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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来吃馄饨
    乔美美气鼓鼓地说:“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每次都搞得像是我要强迫你似的,你就陪我一晚又怎么了?我老公都没意见,主动把房子给你腾出来了,你还要怎样?”

    我扭头望着乔美美,看着她满脸的委屈,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心肠一软,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我沉默着发动车,开车向大柳巷方向驶去。

    车开到乔美美家门口,她从车上下来,转过来走到我这边车窗前,眼睛盯着我,不声不响,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看你下不下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打开车门走下来,无奈地说:“我可真服了你了,怎么这么能缠人。”

    乔美美说:“别的人我还不稀罕缠呢,就缠你。”

    我说:“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乔美美拉着我的胳膊,死乞白赖地说:“我不管那么多,我没男人,你就是我男人。”

    我说:“这是什么屁话,张诚不是你男人吗。”

    乔美美说:“他早都不是个男人了,只剩下一个男人的壳,没有了男人的魂。”

    乔美美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膊往家门口走去。我几乎是被乔美美拖着进了她家门,如果这事发生在以前,我会兴高采烈,可最近确实没有了风月的心情,只好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女人多了确实很麻烦,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有三妻四妾的男人是如何平衡那么多女人的。

    进了卧室,乔美美让我坐在床上,手脚麻利地泡了一杯茶递给我,眼神炽热地说:“今晚你别回去了,就住我家,陪我一夜好不好?”

    看着乔美美一脸猴急的样子,我笑着说:“你这话说得怎么像个女豺狼似的,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镜子里现在这个女人还是不是你。”

    乔美美笑嘻嘻地说:“人都是会变得嘛,此一时彼一时。说好了啊,不走了。”

    我苦笑着说:“你觉得我现在还走得了吗?”

    乔美美兴奋地说:“太好了,你先喝杯茶,我去洗澡啊。你不许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如果你不告而别我会恨你的。”

    我喝了口茶,点点头,说:“好吧,我不走,你去洗吧。”

    乔美美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内衣和睡衣,走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澡。我抬头看了眼床头的墙壁,发现张诚和乔美美的结婚照竟然不在了。

    如此看来,这两口子事先就商量过了,为了不扫我的兴,主动摘下了结婚照。想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难过。也许对他们来说,为了生存,或者说为了更好的生活,是否出轨劈腿并没有那么重要。

    坐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我忽然又想起了萧梅。自从我离开鑫城酒店,萧梅没有给过我电话,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她,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乔美美穿着睡衣出现在卧室,脸色看起来很红润,身体里散发着沐浴液的香味。她看着我笑了笑,走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坐在了我的腿上,说:“真乖,我还担心你偷偷溜走了呢。”

    我说:“怎么会,我这个人从来不屑于撒谎,说过的话一般都算数。”

    乔美美说:“看得出,你是个骄傲的人,我喜欢骄傲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会太浑浊。其实大部分男人到了中年,虽然事业有成,但人会变得浑浊猥琐,让人觉得特别可怕。”

    我反问道:“那女人到了中年呢?”

    乔美美说:“女人也一样,到了中年就变得越来越现实功利。所以人其实还是不要把什么都看透了,看透了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了,做事目的性太强的人很可怕。”

    我笑着说:“那你就是个猥琐的女人,你接近我还不是有目的。”

    乔美美说:“这点我承认,但你确实吸引了我。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一点吗?”

