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美美喝完酒又马上给自己斟满酒,真诚地说:“唐少,我敬你。大恩不言谢,你对我们家的恩情说这个谢字太轻了。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你看我的行动吧。”
我端起酒杯和乔美美碰了一杯,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为了帮你而帮你,我帮你是在替自己做事,你们完全可以不必感激我。”
张诚说:“我们不感激你还是人吗?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对我们家都是大恩大德,我们没齿不忘。”
我有点无地自容了,说:“好了,不要再说感谢了,再说感谢就变成答谢晚宴了。我们还是轻松点,嘉文,给我们讲个黄段子助兴。”
李嘉文笑着说:“我哪里会讲黄段子,你就拿我寻开心,讲黄段子谁比得上你呀,还是你给我们讲一个吧。”
我想了想,说:“先讲个素一点吧,过渡下。”
李嘉文说:“好啊,快说。”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半夜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呆呆的望着来电显示,电话竟然是前女友打的。铃声一消失,我马上关机取出手机卡。找出两年前用的一个诺基亚的旧手机,把卡装进去,给前女友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听到没,再打过来。不一会,前女友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我猛地抓起手机,对着话筒大吼了一声:你还有脸打过来。然后用尽力气,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这笑话估计太冷,我说完大家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意会到里面的笑点,慢慢地笑了几声,表示有点意思。乔美美笑了几声,突然主动说:“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吧,这个笑话能把人笑喷了。”
我们都齐声说好哇好哇,美女讲黄段子最有意思了。
乔美美说:“有一对夫妻,老公行房都要求关灯。昨天夜里进行到半途,妻子忽然拉开灯,看到丈夫手里正拿着一根黄瓜,怒道:妈的,原来你一直用黄瓜糊弄我!男人也怒道:你妈的,我还没有问你孩子怎么回事呢?”
乔美美这个笑话还没讲完,自己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乔美美的笑话讲完,我们也跟着哄堂大笑。我注意到,乔美美的老公张诚虽然也跟着笑了两声,但笑得很尴尬,大家都在笑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拉了下来,抓起酒杯猛地喝了一杯酒。
李嘉文笑着说:“乔美美,你好坏呀,这么黄的笑话你从哪听来的啊。”
乔美美笑着说:“在大市场上摆摊的时候,听隔壁卖烟酒的老板讲过一遍,后来我又加工了一点点。”
张诚咳嗽了一声,乔美美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又不舒服了?”
张诚连忙说:“没,没事,笑话讲得挺好玩的。”
乔美美说:“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吃完饭就早点回去。今天机会难得,我还要陪唐局和虎哥多聊一会。”
张诚脸色发沉,站起身说:“唐局长,虎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聊。”
我站起身说:“饭还没吃完呢,急着回去干什么。你再坐会,一会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
乔美美说:“他身体不好,吃的很少的。”
张诚也附和说:“我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会感觉不太舒服,得回家躺着休息了。唐局长,虎哥,李总,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就不陪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啊。”
我站起身来,说:“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挽留你了,多注意休息。嘉文,帮我送送张诚。”
李嘉文起身说:“张诚,我送送你,走吧。”
张诚千恩万谢地走了,但我想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是乔美美不想他留在这扫兴。刚才乔美美讲那个笑话,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故意讲的,既是对张诚的警告,也算是对我的暗示吧。
张诚出了包厢后,我瞪了乔美美一眼,不客气地训斥道:“本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干吗把你老公赶走?我不是给你讲过吗,他现在有残疾,心理很敏感,你为什么要故意刺激他?”
