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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回忆23
    方钰和苏子扬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于是方钰先去洗手间补妆。好死不死,刚站定,就见魏琴从洗手间出来。

    方钰心想冤家路窄,这话果然没错。一见魏琴方钰顿时精神抖擞,立马进入战斗警戒状态。

    谁想魏琴跟没看见方钰似的,补了补妆,从镜子里斜一眼方钰就踩着高跟鞋“扣扣扣”地走远了。

    方钰有点闪神,赶紧跑过去看一眼魏琴走远的背影,摸摸自己的额头。“这小妖精今儿是怎么了?改邪归正了?”方钰还真是不习惯魏琴对她的漠视对待。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也省得自己劳心费神得跟她开战了。

    方钰补好妆,将手机调成静音后,一脸轻松的朝包厢走去,全不知噩梦才真正开始。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方钰职业化的微笑立马僵在脸上。倒是魏琴一脸的轻松自在,志在必得。

    “怎么,方钰,不认识我啦?”魏琴站起身,伸出一只手。

    方钰走过去,勉为其难得握一下魏琴的手。“怎么会不认识呢!”

    “原来你们认识啊!敝不得我说我姐怎么一直跟我推荐你呐!”说话的正是今天方钰和苏子扬要见的客户,是方钰他们公司的大客户,可方钰哪里想得到竟是魏琴的表弟。

    “苏总真是好福气啊,招到这么年轻漂亮的职员!要知道,我们上学那会儿,方钰可就是我们班的才女啊!”魏琴说完笑盈盈得望一眼方钰。

    苏子扬点头称是,一脸的赞许众人是看得出的。

    “苏总啊,这次的合作项目由我姐亲自操刀,全权负责。不过啊,我姐也是最近才接手公司的相关工作,你们可以多帮帮她啊!”

    “哪里的话!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客户满意,倒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周到还需要您多包涵!”

    一晚上方钰几乎不怎么开口,倒是魏琴一个劲儿得来敬酒,一脸得诚恳笑容。方钰自然知道这不是魏琴的真实面目,心里憋着一股邪火,不知道这次魏琴又要耍什么花招。

    应酬结束的时候,方钰整个人已经轻飘飘,迈台阶的时候脚下踩空,整个人差点摔下去,幸好苏子扬在旁边伸手扶住。

    方钰站在路边等苏子扬开车过来,魏琴倒是先苏子扬一步。车停在方钰面前,下车拍拍方钰的肩膀,“这就不行了啊?现在出来混,这么个状态怎么行?”方钰斜一眼魏琴,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

    方钰摆摆手,一脸的谦虚诚恳,“不劳您费心了,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点!”说完就“哇”得张口吐了魏琴一身。

    魏琴一把推开方钰,看着身上的秽物,气急败坏地朝方钰吼“你根本就没醉,你丫就是故意的!”

    方钰被推得一个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后倒下去。这时,苏子扬的一双手稳稳托住她,方钰感激地咧开嘴。

    “魏小姐,你也看到方钰喝多了!你们是朋友,她怎么可能是故意!”

    “呵呵,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

    “那就好!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魏琴臭着一张脸点点头。

    方钰看着魏琴的狼狈样,咯咯咯得笑起来,苏子扬扶她回到车上,对着魏琴点点头便扬尘而去。

    苏子扬打开车里的CD,音乐流淌出来。

    “咦,therose?”

    方钰这话刚一出口就后悔起来,依照苏子扬的脾气和性情,多半都是以不回应为结果的,那样的话她岂不是自寻尴尬?

    “嗯。”苏子扬应道。

    方钰看着苏子扬的脸笑起来,“真是没想到啊。”

    “怎么?”

    “我还以为只有像我多愁善感的小文青才听手岛葵。”

    苏子扬笑起来,“可我听说你是个纯爷们!”

    这个回答倒是让方钰吃了一惊,再看看苏子扬脸上的笑容和刚才说话的语气,方钰觉得自己的酒劲顿时醒了一大半。

    “那个,您,您怎么知道啊?”

    “全公司不都这么叫你的么?不过,你工作起来那认真拼命的劲儿还真是够爷们的。”

    方钰摸摸自己滚烫的脸,脑袋里拼命问自己,“这是聊天么?不会吧,扑克脸居然会笑,居然会聊天?”

    “对了,刚才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方钰赶紧回过神来,想着到底该坦白承认,还是拼死抵赖,但结果方钰的自然反应是“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您读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演得挺好的!”

    苏子扬的眉头皱起来,“可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方钰轻轻哼一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顶多算是老同学。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压根就没认识古她。”说着方钰的情绪黯淡下来。

    苏子扬本想再问下去的,可见方钰开始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便也识趣地收了声。过了半晌,方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说,“您放心,不会影响工作的!”

    苏子扬点点头,车子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再回到车上的时候,递给方钰一袋子的药,“我以前听顾之遥说你喝多了容易胃疼。”

    “谢谢!”

