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娜这样的表现让我心里无比受用,终于能兵不刃血就将对手踩在脚下,我心里那个美呀。哦,真是美呀。
我冷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拍得还不错啊,画面这么清晰,赶上岛国动作片的专业水准了。”
魏娜捂着脸,忽然再次哇哇大哭,泣不成声,几乎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安静地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抱头痛哭的小女人,忽然变得铁石心肠,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憎恨。
画面里仍然在播放着魏娜和牛明不堪入目的场景,伴随着魏娜忽高忽低的抽泣声,画面逐渐转为魏娜趴在床沿边,牛明采用后入式进入她的身体。这边厢是魏娜忏悔的哭泣,那边厢确实她放肆的叫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我见识过她得宠时的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或许很容易原谅眼前这个哭得楚楚动人的小美人,也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她们应该是完全分裂的两个人,但却又统一集中在一个躯体上。女人啊女人,原来都有两张皮,一张给别人看,一张给自己看。白天是天使,夜晚就成了魔鬼。
魏娜忽然不哭了,她低声请求道:“唐局,可以把DVD关掉吗?我请求你,不要再继续羞辱我了,我真的受不了啦。”
我硬起心肠说:“怎么会受不了呢,你自己看,当时你多么享受啊。你们是不是还经常把这些片子拿出来自己欣赏?”
魏娜请求说:“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说:“我很奇怪,牛明那样的老家伙,身上都一股快死的味道了,你是怎么忍受下来了。哦,不对,你好像还很享受啊。”
魏娜说:“我是被逼的。唐局长,你要赶我走我没意见,求你把电视关了吧。”
我淡淡地说:“你可以自己关掉,如果你不喜欢温习功课的话。”
魏娜站起身来,飞快地把DVD关掉,然后关掉电视机,愣愣地望着我。
我从休息室走出来,坐回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链接上网络,进入经常去的那个证券网站,看看最近股市又有什么新动向。
魏娜尾随我出来,在办公桌前搓着手静立一会,低声说:“唐局,你不用辞退我了,我会主动辞职的,现在就回办公室写辞职报告。”
我面无表情地说:“先不着急,你先坐下。哦,对了,你给我写的检讨呢?”
魏娜狐疑地说:“检讨?”
我点点头,说:“对,你在上官的办公室写的检讨拿给我看看。”
魏娜不明所以地问:“你,不打算辞退我了?”
我笑了笑,说:“我忽然改主意了,因为我发现你的确是个特殊人才。”
魏娜满脸不解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我很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把你的检讨给我,我有重要工作需要你去做。”
魏娜面露喜色,从兜里掏出两页纸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她的字迹还算秀气,检讨的内容自然也像所有人一样避重就轻,不过魏娜不大可能知道太多,也不可能参与太深。首先,她来参加工作只有三个月;其次,她的职位太低,涉世不深,又是魏荫的女儿,牛明的勾当她不大可能参与进去。最重要的一点,牛明已经死球了,现在再搞什么材料已经失去了意义,唯一需要查找的是牛明的上线到底是谁。
魏娜忽然又不悲伤了,她惊喜地说:“什么工作?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做。”
我说:“我问你,你和牛明去省城是去找谁?”
魏娜说:“去看望省招商局的一个副处长,好像叫吴茂林。他酗酒过度住院了,我和牛局去医院看望他。”
吴茂林这种货色果然和牛明之间有交易,真是物以类聚,这两个人不沆瀣一气也不正常。我接着问:“还见了谁?”
魏娜说:“还去拜访了省厅的一个副厅长,哦,还有好几个省里的领导。牛局想当江海的副市长,这次去省城主要是为了为自己跑官。”
我想了想,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点点头,说:“你现在恨牛明吗?”
魏娜说:“恨,我都快恨死他了!对了,你刚才说牛局长死了,这是真的吗?”
我刚想说: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没想到话还未出口,楼下又是一阵鞭炮轰鸣声。我靠,财政局成欢庆广场了,这又是谁他娘的在楼底下放鞭炮?
我走到窗口,往楼下望去,看到上次放鞭炮和打横幅的那三个人又在楼下故伎重演,只是这次他们还带来了酒水和烧纸,在楼下又是烧纸又是倒酒。我往横幅上看了一眼,发现横幅内容换成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热烈庆祝狗官牛明畏罪自杀。
上次纵容他们放鞭炮,这几个人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就差把灵堂花圈搬进来了。我走回办公桌前,拨通王莉办公室的电话,说:“王莉吗,那几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局里来捣乱,赶快派人把他们赶走。
王莉说:“我已经打电话叫保安去赶了,这几个人太能闹腾了。唐局,牛明真的畏罪自杀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我心中一动,飞快地说:“你下去问问,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谁告诉他们的。”
王莉说:“好,我马上去问。”
放下电话我望着魏娜说:“你看到了吧,这回相信了吧。”
魏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惨白一片,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说:“人不能太狂,太狂了早晚要早报应。老话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你一定要相信,老话是不会骗人的。”
魏娜忽然咬着嘴唇,坚定地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是他!”
我纳闷地问:“是谁?”
魏娜说:“是国土局那个人,一定是他,他就是牛明的上线,牛明干什么事都会请示他,全是他给牛明出谋划策的。”
我心里一阵狂喜,没想到如此隐秘的一条线索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急忙说:“他叫什么名字?在国土局是什么职务?”
魏娜说:“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但他比牛局年轻,好像职务也不是很高,但牛局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都特别小心,对他很客气。”
听魏娜这么一说,基本与二狗子的口供一致,牛明的上线职务并不见得比他高,但能量却比他大得多,所以牛明必须听他的指令行事。可魏娜说了和没说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她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上线,并不能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
我继续问:“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是他害死了牛明?”
魏娜说:“因为牛明在省城的时候跟我说过,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半年听命他的上线,与你对着干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如果他因为得罪你出了事,一定会被杀人灭口,因为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原来牛明并没有我看到的那么愚蠢,他所有针对我的行动可能都是受人指使的。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牛明能从一个小科员混到独揽大权的一把手,再膨胀他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他明知道我是省委选调的重点培养对象,又知道我有很深的背景,却偏偏要处处针对我,这种作法实在有些不正常。一个人如果当官愚蠢到跟上级机关对着干,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吗,如果你还继续跟这些人沆瀣一气,说不定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你。不要以为自己老子当个破副局长就很牛,当了牛明的小情人就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你那个副局长的爹现在不也被抓起来了吗。我可以不辞退你,你现在照样可以像以前一样牛逼烘烘,处处跟我作对,到处散播我的谣言。”
魏娜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唐局,我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心里好害怕,你帮帮我吧,我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被别人害死啊。”
我忽然想起一个很有趣的办法,坏笑了一下,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特别恨牛明吗,听说你的诗歌写得很好。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每天写一首批判牛明的诗歌,发表在我们的内部刊物上。以后每次局里开会你就朗诵一次,这就不仅表明了你的立场,也让那些人对你有所忌惮,毕竟你可以用诗歌批判他们。”
魏娜狐疑地问:“这,这能行吗?”
我拉下脸,说:“那你是不愿意写了?”
魏娜说:“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我说:“那你马上就去写,写完了先交给乔美美乔主任审阅,由她修改后再给我。”
魏娜说:“哦,好吧。乔主任是谁?我好像没见过。”
人这东西就是怪,你刚一念叨她,她就来了。乔美美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说:“唐局,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