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郡话音一落,随后他抬手一抛,竟然将手中的律杀琴谱抛进了不远处的碳盆里。
“不……”
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凤郡竟然想毁掉律杀琴谱,云兮睁大了双眼,看着被火苗吞噬的那卷羊皮纸轴,她惊叫的想要扑过去和火苗争抢琴谱时,凤郡却探出手臂,一把捞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的行为。
凤郡与云兮对视时,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女人眼底的怒火。
“那是雪千裘的命,难道你不知道?”云兮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带着颤抖……这律杀就是雪千裘活下去的最后一丝期望,可凤郡竟然这样就毁了,他在怎么讨厌雪千裘,可也不该这样做……
“我知道!”凤郡低哑道。
“你知道,还这样做!”云兮双眼通红,她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该死的凤郡说他知道,可为何还要毁掉律杀。
凤郡似乎清楚云兮心中所想,因为这个女人的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所有一切,可他还是合上双眼道:“我知道,所以必须这样做……”
“你……”云兮难掩心中的愤恨,一巴掌扫向了凤郡。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怔住了所有人,凤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并不是脸颊上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愤怒,而是云兮的这一巴掌撼动了他的心。
为了雪千裘,所以这个女人对他乎了巴掌?雪千裘在她心中的分量就那么的重要?
云兮一巴掌朝凤郡打过去时,她自己也愣住了,呼巴掌的手在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打凤郡一巴掌……
在抬眼看到凤郡的双眼时,云兮浑身一僵,也这时候凤郡身后突然提剑冲上来的慕容临让云兮一怔,迅速扣住凤郡往身后一扯,于此同时幻月几乎惊叫:“王爷小心……”
刷的一声,慕容临手中的剑几乎刺穿了云兮的胸口,鲜血瞬间喷到了凤郡的颜面时,凤郡眼底的怒火瞬间被惊诧取代,回眼看慕容临一脸狞笑的同时,他的双眼是瞬间被杀戮占据,一把扯开云兮后,抬起脚往慕容临胸口狠狠一踹。
“云兮姑娘……”半跪一侧,刚见慕容临提剑冲上来时,正准备上前的蓝殊见云兮伤势如此之中时,顿时惊慌失措的跪爬上前。
“蓝殊,告诉你主子……云兮对不起他!”
“不,没有云兮姑娘,是我对不起你……那律杀,那律杀……”
“蓝殊闭嘴!”凤郡怒吼一声制止了蓝殊继续说下去,一把推开蓝殊时,云兮早已昏迷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身下一片血红的云兮,凤郡的心似乎一瞬间垮塌了。
慕容临咚的一声摔在了地面上后,口吐鲜血不止,却依旧仰头大笑:“凤郡,你毁了老夫的心头之物,老夫必将杀你挚爱之人,说到做到!”
“我杀了你这老头子!”
幻月一扭头看着慕容临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时,顿时提起长剑准备上前时,却被凤郡吼住:“幻月住手!”
幻月一愣,转身跑回凤郡身边,看着昏过去的云兮时,哀伤道:“王爷,云兮姑娘该怎么办?”
“她会没事,她绝对会没事的……”凤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附身一把抱起了云兮,发了疯般的跨下监斩台扬长而去。
“哈哈……凤郡你也该尝一尝心爱之物被人毁灭是什么感觉!”慕容临伤势不轻,可依旧伏在地面上狂笑不已,亲眼看着律杀琴谱被毁,他似乎有中半疯半颠的状态。
可突然,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口中吐出的鲜血更为凶猛,低头一看,一柄剑锋正从他的脊背穿透了他的心窝,那锋利的剑锋在他的胸口前就算是染了血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蓝殊站在了慕容临身后,手中握着那把刺穿慕容临胸口的剑,冷笑道:“这是替云兮姑娘还给你的……”
“你……”
慕容临的话还未说出口时,蓝殊却狠狠地抽出了长剑,再一次刺透了慕容临的胸口,并恶狠狠的说道:“这是替我们主子给你的……”
“该死的东西……老夫可是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临话还未全部说出口,可剧烈的疼痛早已让他撑不住而沉重的摔倒在地。
慕容临倒地气绝,似乎震慑住了所有人,于此同时蓝玥国的最后一场冬雪飘然而至,鹅毛般的大雪顷刻间将监斩台上的鲜红色掩盖住。
刚从慕容府逃出来的卫恒骑着马匹匆忙来到刑台前,看着如斯模样时,顿时目瞪口呆。
“大人,您可来了,是那人,那人杀了庄主!”有人见卫恒过来顿时冲上前指着蓝殊惊慌道。
蓝殊身上亦有前日和凤郡交手时留下的伤,跌跌撞撞的走下刑台,手中的剑在白雪上划出了一道血红,望着卫恒,他冷笑道:“没错,人是我杀的,来抓我呀!”
