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惊讶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是你今天奇怪的表现告诉我的,平时你一下班就不见人影了,今天不仅不赶着去约会,反而跟我这老汉在这穷掰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才怪。”
刘蓉点点头,说:“你的洞察力真厉害,我是和男朋友分手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我惊奇地问:“为什么?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那为什么还这么伤心?你应该感到解脱了才对呀。”
刘蓉说:“毕竟我们在一起三年了,突然分手了心里总还是有点难受。”
我说:“既然有感情,那为什么又要分手?”
刘蓉说:“他是个公务员,一直想往上爬,可自己一没背景二没关系,就想找个靠山,背着我追求他们领导的女儿。我理解他的想法,所以主动提出分手,就算是对他的支持吧。”
我笑着说:“听起来你还蛮伟大的,但我相信这不是全部的原因。”
刘蓉说:“你说得对,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都不是太合适,在一起三年也互相厌倦了,已经没什么激情了。与其大家都这么痛苦地捆绑在一起,还不如好合好散,各自寻求新的生活呢,你说呢?”
我想了想,说:“说得对,可在一起三年就互相厌倦,是不是仓促了点。”
刘蓉奇怪地问:“那你觉得真的有相看两不厌的情侣吗?”
我呵呵笑着说:“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可能有吧,反正书里有,影视剧里是有,可是我没有见过。”
刘蓉笑了起来,说:“那就是没有喽?其实我也觉得生活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我也笑了笑,说:“不容易,达成共识了。”
正说到这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电话号码,是家里打来的。看到这个电话,我的心跳加速,预感到老爷子可能发怒了。
不得已,我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地说:“爸。”
老掌柜的说:“你现在回家一趟。”
我推脱说:“我现在外面忙,这几天事情特别多,能不能年三十我再回去?”
老掌柜的不容分说,命令道:“不行,你必须现在回来,今天是小年,一家人聚一聚。”
我说:“哦,那好吧,我尽量赶回去。”
老掌柜的补充了一句:“把你最近谈的对象也带上,一起团聚一下。”
这让我很为难,连忙解释说:“爸,今天这么冷,人家刚回家,怎么好意思把人又喊出来,不太好吧。”
老掌柜的不容分说:“那是你的事,你想办法。”
老掌柜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座机的忙音。我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关于老掌柜的说我刚谈了个对象的事,需要说明一下。
有一次我带着魏茵去医院复检,在医院门口下车碰到了父亲的一个工友,和他随便聊了两句。这个老头问我旁边的魏茵是不是我对象,我敷衍地说啊啊。他误以为我是承认了,回去就跟我老爷子讲了。
老爷子听了很高兴,以为我陪着魏茵是去孕检的,马上打电话问我这件事。那些天老爷子和老娘催得紧,把我搞烦了,就说魏茵就是我对象。老爷子和老娘非常兴奋,经常打电话叫我把魏茵带到家里去,我总找各种理由搪塞。可是今天却不好糊弄了,毕竟是过小年,再不着家说不过去。
刘蓉看我唉声叹气地,说:“怎么啦,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
我说:“老爷子想抱孙子都快神经了,天天催,可我从哪给她变个活人出来啊。”
刘蓉说:“这有什么难的,你随便带个人回去,过阵子说吹了不就完了。”
我心想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唯一担心的是,万一领回去充数的姑娘老爷子和老娘都看上了那可怎么办?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给魏茵打电话,看看她能不能帮这个忙,先把家里人哄哄再说吧。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刘蓉说:“你准备给谁打电话?”
我说:“一个朋友,江湖救急。”
刘蓉有点生气,不满地说:“那你又何必舍近求远,我难道不是女人吗?”
我看着刘蓉,恍然大悟,眼前就有一个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姑娘,我干吗要舍近求远啊,这不是有病吗。我高兴地问:“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刘蓉说:“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帮。但你是我老板,我不能不帮,也不敢不帮。反正我晚上也没地方去,还不如跟你去你家蹭吃蹭喝呢。”
我兴奋地说:“太好啦,这回你可帮了大忙,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去就去,我开着车向钢球厂职工宿舍区方向开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开到了钢球厂职工宿舍区。这个地方目前是住宅新楼与早年平房区夹杂在一起,有关系或者家里有钱的都住上了楼房,没钱的仍然住在平房区。不过据说这一片已经列入棚户区改造,要不了多久平房就会被夷为平地,盖起一座座住宅楼。
平房区的路灯很灰暗,垃圾遍地,下水管道有的地方坏了也没人修,散发着恶臭。这里的环境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所以我平时基本不愿意来这里。
刘蓉看着这里糟糕的环境,吃惊地说:“你以前就生活在这里啊?”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从这里长大的,不过上大学后这里就很少来了,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生活的人你知道别人怎么称呼吗,叫我们垃圾,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离开这里。”
刘蓉低着头,不说话了。我把车停下来,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刘蓉突然说:“我第一次去你家,是不是要给你父母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