乔美美委屈地说:“就是因为他很敏感,我们说话的时候无意可能就刺激到他,所以我才不想把他留在这,免得他难受,我们也尴尬。”
很少说的老虎突然说话了,他说:“她说得对,张诚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他走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乔美美撒娇道:“就是嘛,还是虎哥明事理。”
既然老虎都表态了,我就不方便说什么了。我无奈地说:“得得得,反正他是你老公,你把他赶走关我球事,。来,虎哥,我们喝酒,我敬你。”
老虎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地说:“对女同志要温柔些,不要这么粗暴。”
乔美美脸上露出笑容,得意地撇了我一眼。李嘉文也正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老虎这句话,嬉皮笑脸地说:“还是虎哥素质高,有涵养,知道尊重女同志。虎哥,为了你这句话我再敬你一杯。”
老虎似乎今天兴致不错,自己斟满酒,端起酒杯又喝下一杯酒,目光温柔地望着李嘉文。
李嘉文说:“虎哥,你今天怎么带着手枪来了,看到你掏出枪我心都要跳出来了。枪一响,肯定要出人命,那我们饭店就得关门大吉了。”
我也好奇地说:“是啊,怎么把枪都带来了。对付这些蟊贼你还不是手拿把攥的,犯得着用枪嘛。那两把枪呢,给我瞅瞅。”
老虎从腰里把枪掏出来,放到桌子上,眼睛里含着笑意。我和李嘉文各拿起一把手枪,翻来覆去看了看,我忽然发现这枪有古怪,不像是真枪。在公安局的时候,我去靶场打过靶,接触过真正的五四手枪,跟这个还是有点差别。
老虎说:“你可以放一枪试试。”
李嘉文说:“我不敢,怕招来警察。”
老虎从李嘉文手里拿过手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用打火机对着烟,扣动扳机,枪口喷出一股蓝色的火焰,把烟点燃了。原来是个打火机啊,可这打火机仿真得也太像了吧。
李嘉文笑着说:“原来是个打火机呀,虎哥啊,你怎么也玩起这个把戏来了。”
我说:“这说明虎哥变年轻了,有幽默感了呗。”
老虎说:“这两个打火机是滨河一个朋友送我玩的,我今天带了两支,是想送一支给唐少当个小玩意,没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举着手枪火机说:“送我的?那我就收着了,以后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老虎淡淡地说:“拿着玩吧,也许有用。”
老虎想得真是周到,其实他今天带这两把仿真手枪是有目的的,就是送给我防身。老虎的直觉很准,近来江海不太平,三叔那里很可能遇到的危险比我还要大,老虎也预感到有一股势力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送这个东西给我防身用。
我感激地看了老虎一眼,端起酒杯与老虎碰了一下杯子,说:“那我就收着了,啥都不说啦,都在酒里了。”
刚放下杯子,包房外有人敲门。老虎眉毛扬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进来。”
老虎在隔壁守着二狗子的其中一个兄弟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虎说:“他们写完了?”
这个兄弟站在老虎身边,一本正经地说:“虎哥,二狗子的检讨写完了。另外几个家伙看到我们吃饭,一直喊着肚子饿,闹着要吃饱饭才写,还说我们党向来优待俘虏,俘虏写检讨也得给人家管饭。”
听到这句话,我和李嘉文都忍不住乐了,这些家伙还挺有幽默感的。
老虎仍然毫无表情地说:“你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什么党派,是土匪,管杀不管埋,写不完检讨,谁都别想吃饭。”
这位兄弟问:“那写完这个呢?”
老虎说:“先给唐少检查,通过了才允许他吃饭。”
这位兄弟把从兜里掏出两页纸,双手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看到二狗子的字写得极其难看,比狗爬的还难看。内容列举了牛明让他干的一部分坏事,包括帮助孔祥熙和魏荫强占别的公司做好的广告位,对不与他们合作的客户威逼利诱等等。还有她帮助她姐姐武少君做过的一些事,全部都是避重就轻。但其中有一条微不足道的细节我注意到了,二狗子提到牛明和国土局一个年轻科级干部来往甚密,只是具体细节他没交代清楚。
我对那位兄弟说:“你把二狗子叫过来吧,我还有话要问他。”
那位兄弟应了一声,出去了,不一会领着二狗子进了包房。看到二狗子那两颗标志性的黄板牙,我心里觉得好笑,这货原来也不简单,看似愚昧,其实贼精,估计他这里将是个重要的突破口。同时我也在想,二狗子长成这个逼样,他姐姐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又怎么能陪那么多领导睡上觉,难道她有媚术不成?
乔美美看到二狗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说:“收起你的大黄牙,看到你这张脸我刚吃下去的东西都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