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着魏娜的鼻子,瞪着眼睛说:“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说我也不想听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如果再死不悔改,我就要大嘴巴子抽你这张臭嘴。”
魏娜强硬地说:“你这算是威胁吗?我也告诉你,我虽然只是个小科员,可我也不是吓大的,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王莉也看不下去了,说:“魏娜,你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跟领导这么说话!不想在财政局干了是不是?”
这SB姑娘居然跟我拼起爹来了,我一下子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牛逼了,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后台硬,别人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忽然放松下来,对付这种SB二愣子还真犯不着这样。我不怒反笑,放松神经坐下来说:“你爸爸是谁我还真不知道,说来听听,到底是哪方大员。”
魏娜冷哼一声,说:“民政局局长魏荫你认识吗?”
魏荫这个人我在市委见过一次,没留下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不过在江海能混到一定职务,基本背后都有后台,可是她爸爸的后台是谁我就更不清楚了。
我说:“魏荫是谁?你们谁认识他?”
上官天骄纠正说:“魏荫好像是副局长吧。”
魏娜说:“很快我爸爸就是正局长了,还有,我爸爸和牛局是很好的朋友。”
上官天骄义愤地说:“魏娜,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说这些话是来威胁唐局吗?你爸爸多少岁,唐局多少岁?你爸爸还能干几年?就你这种态度,唐局完全可以用不服从上级领导管理把你清退出去。到那时候别说你爸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突然觉得特别无聊,我堂堂一个常务副局长,跟这种SB二愣子较什么劲,传出去都觉得丢人。我挥挥手,完全丧失了和她说话的兴趣,厌恶地说:“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魏娜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冷笑,转身扭头走了出去。
王莉叹了口气,摇着头说:“真是太年轻了,完全是个愣头青,一点脑子都没有。什么都不懂,还假装什么都罩得住。”
上官天骄满脸讥讽地说:“这种蠢货还是牛局当成人才特批进来的,跟这种智商的人对话我都觉得侮辱自己的智慧。”
我说:“好啦,你们也不用义愤填膺了,上官说得对,和她生气的确有辱我们的智慧。你们两个都出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王莉安慰说:“唐局,你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这种小年轻一般见识,跟她怄气不值当。”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去忙吧。”
王莉和上官天骄出去后,我坐在办公椅上,脑子飞快地想着用方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以及最小范围内的议论让这个讨厌的丫头消失。
想了半天我发现,无论什么方式都必须一把手点头同意,牛明大权在握,党委会不过是个摆设,还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牛明在这里经营十年,根深叶茂,想绕过他的确不容易。
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要整魏娜很容易,我可以有千百种方式,千百种选择,但要将她清除出去就必须一把手签字,否则就是无效的,而且这种小打小闹我也没兴趣。
老爷子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曾对我说过,做任何事之前要想清楚,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这一点父亲贯彻得很好,也是他做人做事的风格,多少人被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打倒,打倒之后从此销声匿迹。这一点他是向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身上得到的启示,一直视为不二法则。
权力,没错,这就是权力的力量,是它的美妙所在,是吸引无数人为之折腰的原因,也是它的可怕之处,我从未像此刻感受到自己的软弱,而我的软弱正是因为权力有限。
既然要绕不过老牛,那就不如趁这次机会摸一摸老牛的态度,试探下他的反应,来一次正面的软较量。
在我被调入这里之后,我能感觉到老牛对我的防范和敌意,当然,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老牛想往上再升一级,当上市里的直管我们这里的领导;如果升不上去,但只要后台够硬,他还可以在目前这个职务上再混几年。
但是如今我来了,老牛预感到自己的退路被堵死了,一旦升不上去必然是退居二线。或者说,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老牛感到危险正步步紧逼,而我就是那个进犯他领土的桥头堡,马前卒。
想到这里,我已经有了一个迂回的办法,心里挺得意,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容。
刚想到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张婷的号码。这个二逼姑娘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倒是十分好奇,想听听她这次又说什么。
我接通电话,说:“你好,张婷。”
张婷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说:“唐大少,听说今天中午刘磨叽去你办公室找你了。”
我淡淡地说:“是的,他来过了。”
张婷说:“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平静地说:“他说我把你干了,他是来找我算账的,而且还带了一把很牛的凶器。”
张婷好奇地问:“什么凶器?”
我说:“一根擀面杖。”
张婷惊讶地说:“什么东西,一根擀面杖?他脑子真是有病啊,拿一根擀面杖就找人算账,他以为自己是洪七公啊。”
我笑着说:“他又没练打狗棍法,拿根棍子就想吓唬人,我看他跟你一样脑子不正常。”
张婷居然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声音很响亮,十分的轻狂。我的老天,这是什么女人啊,她居然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