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那四眼找人，难怪这胖子眼力劲不行呢，看人漂亮倒看得准，但你也得看看她们肯不肯配合啊。

    都叫保安了，你还来第二回？你那是求死呢？

    “我们呢，在通州那边有租了个房子，那边器具都齐全，一般过来的，都是几百块一个小时，钱不多，但比她们在外头接客的钱多得多了。来了就打灯照相，然后再通过网络卖到国外。平常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个七八万……”

    “还是小富翁啊。”宋煜冷笑道。

    “不是，不是，”胖子汗越流越流，估计还有肾虚的毛病，“我们也是为了讨生活。还有，我们都是办事的，这主意不是……”

    “胖子，你还说！”眼镜男突然吼道，“这位爷我们知道今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您要杀要剐，那没话说。但我也就是烂命一条，上没老下没小的，死了也就是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宋煜奇怪起来，你先前不是连珠炮一样的在求饶吗？怎么说到那主事者这就怕了？

    “胖子，你说，是谁拿主意的？你要说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要不说，我让你慢慢死。瞧见开车那位哥儿们吗？那家伙可厉害了，原来是军队里专搞刑讯逼供的。有回抓了个美国间谍，死活不肯交代。嘿，你知道多少天才死的？一百七十三天！都不成人形呢，本来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最后呢，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她妈也认不出她来了……”

    胖子吓得缩着脑袋，估计连下面都缩进去了，一股屎味从他屁股底下传来。眼镜男还想让他不交代，嘴还没开，那边阿飞回头露出一口白齿冲这俩一笑，差点俩人都晕过去。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姓洪，大名我们不知道，都叫他洪二爷，好像是哪位大家的后人，他哥挺厉害的，是在什么秘密机构做大官……我就知道这些，这位爷，您就饶我一命吧，我保证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宋煜歪着脑袋想，这洪二爷的身世怎么听着那么熟悉？突然想起先前跟夏清提起的洪爵，该不会是洪爵家的人吧？

    “到了，宋爷。”

    “把这俩个家伙先给我扔进去。”

    宋煜推门下车，让阿飞拎人进屋。这头是个废弃的工厂，那屋子在厂房里。里面的设备都拆走卖了废铁，就正中央有个大屋子，是阿飞加盖的，隔音极好，外头一点都听不见。

    这里本就隔着生活区很远，鲜少有人过来。

    “苏淑，嗯，我在京城了，那个洪爵……没问你跟他的事，他是不是有个二叔，或者二弟什么的？对，洪伥是吧？嗯，逮了两个人，你有空也过来瞧瞧。就你那前男友，你也是瞎了眼吧？得，不说了，你还跟我发脾气……”

    瞧夏清下车，宋煜就把事跟她说了遍，她脸都绷了起来：“这两个家伙肯定不知还害过多少人，我看不光是给钱就拍吧，还会不会有把人迷了再拍的事？”

    这事宋煜都没想过，就深深的看了夏清一眼：“让阿飞问问吧，咱俩就在外头等着好了。”

    夏清也不想看那胖子一身肥肉，就跟宋煜坐在厂房外等着。

    后面的保镖车也跟了过来，接了根水管在冲那卡宴上的屎尿味，还拿了香水来喷。

    那头交代得很快，阿飞没多久就走了出来，手上还有沾着点血，看夏清注意到，很不好意思的往大腿上一擦。

    “除了花钱跟那些小姐买钟拍的，还用麻醉药迷了一批的车模，都是这两年车展发生的事。那家伙还号称是海淀银枪小霸王……”

    “什么乱七八糟的？”夏清一说，阿飞就憨笑声，“那些车模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给些钱就什么都肯干。脱光了都是少的，拍完了还……”

    “得得得，阿飞，你先一旁休息，”宋煜听他越说越没谱了，小心夏清直接把他给开了，“我瞅这事还得着落在那个洪伥身上，让苏淑把人带过来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夏清点头不说话。

    “那些车模瞧表面是挺漂亮的，背地里的事我也听说过，可没想到会真那样做。但花钱的就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上麻醉药就犯法了，”宋煜伸了个懒腰，“这事要不是他们没长眼盯到你身上，我也懒得管。大部分的车模都是从高校里找的，但也有许多都是外头那些不想读书，早就出社会的。也不说都是有毒瘾的，有一部分是这样。他们拿粉去诱惑她们，她们也会就范。可想着也不会让那眼镜和胖子随便玩，他俩就想着上药。这就下作了……”