    “等下回去记得喝杯蜂蜜水,可以缓解胃疼也有助于醒酒。千万别喝牛奶,不然胃会更疼的!”

    方钰点点头,也不知道苏子扬看见没有。此刻她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心想平日里还真是误会了这个自己嘴里的工作狂和冷血动物。除了顾之遥,这是第一次有人买药给自己,也是第一次有人知道自己会胃痛。

    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方钰的眼眶湿润起来,苏子扬单曲循环着那首歌,方钰默默听着,觉得歌词很美。

    手岛葵低声安静地吟唱,“somesayloveitisariverthatdrownsthetenderreed,somesayloveitisarazor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somesayloveitisahungerandendlessachingneed,isayloveitisaflowerandyouitsonlyseed……”

    眼泪不出声地掉下来,苏子扬看着流泪的方钰心疼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安她,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他知道她伤心和难过,可他却不明白她在难过些什么。他想握住她的手或者给她一个拥抱,可是又怕冒犯了她。他们之间并不有多熟悉,除了上下级的关系,偶尔共同赴约的应酬,他们几乎不曾怎么说过话。可苏子扬知道,知道她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从她第一天来面试的时候他就知道。

    苏子扬不是没有想过靠近她,可方钰身上有种让人说不清的距离感,看似待人亲和谦卑,可不用心并不会被她接纳,也无法进入她的世界。骨子里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从方钰的博客里知道,她一直深爱着一个人,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男人,可在方钰文字里他看得到她对他的惦念,看得到她内心的不安和渴望,他也看得到她的伤痛。有时候,苏子扬想,要是那个男人可以是自己,他定会对她百般爱惜和宠爱。可他明白,不管自己多么努力,那个人也不是自己!

    方钰看着窗外,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此时,她仍旧惦念于淼,整颗心里也只有他!

    酒精的作用让方钰像个玩累的小孩一般,等不及到家就已阖上眼睛,在于淼宽厚温暖的背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看到穿着呢子大衣的于淼,那时候他刚大学毕业。一直喜欢存有温度的老旧物件,身上一直带着一块怀表,他告诉方钰,这是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是父亲最宝贝的心爱物件。于淼从没见过自己的生母,自有记忆以来,他就和现在的后母生活在一起,父亲早年搞研究,时常不在身边,是后母独自一人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一向紧紧有条。只是没有普通母子间的亲密,说是客气倒不如说是生分。后来,于淼有了一个妹妹,于淼便主动跟父亲说要到寄宿学校去。父亲叹口气,拍拍他的肩,不应答算是允诺,然后取下怀里的怀表交在于淼手中,神情凝重并充满歉意。走的那天,于淼看到后母眼中的安慰和不露声色的欣喜。自此,于淼开始了独自一人的寄宿生活,从未想过寻找生母之事,不知为何,于淼总觉那块怀表上有母亲的温度和气息,那是时空不能隔绝的感应。于是,他一直告诉自己,母亲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并且守护他,疼爱他。他不觉得孤独也不觉得被谁遗弃,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明白自己要什么,也知道应该站在怎样的距离和位置,这是生性敏感的孩子无师自通的天赋。

    于淼遇到方钰的那一天,像是得到某种感应般被她吸引。方钰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长的漂亮的女孩,但她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足够让人弥足深陷,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于淼还以为是个维吾尔族的姑娘。他发现她不爱笑,思考的时候喜欢皱眉头,伶牙俐齿可是话不多,在陌生的人容易害羞,喜欢用伪装来保护自己,她总是让于淼想到那时的自己。

    于淼总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和能力走近她,保护她,让她高兴,给她疼爱和呵护。所以,他别有私心的在第一轮中就选择留下她。起初只是想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给她温暖和疼爱。要不是那件事情的发生,也许他不会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后来伤害她,他也不会离开,他们也就不会有现如今的重逢,他也就不会再次对着这个好姑娘有无助的恐惧感。

    那应该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参与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

    七年前的方钰,和魏琴是如胶似漆的死党。可是从见到魏琴的第一眼起,于淼就不喜欢这个看上去黑乎乎,略显傻气的姑娘。倒不是因为长相,只是于淼敏感的神经告诉他,这个姑娘不简单,虽然那时候她们都还只是个高中生,可于淼看得到她佯装无辜和天真表情下的心机。

    是那一年的夏天,方钰半夜里打电话给于淼,哭着说魏琴不见了。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一双大眼睛变成了“一线天”,于淼摸摸她的头,心想好姑娘大概都是这样。

    魏琴跟着刚认识不久的男朋友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她只是跟方钰简单告了别,交待她无论谁来找也不要说出去。方钰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点了头,那时候她以为魏琴真的从此就要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了,就像她向往的那样,直到回到家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才缓过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碗里,外婆问她怎么了,憋了半天之后,方钰还是跟外婆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