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上河来到洗手间,解开拉链,刚想把那玩意儿掏出来,突然背后一道劲风吹起,他整个身子往前一撞,直接靠着小便池抵在墙上。
心头一惊,反手用力想要撞开那股压力,却被压得死死的,像是被一块巨岩给压在背上似的,顿时想要大声呼救。
谁知,一股力量直接掐在他的喉头上。
“六爷,你不是挺能折磨吗?我看你这回谁救你。”
是宋煜的声音,夏上河心头一寒,想要求饶,却是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头一动就被那力量捏着,有种要再用力的话,那喉头就会被捏破的恐惧感。
宋煜冷笑一声:“你就叫吧,你能叫得出来才是。”
夏上河背脊发凉,全身冒汗,他甚至能感到死神离他就是一步之遥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数次让人埋伏,还让宋煜和夏清都受了重伤,夏清甚至差一点就挂了,虽说做得干净,可这些事都是让军队里的人做的,蛛丝马迹还是能查得出来。
但自诩是京里排得上号的世家子,父亲又位高权重,就算撇开夏家,那也不是任何人能轻易惹得起的。
宋煜虽是修士,可也是一介白丁,夏清的贴身保镖而已,那算得什么,要细说起来,那不过就是一条恶犬。
若不是有夏成彰罩着,夏上河要拿捏他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这点他深信不疑。
这时被宋煜给抵在小便池上,才突然发现,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亡命徒,一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的家世,那红得透顶的血脉,在人家眼里都是不起眼的东西。
人家想要让你死,根本就不须考虑那些。
突然,宋煜往下一按,夏上河整张脸刮着小便池直接抵到排水孔处。
那上头虽说每天都冲洗,可那浓浓的尿臊味,还是让他感到莫大的屈辱。
“你要杀我就杀,别折磨你六爷……”
夏上河咬牙道,他这一说才知道宋煜捏着他喉头的手已经松开,刚想要大声叫救命,就听到咔的一声,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他的喉头处闪起。
顿时什么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宋煜直接用剑芒将他的喉管划破。
由于速度极快,那喉头一时还没出血,可这也让夏上河惊惧到了极点。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夏上河根本无从猜测,只知道自己不用被他捏着喉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哑哑地想要喊,喉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愈发的惊骇,威胁也无从威胁起,求饶也求不了,眼睁睁的瞧着宋煜冷到极点的脸庞,活了二十多年,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满了他的全身。
“杀你脏了我的手,五分钟后再出来吧。”宋煜抓起他的头在小便池上一撞,看他满眼惧意的捂着鲜血直流的头缩在地上,冷喝了声,就转身出了洗手间。
肖戟没怎么留意夏上河和宋煜,等了十多分钟,才觉得有些怪,瞧见宋煜也从洗手间的方向走过来,脸色一变,马上小跑过去。
宋煜冷眼往金狼和青袍老人那头看了下,就找到张空下来的椅子坐下。
“来人!快来人!有人死在洗手间了……”肖戟的声音喊起。
厅里一时哗然,纷纷躁动起来。
修剑门的黑衣人立刻跑过去两个,朱玄武看向蓝袍人说:“他倒真敢下手……”
蓝袍人皱着眉说:“不应该,宋煜还是很沉稳的,要动手也要到外面才动手,就算动了手,那尸体也会好生处置才是。”
朱玄武微微一撇嘴,不以为然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
宋煜也是一怔,他走的时候那夏上河还是好端端的,杀他是不必,要杀也要外头杀,不会给卖了大面子给他的修剑门难看才是。
除了喉管被切断,夏上河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是别人下的手?
心怀疑惑,就往洗手间走去,就看肖戟抱着血流满地的夏上河,一脸兔死孤悲的表情。
宋煜心头一晒,肖戟就指着他:“就是他杀的人,快把他抓起来。”
靠,你还要装受害者?
宋煜脸一沉,两个黑衣人就靠上来,沉声道:“请宋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身为会场的次序管理者,他们就跟持法者一样,宋煜哼了声,跟他们走后,肖戟才脸上露出狞笑,想着这回修剑门要怎样看所有修士们交代。
宋煜被带到个独立的套房中,黑衣人站在房间角落里,朱玄武大约五分钟后就走了进来,挥手先将黑衣人喊出去才说:“宋门主,你跟那些人有仇,却也不需要在会场里下手,这样我们很难办。”
不说修剑门对宋煜的好感,几次要他加入修剑门,就光是这样的事,也得给同道一个交代才是,否则明明是管理次序的人,做不到一视同仁,那谁还肯信服。
下一回要再开这黑市大会的话,修剑门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
“需要验尸,我只将那夏上河的喉管切断,拿他的头撞了下便池,都不是伤到要害处,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前后不过三分钟,再过去血就流了满地,其中定有蹊跷。”
朱玄武瞧着他的眼睛凝视了半晌才说:“我相信宋门主的话,但要不是你做的,那夏上河只是个凡人,这会场中的修士一般也不会冲凡人出手,那谁会要他的命?”
