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考官都是交警,当即就有人冲过去要救人。夏清也一溜快跑赶到重卡车旁,要拉那司机下来。门一拉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差不多能把她给冲晕。
一条赤着上身的大汉被夏清一拽,直接从车里滚出来。
副驾驶上还坐着个年纪稍小的男的,已经吓得脸都发白了,不用夏清动手,拉开车门滑下来,就扶着车轮吐出一堆昨晚吃的宵夜。
看车牌是贵州的车,一般这些司机开长途都是两三人一班,轮流驾驶。
那副驾驶的男人也是司机,这还在闭着眼睡觉,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只是感到撞击力,睁眼一看,被吓成那副德性。
“你还敢喝酒开车!”夏清瞥了眼被考官抱出来的轿车里的小孩,那孩子大约还没两岁,倒是没什么事,在哇哇大哭,可要是他有事呢,光这一项就让她怒不可遏。
“要,要,要你管……”
司机才说了一句,夏清拎起他就一拳打过去。
饶是早知道自己拳劲太凶,灵气收敛,打的地方也不是要害,宋煜还是明显的听到一声骨折声,就看那司机痛叫一声,捂住肩膀眼泪就跟下雨似的刷刷落下,酒也醒了七八分。
负责整个路考的考官看得一惊,就上来严厉地说:“他有错自然会去队里处理,你打他干什么?”
“我不能打他?轿车里死人了吗?”夏清冷眼一瞥,话中自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考官看她年纪不大,口气却很张狂,先是一愣,宋煜就贴上来说:“丁芸的妹妹……”
考官不耐地扫了宋煜一眼:“丁队的妹妹又怎样?做事也得讲道理吧,你把人肩膀都打断了,这回队里那就更有得争了。我做事也不好做了……”
“打断就打断了,要赔钱我有,”夏清生气道,“我就是瞧不惯这些违章的。”
考官也气了,好在没等他继续说话,夏清转身就走了。
祝学剑那些人早吓得脸绿了,这都啥人啊,看着娇滴滴的,一拳能把那少说也有一米八五八六,身板比城墙还厚的汉子肩膀给打碎。
就是从娘胎里出来就练武术,也没这本事吧?
“这种事交给警察处理就好了,打他就一时痛快,”宋煜靠着车门跟夏清说,“等那司机闹起来,那被害人家属也没好处。”
“大不了我给他家属几百万不就行了,”夏清哼道,“我就是瞧不惯。”
“好啦,喝口水,”宋煜把矿泉水递过去,“也怪我没拉住你。”
夏清横他眼:“轿车里的人没事吧?”
“我看了眼,那开车的大概是孩子的父亲,肋骨断了几根,没大事。孩子的母亲和他坐在后面,母亲护着孩子也没大事……”
“那母亲呢?”夏清急问道。
“脊椎被撞伤了,估计下半辈子得躺轮椅上了。”宋煜说道。
他想起小时村里有个暴发户,那时买了辆普桑,后来跟着一队人到溪山那边玩。在过隧道的时候没注意,车速快了些,压在一颗头上,在隧道里直接打了个滚。
他倒没事,他老婆也是脊椎出了问题,他女儿在后头断了手。
结果他就每天推着他老婆晒太阳,还说什么永远不会放弃他老婆。五年后两人离婚了,他在外面找了个肢体俱全都没啥事的。
这事说来也怪不得他什么,但村里人都说他说话不算话。而开车出事的也是他。
宋煜瞧那被抬上担架还眼泪汪汪看着老婆的男人,想必他现在想的也是老婆怎样了,怎么都会不离不弃吧,可那以后的事谁算得准,他仿佛就看到这一家的未来一样。
“你别冲动!”
夏清突然往前一迈步,宋煜就拉住她的胳膊,瞧她那架势,绝对是过去拆了那重卡司机的。
“你别拉住我!”夏清咬牙道。
“我不拉你,你要做什么?把那人给活拆了?”宋煜低声道,“要做这种事,也得晚上吧?”
夏清一愣,不知说什么好了。
还以为宋煜是想劝她说是这种事做了不好。
“你松开手……”夏清一抖胳膊。
“我不松,”宋煜抓得更紧,“等警察把他带走我才松。”
“你……你这是想占我便宜!”夏清咬着嘴唇说。
咦?宋煜倒还没注意,她一说,他才发现,大小姐的胳膊还挺软的嘛,往下再摸摸看……
“混蛋!”夏清抬腿就踢在宋煜的半月板上。
“哎哟!”宋煜借势就倒下来,哭喊道,“救命啊,谋杀亲夫了!杀夫谋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瞧了过来,好些都暧昧地冲着夏清在笑。
“你这无赖,给我起来。”夏清气得牙痒痒,伸手要拉宋煜。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晚上不让我跪键盘……”宋煜涎着脸说。
“你去死!”