卫恒认出蓝殊就是那日假冒鹿国使臣的人,他当然知道慕容临为何而死,心中虽然为俯倒雪地的慕容临感到惋惜,但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容临有今日的下场,还不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卫大人,他要走了……”卫恒的手下见卫恒不为所动时,急忙提醒道。
卫恒一愣,蓝殊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手下人正要追上前时,却被卫恒喝住:“都不许追!”
“大人!”手下人不解的望着卫恒,这个离开的人可是杀了慕容庄庄主的人,卫恒竟然要放他走。
卫恒扭转头看着手下低沉道:“今天这里的事,谁敢泄露风声,休怪本官不客气!”
“是!”卫恒的脸色和语气让一众手下不敢多言,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
唯有卫恒见蓝殊走远时,才叹了口气,来到了慕容临身边,缓缓的跪下双膝,低哑道:“庄主,卫恒只能这样处理……卫恒虽然是慕容庄的人,但也是蓝玥国的丞相,这件事只能这样处理,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庄主您九泉之下不要责怪卫恒,卫恒也是无奈之举……!”
夏国……
冬去春来,蓝玥国的事件至今已有一个月,夏国的春雨连下一个多月似乎没有要停的一丝,整个大地都笼罩在氤氲的雾气之中。
夏国的摄政王府里似乎因为雨天的缘由多了一道寂静。
回廊上,凤郡与云崖长老穿行而过微风带着水汽横扫而过,就算是春天也略带了一丝的寒意。
“王爷不必在送,云某自行离去便可!”云门长老之一云崖在门前停住,转身与凤郡道别之后,与弟子一道上了王府门前的马车离开了摄政王府。
凤郡在门边站着,只是身后跟随着的幻月皱着眉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时,他才嘟囔道:“云兮姑娘尚且未醒,云崖长老怎么就能走!”
“她没事了,醒过来是这几天的事!”凤郡冷沉的说了一句后转身便走回了书房。
一个月前,他封住了云兮全身筋脉穴位保住了她一口气息,日夜马不停蹄的将她带上了云门,所幸的是云门几位长老并未出去云游,耗费半个多月才救回了云兮半条命,待云兮看起来情况还算不错的时候,他不顾几位长老的反对,执意将云兮带回了夏国摄政王府,无奈之下云崖长老只能跟着过来!
前日云崖长老替云兮号脉时,确定云兮虽然昏昏沉沉未醒,但恢复迅猛,醒过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加之云门事物繁杂,云崖长老也不便久留,也就留下药方,叮嘱了王府御医,只要云兮醒来,她也可以自行调理。
凤郡在前往书房时路过了玉兰楼,脚步还是停住了,走进楼内,药香氤氲,床幔内安静沉睡的女人,让凤郡眼底闪出了一抹沉痛。
隔着床幔,凤郡就那么的呆站着,那日在刑台上,她为了雪千裘而发怒挥他一巴掌,就如同在他心底篆刻了一道伤痕。
难道他和她的几次生死相许,都不及她与雪千裘那点青梅竹马之情?
难道他对她的几年相守相待,都不及她与雪千裘的那点暧昧不明的关系?
她到底是将他置于何地?难道他这几年还是没能完整的征服她的心?
抬起双眼,凤郡眉目闪出了一丝的惆怅,长叹了一口气后转身走出了玉兰楼。
“王爷……”幻月见凤郡出来时,急忙跟上前去。
“说!”凤郡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让跟在后边的幻月开口说话。
“刚刚刑部大牢的人过来说,锦初小侯爷走了……”
“嗯,他愿意出来,是好事!”凤郡平静的说道,那次他将钥匙留给了锦初,便是默许了放他出来,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出来而已!
“还有……”幻月低下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
“有话就说,本王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你该知道!”凤郡的语调依旧平静如水。
“是这样的,最近西北番使臣来访,还带来了几个舞姬献给王爷……现在正在王府的西苑住着!”幻月一咬牙开口说道,心中不由责怪起那使臣来了,王府里谁不知道王爷从身边有了云兮姑娘后,从前府里有的侍妾几乎都打发干净了,怕的不就是云姑娘喝干醋么,王爷和云姑娘的关系似乎从蓝玥国回来后,一个整日唉声叹气,一个昏迷不醒,都还没缓过来呢,现在送几个女人进府,那等云兮姑娘醒过来后,那不是火上浇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