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余昔毕业在即,毕业班的师兄师姐们陷入到毕业前最后的疯狂中。我跟着余昔到处吃饭喝酒,跟他们一起体验着最后的疯狂。
在一次酒席散后,我跟着她去了她自己的家,那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属于她的私密空间。
我们搬了一箱子啤酒,坐在地板上一边喝酒一边谈理想谈人生。谈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一看时间学校快关门了,摇摇晃晃起身告辞要回学校。
余昔看着我,眼神朦胧地说:“你不再聊了会?”
我为难地说:“再晚就回不了宿舍了,还是走了吧。”
余昔不以为然地说:“回不去就不回去了。”
我难为情地挠挠头,说:“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
余昔不屑地说:“你那么瘦,还不够我一口的呢。就你那小身板,我一只胳膊也能把你撂倒!”
我被她激了一下,不服气地说:“我靠,谁怕谁啊。不回了,咱们接着喝。”
于是又接着狂喝,这个女人貌似大家闺秀,喝起酒来却是海量。
酒确实大了,再喝不动了,我爬到厕所去吐了吐,吐完用凉水漱口,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许多,缓了缓又恢复了几分力气,爬回去准备跟她再次拼酒。当我爬回客厅,发现余昔已经抱着一瓶酒歪坐在地板上睡着了。
我把她抱起来,踉跄抱回床上,放舒展,凝视着她娇美如花的面孔。这真是一张美丽的面孔,简直是上天的杰作。余昔忽然慢悠悠睁开眼,盯着我。我的脸发烫,扭头起身准备离开。
余昔猛地抱住我,低声命令道:“抱紧我。”
我哆嗦着把她抱住,又听到了她的第二道命令:“不许走,我要睡在你的怀里。”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个幸福的夜晚,我紧紧拥着怀里的余昔,用特别拧巴的姿势进入梦乡,鼻子里呼吸着她身上兰花般的香味,下流的手指在睡梦中仍然不忘轻轻抚摸着她缎子一样光滑的肌肤。在余昔熟睡的时候,我偷偷把手摸到了她的胸膛上,感觉到她的棉花糖很坚挺,大小适中,本想更进一步,但有那心没那个胆,最终还是没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第二天清晨我被腰上的酸痛弄醒,此时已经有几丝阳光射进房间。余昔仍在熟睡,嘴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我轻轻拨开她,让她的睡姿更舒展些,蹑手蹑脚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余昔,此后她再也没联系过我,我去她的房间找她几次都没有找到。后来我听说余昔考托福考到了美国一所院校,一个月前已经出国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绝望异常,长时间陷入到沉默当中。她居然走了,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更没有让我在她离开之前见她一面,哪怕去机场送行也行啊。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这样决绝。
在听到消息的那天夜里,我站在宿舍楼顶上望着余昔以前住的女生楼,这栋楼我曾无数次的仰望过,因为那里面有一个人令我魂牵梦饶,然而如今由于一个女孩的离去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一座空中阁楼。
那一夜,我宣布自己的青春期已然猝死,它永不再来,永不再来。
多年以后的今天,那个人居然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她还是美丽依旧,一颦一笑依然是往日模样,但是青春却只有一次,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在遇到余昔之后的那些天,我总感觉到心神不宁,有一种患得患失的紧迫感。我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
因为心里乱,我干什么都显得心不在焉,以至于魏静静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约了强哥在飞天大酒店见面时,我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激动和不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魏静静觉得我有点反常,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胡乱应付了几句,想蒙混过关。但魏静静并不是好糊弄的人,她突然问:“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为我表妹?”
我吓了一跳,女人的直觉真是惊人的准确,我连忙掩饰说:“这话说的,我干吗要因为她心不在焉的,我们不过是校友而已。”
魏静静问:“你和我表妹真的是师兄妹?”
我说:“这一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我们是一个系的,她比我高一届,当时她是学生会主席,我是活动积极分子,接触还比较多。”
魏静静说:“我觉得你们看对方的眼神有点不对,可是我也觉得奇怪啊,我表妹怎么可能跟你有什么事,她喜欢的男人绝对不是你这种类型。”
我说:“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她的菜,那你还问这么多干啥。”
魏静静说:“行了,你的事我才懒得管,下午六点,在飞天大酒店VIP6号包房,你记得提前到,把钱带上,强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想玩什么你都得陪着,明白吗。你得罪唐亮是小问题,但开罪了强哥就真完蛋了,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整死你。”
我说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种事还拿捏不准。
挂了电话我开始设想见了这位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是不卑不亢呢还是恭恭敬敬低声下气?见了他第一句话我又该说些什么?这些问题困扰着我,整个下午都在琢磨这件事。
五点半的时候,我从办公室出来,给李嘉文交代了几句,叫了倪雪一起去跟我去飞天大酒店见强哥。倪雪听说要去见强哥,居然表现得十分激动,她说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她听很多人说过,但一直没见过,对他很好奇,对他传奇的经历更好奇。
5:45分,我们来到了飞天大酒店VIP6号包房,坐在里面等待魏静静和强哥的到来。5:55分,魏静静带着他的男助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