宋煜沉默片刻才说:“肖戟,他想要利用夏上河的死嫁祸给我,借修剑门的手除掉我……”
朱玄武摇头:“夏上河是跟肖戟来的,我们也查过,这两人私交甚好,情同手足,肖戟应该不会将夏上河杀掉……”
“哼,情同手足我看未必,相互利用却是真的,那肖戟是个心思阴险的人,对他来说,夏上河只有利用的地方,要能借他的死,将我除掉,那他可不惜将夏上河杀了……”
背后可能还有要让夏家内乱的因素在,宋煜不敢确定,但这事也不方便跟朱玄武提。
朱玄武皱着眉,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宋门主先等等,我去让人查一查。”
宋煜的怀疑也有一定理由,要想让这黑市会场裕龙宾馆上下的修士都心服口服,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何况,来的时候蓝袍人就说过些话,他也不能独自做主。
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瞧着走到宾馆外说话的金狼和青袍老人,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金狼的眼神有些冷,话也说得有些急,那青袍老人却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瞧了一阵,金狼拂袖而去,青袍老人面带不悦回了宾馆。
宋煜抿着嘴,想了一阵,听到开门声才回头,就看到左禁摇头叹息的走进来。
“你这小子,做事也不做干净,难道还要修剑门帮你擦屁股?”
“要我做的事,当然要承担,但别的人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还往屎盆子底下钻,那我是傻蛋?还是蠢货?”宋煜歪歪嘴说。
左禁失笑道:“你倒满嘴都是理,现在朱玄武带人在验尸,你就不担心?要真是验出来,是你失手将夏上河打死的,这修士打死凡人,本就是不占理的事,还在这裕龙宾馆里,你是真不想回去了?”
宋煜嗤笑道:“要验出是我杀的夏上河,那就说明修剑门验尸的本领太低。”
左禁没好气地说:“就你高明,你一个小小烛门的门主,还说修剑门的本领低?”
“烛门门楣是小,可骨气高,这修剑门也就是剑修上有些出采的地方,打造法宝也是一绝,别的嘛,嘿嘿。”宋煜笑着摇摇头。
“你嘿嘿个球!”左禁笑骂道,“你本事高,还在筑基期里打转?你那烛门都好些年没出金丹了吧?你瞧瞧人家修剑门,开个黑市大会都能派出几十个金丹来镇场子。说你坐井观天呢,还是说你不知高低的好?”
被刺到痛处,宋煜哼哼一声,就不答嘴了。
心头却在想着夏清,自己辛苦这几年,买的云泥枝倒便宜了这位大小姐,也活该是她命中有福气吧,自己就是个做苦力的命。
“不说话了?不说话好,我看你就好好的认错,我跟他们掌门也有些交情,给你求情说两句话,那就算是带过了,让你以后不能参加黑市大会就好,不必要废了你的修为……”
“我草,还要废我修为?这修剑门真以为是武林盟主了?”宋煜跳起来嚷道,“我活二十多年,修到现在容易吗?这修为是我义父传的,跟他修剑门有屁关系,他想废我修为,我先废了他修为……”
嚷得大声了些,门外站着的黑衣人直翻白眼,心想这筑基期的小子胆量真是够大的了,已经写得明明白白的,你干出这种事不杀你都算是给你脸了,你还敢口出狂言?
“你嚷什么嚷?”左禁怒道,“修剑门是修真界第一剑修门派,人家废你就废你,你多什么话?筑基期很难吗?我看你是资质太差,不然十几岁就到筑基后期,跟蚂蚁一样多。”
宋煜哼道:“都要废我修为了,我嚷还不行?得了,我惹不起,我躲吧。”
说着,他就拉开窗想要跳窗,就看楼下站着四个黑衣人同时抬头,顿时心下一寒,脚都迈不出去了,直接缩了回来。
“嘿嘿,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要加入到修剑门,那就万事大吉了,也给那老不死的一面子,也让朱玄武有台阶下不是?”左禁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