    我说:“这个我倒很好奇,说来听听。”

    乔美美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的骄傲。你的骄傲是藏在灵魂深处的,因为你内心骄傲,所以你不屑于猥琐。”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蛮舒服,总算还有个知音。我说:“这话我爱听,看在你能说出这句话的份上,今晚我就以身相许了。”

    乔美美的眼睛亮了一下,比张诚听到龚新亮为他做主时的眼睛还要明亮。她兴奋地点点头,蹲下身替我脱去鞋子,然后又帮我脱掉外套,自己爬上去,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乔美美手撑着头,躺在被窝里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我脱掉裤子和毛衣,钻进了被窝里,伸出手臂搂住乔美美光滑柔嫩的身体,感觉到她的手和脚都是冰凉的。

    乔美美说:“冰吧?到了冬天我晚上睡觉手脚都是冰的,一整夜都睡不着。哎,男人就是火气旺,暖和,我抱着你好像抱着一个火炉,真舒服呀。”

    我好奇地问:“你没和张诚同房吗?这也太不和谐了。”

    乔美美说:“他现在碰都不敢碰我一下,我也不想碰他。抱着一个没用的男人,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说张诚知道我们这样睡在一起,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乔美美想了想说:“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肯定会发疯;可他自己给不了老婆需要的东西,那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我接着问:“他会不会早就恨死我们两个人,只是一直默默藏在心里?在他心里,早就把你看成一个坏女人,而我就是那个坏男人?”

    乔美美说:“恨就恨吧,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吗,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大冬天他连一点温暖都不能给我,还要我怎样?”

    我说:“仇恨是一颗种子,一旦在心里落地生根会一天天长大,总有一天会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到那个时候对自己和别人都是一场灾难。”

    乔美美抬头望着我的眼睛,狐疑地问:“难道你怕张诚会报复你?”

    我反问道:“你不怕吗?”

    乔美美说:“怕又怎么样,不怕又怎么样,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谁都不可能因为害怕就什么事都不做。人活一辈子其实很短,凡事都想后果那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那倒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事。”

    乔美美说:“我喜欢就这么抱着你,好舒服呀。人生就是一场戏,我感觉今天龚局长就是在演戏,不过演技还算不错。”

    我狐疑地问:“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在演戏?”

    乔美美说:“张诚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今天只是卖给你一个顺水人情,目的还不是巴结你。如果不是你在场,张诚的事他才懒得管。”

    我说:“他巴结我有什么用,我跟他是平级的,要巴结他也该去巴结上级领导才对。”

    乔美美:“谁看不出来你是江海政坛的一颗希望之星,当上市长只是早晚的事,现在就开始跟你搞好关系,日后对自己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笑着说:“哟,你眼睛还挺毒的嘛,一眼就看出龚新亮是个猥琐中年男,厉害呀。”

    乔美美说:“你当我傻啊,我才不傻呢。”

    我笑着说:“你当然不傻,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是我。”

    乔美美翻身趴在我身上,坏坏地说:“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傻男人,我们开始吧,人家想要了。”

    做完一次,乔美美心满意足地抱着我,脸上挂着笑睡着了。我却死活睡不着,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难怪睡不着,才十点多。

    我没有早睡的习惯,坐起身来靠着床头抽了根烟,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不行,我得回去。也许萧梅在家里等着我,我需要搞清楚原因,知道真相,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我起身悄悄地穿上衣服,临出门时听到身后乔美美的声音:“你要走了吗?”

    我吃惊地回过头,看着睁着两只大眼睛的乔美美,好奇地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乔美美幽幽地说:“你一走我就觉得好冷,被冻醒了。”

    我说:“我认床,在你家睡不着。要不你搞个暖水袋吧,你是有家庭的人,我不可能经常来陪你。”

    乔美美说:“那好吧,你有事就先走吧,以后有空来吃馄饨。”

    我笑了笑,说:“今天的馄炖味道不错。”

    从乔美美家出来,我开车往家里赶去,一路上都在想,萧梅会不会在家里等我。如果她在,我们又将如何面对?在内心深处,我心里的仇恨似乎正在慢慢淡去,尤其一想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的心就是一阵绞痛。

    是的,我不爱她,但并不等于我不在乎她。毕竟三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亲如兄妹。

    回到家,我看到客厅里没有人,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失望。这个时候,萧梅会在哪里呢?她会不会在医院照顾被我打伤的李智?

    我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穿着浴袍走进卧室,却吃惊地看到一具身体正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我失声说:“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