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说:“我到火车站接个人,很快回来了。”
我说:“哦,接谁呀,你爸妈来了吗?”
青果沉吟片刻,说:“不是,是我老公。他没来过广东,不认路,所以我到火车站接他。”
听到青果的老公从老家来了,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既然别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确实不应该再打搅她。我在电话里随便应付了几句,悻悻地挂了电话。
我茫然地站在广东春日的阳光下,心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悲凉,气温虽然达到二十多度,我的身体却降到了冰点。
这一天我不知道何去何从,茫然无措地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心底的悲凉始终无法排解。青果真的结婚了,她老公来广东看她了,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呢?青果,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接你?
在大街上孤魂野鬼般游荡了一整天,天黑透的时候我才回了酒店,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绝望,脑海里盘庚的都是青果,以及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公。这天晚上,我一个人不吃不喝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早晨十点多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决定还是回青果的店里坐坐,顺便见识下她老公。眼见为实,见到了真人也许我也就死心了,以后和青果只能做朋友了。也许,这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青果的棋牌室门已经打开了,里面麻将声声响。我站在青果的棋牌室门口,踌躇一会,还是走进了店里。
店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男人正在吃一碗方便桶面,青果正在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看到我走进来,青果朝我笑了笑,站起来让座。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确实其貌不扬,不仅看起来老实巴交,而且还特别土气,像一个刚进城的农民。可就是这个农民,抢走了我的青果。
青果说:“摆度,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老公马成。马成,这是我朋友摆度,大老板呢,在兰州开了两家饭店,一个棋牌室,人家开的棋牌室光装修就花了一百来万呢。”
青果这话说得有点夸大其词,我跟张帆开的棋牌室装修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万,青果这么说无非是想给我长点面子,让她老公认为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果然,男人一听满脸的惊讶,眼睛瞪得溜圆,急忙站起来客气地说:“那可真是大生意啊,快坐快坐摆老板。”
我坐下来,青果给我倒了杯茶。我和男人简单聊了几句,大概是被青果嘴巴里的一百万给吓住了,男人显得十分紧张,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看得出,男人真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与青果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我有点想不明白,青果好歹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思想观念早已与她出生的那个小小村的人格格不入,她怎么可能看上这么老实巴交的农民,还能跟他一起搭伙过日子呢?
不过换位思考,青果的选择也未必错。女人要的是家庭,找老公找个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老实可靠的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至少她在家里可以说了算,不用像以前跟我在一起那样,事事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
想想我还真觉得特别对不起青果,她跟我在一起那些年想必内心受了太多的委屈。我扭头看了看青果,发现她也在观察我。我们四目相遇,都有点尴尬。
我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马成本来也没什么话,突然三个人就陷入到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气氛十分尴尬,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碰巧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好给我解了围。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倪雪的电话。我出来好几天了,倪雪一直没跟我联系过,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恐怕没什么好事儿。
果然,电话一接通,倪雪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异常慌乱,她大声说:“老板,出事了,出大事啦。”
我心里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倪雪慌乱异常地大喊道:“中毒,食物中毒了!我们饭店有人故意投毒,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快点回来吧。”
我靠,食物中毒!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对饭店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啊。我惊得一下子站起身,大声说:“什么?什么人给我们投毒?又是谁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