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茵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炫耀般露出她的两排贝齿。
从我家里出来,魏茵情绪很高,她兴奋地说:“真好,感觉真好,这才像个家嘛,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多好。哪像我家里人,整天不是谈钱,就是逼着我找个富豪或者当官的大领导,你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亲人。”
我笑着说:“其实你们家这么考虑也未必错,是害怕你以后过苦日子。我们家这么穷酸,家徒四壁,你不嫌弃啊。”
魏茵说:“我早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看透了,什么最重要,就是这种亲情最重要。有钱没亲情又怎么样,那还能算是家吗?都说家是避风港,没有亲情的家还是什么避风港啊。”
我说:“讲得好,家人毕竟是家人,每个人都需要家庭的温暖,我们的确是该成家了。”
魏茵说:“你下午有事吗?”
我说:“好像没什么事,打算去朋友家拜年。”
魏茵说:“我也打算去领导和同事家里拜年,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说:“不是太方便,还是各拜各的,有事再联系。”
魏茵想了想,说:“也好,我们领导你也没一个认识的,去了是不知道说啥。那好吧,我们各自行动,完了再联络吧。”
我先后去了李玉家,王斌家河郑天浩家拜年,然后又去了几个同学家里坐了坐。再然后我打电话给13姨,通知她我打算去她家拜年。13姨却说自己和老公到海南三亚过年了,要到初八才回来。我在电话里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和13姨调笑了几句挂了电话。
后来想起来,李嘉文去我家拜过年,出于礼尚往来的考虑,我是否也应该买点东西去她家回拜一下,于是给李嘉文飞了一个电话过去。
李嘉文接到我的电话一开始很吃惊,惊讶地问:“老板,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要来我家里拜年吧。”
我说:“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礼尚往来嘛。”
李嘉文说:“你还真打算来啊,那我告诉你地方,你自己过来啊。”
李嘉文给我说了她家的大概位置,我想了想,她说的那个地方我还真没去过。这个地方在安宁区,我平时很少过去,对那个地方不太熟悉。可既然说了要去,我只好开着车到了大学城附近,一边开车一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李嘉文家那个小区。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我按了几声车喇叭,李嘉文从三楼阳台上露出脑袋,满面带笑地说:“哇塞,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让你找到了,我不得不开始佩服你。”
我一边从后备箱往下拿路上买的安神补脑口服液,一边笑着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只要想来,肯定能找到地方。”
李嘉文站在阳台上兴高采烈地说:“快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我拎着两包装袋安神补脑口服液进了李嘉文家门,她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父亲在书房里读书。我进门朝李嘉文的母亲笑了笑,说:“阿姨好。”
李嘉文的母亲戴着一幅眼镜,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见到我进门连忙站起来,热情地走过来迎接。她客气地说:“你好啊摆先生,听嘉文说你要来,我们以为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哪有当老板的给员工拜年的,没想到你还真大老远跑来了。”
我笑着说:“礼尚往来嘛,叔叔不在家啊?”
李嘉文的母亲说:“在家,在书房看书呢,当了一辈子教书匠,退休了还书不离手。老李,老李,别看你那破书了,家里来客人啦。”
李嘉文的父亲从书房里走出来,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说:“是摆老板吧,真是稀客稀客,快请坐吧。”
我坐下后李嘉文端来一杯盖碗茶,她母亲打开装糖果的盘子,推到我面前,客气地礼让我享用。我喝了口茶,茶的味道不错,应该是一种叫飘雪的花茶,闻起来很香。
李嘉文的母亲说:“老听我们嘉文回家提起你,可一直也没见过。有好几次我都跟她爸说,要去你们郑大厨饭店吃顿饭,可这死老头子就是不愿意去城关区,一辈子就待在安宁这片乡下地方,进趟城好像能要他的老命。”
李嘉文的父亲反驳说:“安宁怎么了,这里空气好,安静,城关区吵吵嚷嚷的,我一去那种地方就头疼。小摆啊,你吃水果。”
我说:“叔叔阿姨都是知识分子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都是学校里的老师。”
提起这个,李嘉文的父亲有点小得意,说:“她妈是师大附中的特级教师,教英语;我是师大的教授,教外国文学,级别比她妈高一点点。”
李嘉文的母亲白了老头子一眼,不满地说:“就高这么一点点,让你得意了一辈子,你看你这点出息,当了这么多年教授又能咋样,现在还不是赋闲在家里,还要我这老婆子伺候你。”
李嘉文笑着说:“爸,妈,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老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那点纠纷改天再掰扯吧。”
李嘉文的父亲连忙说:“对,对,还是我闺女懂礼数,不能怠慢了客人。摆先生啊,听嘉文说你挺能干的,开饭店不到半年就开了分店,听说还要做几个项目,真是年轻有为。嘉文跟着你干,我看行。”
我谦虚地说:“比起你和阿姨做学问,我这根本不算什么,就是混口饭吃。”
李嘉文的母亲说:“老头子,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谦虚,多会讲话,哪像你,活了一辈子了,还满嘴跑火车,嘴上没个把门的。哼!”
李嘉文不满地提醒道:“妈,都说了不讲这些了,你怎么又来了。”
李嘉文的母亲呵呵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唠叨都成了习惯性动作了。”她眼睛盯着我,突然很认真地问道:“小摆,你结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