了一嗓子:“你抱我啊,我起不来了。”
我走到魏茵身边,没好气地说:“你可真麻烦,我警告你,一会你再假装崴脚,我可不会再背你上楼了,你最好别耍花样,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魏茵忽然笑了起来,她咯咯地说:“我想起你那次背我累成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你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又特别老实。”
我说你别废话了,老子是菩萨心肠,说着话一把把魏茵抱了起来,她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我把她放进去,关上门,自己从另外一边上了车。
在送魏茵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地唱着歌,但是仍然很难听,经常跑调不说,还唱错歌词,简直令我抓狂。
我不耐烦地说:“算我求你了,别唱了,你唱歌真的好难听。”
魏茵说:“偏唱,难听也要听。”
好在魏茵住的地方离张掖路不远,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她住的楼下。我从车里下来,把钥匙丢给她,然后准备离开。
魏茵从车里跳下来,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乞求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背对着魏茵,说:“不行,我得回去了。”
魏茵说:“求你了,我一个人真的睡不着。”
我说:“你可以吃安眠药,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不习惯的。”
魏茵说:“我不骗你,从今年春天开始,我总是失眠,不喝醉就不可能睡着,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出去喝酒,希望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可是每次睡一会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我说:“看来你确实该结婚了,再不结婚就要发疯了,赶快去找个男朋友吧。”
魏茵说:“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说:“我不够资格,资产还差得远。”
魏茵说:“那在我找到结婚对象之前,你暂时做我男朋友好吗?”
我说:“那我算什么,姘头?还是面首?”
魏茵说:“别说得那么恶心,就算储备男友吧,好不好?”
我说:“算了,别搞得那么复杂,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
魏茵惊喜地说:“太好了,我们上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