夏清抬脚要踩上去,宋煜一个闪跃跳起来说:“你真想杀人啊?”
“就是,谁让你没脸没皮的,什么谋杀亲夫,你什么时候成亲夫了?”夏清哼道。
“我就随便说说,也没想让你当真啊。你要真想让我做你亲夫,那也不是行,”宋煜嘿笑道,“我就受受委屈,勉强接受就可以了。”
“你……”
夏清气得说不出话来,跟他斗嘴,比关在炼丹室一天一夜炼那些丹药还要难受百倍。
她突然想起那司机的事,转头就瞧那司机早就不见了,才想到宋煜说这些有的没的可能就是在拖延时间。
但这通插科打浑让她气都消了大半,完全冷静下来。
“不气了吧?跟那些凡人生气,你也真是有那个闲心。”宋煜笑道。
夏清瞪着他说:“都是你!”
“你要赖我那就赖我吧,”宋煜耸肩说,“来车了,拍照把车拉走,你就该考试了。”
祝学剑等宋煜走过来,就插起拇指说:“宋哥,可真有你的,连夏清这等傲娇的妹子,都能随便调戏。”
“我哪里调戏了?你哪只眼看到的?我明明都是在说实话好吧?”宋煜翻了下白眼,“你小子还是注意下怎么才能考过吧。”
“我这手工夫,要考过这小试,那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您就瞧好吧。”祝学剑自信满满地说。
这家伙脑子一直有病,属于无法根治的那种。
等考官过来说可以考试了,祝学剑就第一个上车。
“你跟夏清是不是真是一对?”许薰小声地问。
“你瞧着是就是吧,”宋煜笑道,“这都快考试了,别胡思乱想的了。”
半晌后,车开回来,祝学剑一下车,就一声哀叹:“苍天妒贤啊,我都没考过,你们就别想了。”
“我呸!”来清胜说,“你小子说话吉利些,什么叫你不过,咱们就别想过了,你学车都不用心,能过才怪了。”
祝学剑哼哼说:“我都不用心,你们还能算用心吧?我说……”
“行了,别吵吵了,下一个。”考官不耐烦地敲着车窗说。
接着来清胜、洛朝都过了,连许薰都完美的通过,小妮子下车还兴奋的过来抱了宋煜一下,等她回过神来,就一脸娇红地退到一边。
夏清的路考更没问题,她都是有好几年驾龄的老司机了。
考完试来清胜得出要庆祝,祝学剑没精神地说:“等我下午补考过了再说吧。”
瞧这活宝都没力气了,大家就说改天再说。
宋煜将夏清送回新湖苑,就接到老杨的电话,说是科里有位同事要提亲,让他也过去,给壮壮声势。
那位同事叫王横,年纪倒也不小了,三十五六岁,上回跟寡妇村那边联谊他没去,平常都说没女人,现在却直接提上亲了,让宋煜也是一怔,问起老杨才知道。
“哎,那小子成天就扮猪吃虎,你以为他没女人呢,他女人多着呢。提亲这个,都是他十好几个女朋友里挑出来的。宋哥,你赶紧过来吧,有车吗?有车就弄一辆,长面子。”
宋煜就笑着答应,跟唐叔说了声,开着大切赶去杂务科。
老杨、老牛头、小齐、白家纯都在科里等着,在议论着要坐哪路车过去。王横提亲的地方比较远,跟金河大几乎有二十多公里,都快贴着邻县了。
一听到有车开过来,小齐就跑到门口,看着宋煜从车里下来,眼珠子瞪圆了。
“宋哥,您的车?”
“哪儿啊,我跟朋友借的,是现在过去吗?都上车吧,车上再说。”宋煜招手道。
老杨他们就全都挤到车上,拍着车里的真皮座椅就连声称赞。
“王横跟他家里人先过去了,说是集香街那边,宋哥知道路吧?”老牛头说。
“你真老土,不知道路不有gbs吗?”老杨瞪他说。
“是gps吧?”白家纯笑道,“还gbs呢。”
老杨脸上一讪:“反正就是那玩意儿。”
“集香街我知道,”宋煜说,“倒没想到咱们科里的光棍是王横那小子第一个脱身啊,我还以为是老杨呢。”
“老杨?下辈子吧。”白家纯笑说。
老杨反驳了几句,宋煜就不理他们,慢慢开车。
开到集香街,就见个穿着西服,手里捧着花,有些无措的男人站在那里,不正是王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