    夏清不解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们可不像你，生下来就捧着金饭碗。这女人要没别的本事，就只能靠父母给的那个东西了，没去站街就算不错了。能做车模，还都算是有些路子的。这车模一天下来少说也有五百以上吧，当然，车展也不是天天都有。也有兼职做人体什么的……”

    夏清就听宋煜说这些车模平日里都干些什么，等了大约有小半个钟，苏淑就开着辆宝马来了。一落车，后座上就下来两个相貌差不多的男人。沉着脸的是洪爵，那脸上红肿了一块的想必就是他弟弟洪伥了。

    “小子行啊。”宋煜也没跟洪爵打招呼，走过去就按住洪伥的脖子，拎着他往厂房里走，洪爵动了下嘴唇，但还是低下头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阿飞下手不轻，里来都是一股尿屎味，那眼镜脸上的眼镜也不知扔哪儿去了，胖子被剥光了上身，抽得身上肥肉红一块紫一块的。

    还有俩保镖在那里守着，看宋煜他们进来，就走到门口去了。

    “认识不？”

    胖子一脸迷茫的抬头，看了半晌，才突然猛地跪下来嚎叫：“二爷救我，洪二爷救我啊！这帮人是要把我和眼镜杀了……”

    “你给我闭嘴，”宋煜喝道，“洪二爷，走吧，咱们去看看你的藏货。”

    洪爵跟洪伥是住在个破落的四合院里，不在京城，却是在通州靠高楼边上。要是在市里，倒还能落个几千万，这边最多也就几百万了不得了。洪家上一辈的人都死干净了，就剩下他俩兄弟，推开门就是一股花香。

    苏淑指着院里的玉兰花说：“这是他俩兄弟的父亲种下的。”

    按理说玉兰花得七八月才开，这北方也不好种，能种得活，还早两月就开了，那也是本事。除了玉兰花，还有些茉莉花，都架在墙角里。

    阿飞押着那胖子和眼镜没跟进来，这俩现在瞧着他都一副小鬼见阎王的模样，目光都不敢对上。

    院里还有口破缸，瞧着也有些年岁了。左边靠墙有个葡萄架子，葡萄藤早就枯死了，连那架子都爬满了野藤。正对大门的屋子就是洪伥住的地方，洪爵在外头驻了几年，这屋子就干脆是给他住的了。

    现在洪爵回来，想必也不会回这屋里住了。

    还没打开房门，宋煜就闻到一股廉价香水味，一打开，就看个穿着吊带睡裙的女人坐在张桌子旁边吃着韭菜盒子，门开了，她一脸怔愣的表情。

    模样倒还算过得去，跟那些中学外头跟街边混混厮混在一起的女阿飞差不多。染了一头的黄发，看着像是好多天没洗了，都结成了一块块的，要不是那眼睛里还流露着些神采，宋煜都怀疑这洪伥是不是捡了个神经病过来。

    在来这边的车上洪伥给解释，那些麻醉车模的事都是胖子和眼镜干的，他就只管把照片和视频收集起来，再发到欧美那边换钱。再多一个就是提供哪里有展会的消息。

    就是在国内，这些也是有销路的，弄个网站，搞个vip会员的限制，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几十万。

    但洪伥做得很大，也做了个网站，服务器挂在国外，会员还搞了四种形式。不像一般的是按会员时间来分，而是按内容来分。

    第一档的只能看到穿衣服的，第二档是不穿衣服的，但这两档都是图片，第三档才有视频，照样，第三档是穿衣服的，第四档才是不穿衣服的。

    才弄了两年的时间，就赚了四五千万。洪伥还低调的住在这里，就是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要知道，洪家早就败落了，洪爵那人又很严谨。出这种事，他是绝不会包庇洪伥的。

    按现在法律和先前的法院判例，洪伥这要报给警方，少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了，所有非法所得还得没收。

    洪爵那脸一直黑得吓人，跟那乌鸦的羽毛一样，跟苏淑也没啥话好说，更不用提宋煜和夏清了。

    那女人想跟洪伥说话，被洪伥那凶恶的眼神给吓住了。捧着韭菜盒子躲一边去，洪伥就走到房里拿出一台苹果的笔电。

    才在桌上放着，洪伥打开电脑，突然就握起桌上的杯子想要把水泼上去。

    谁知手才动，手腕就被一只手抓住。

    “你不要动歪心思。”抓住他的是洪爵。

    “哥，你还真要送我去坐牢？我坐这些事还不是为了咱们？！”洪伥终于忍不住了，“爸死得早，这几年你又在美国，我找不到工作，我也得吃饭吧？再说，那些人也是收了钱的，我又没强迫她们拍……”

    “你还说！”洪爵一巴掌扇在弟弟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