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到?”楚乔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宋祁风,突然她温和的笑了起来,说道:“哦,他可能是去叫人了,应该是去了西南镇府使,和你们错过了,我们出去看看。”
“唰”的一声,十多把雪亮的刀锋突然架在了楚乔的脖颈上,宋祁风苦笑着说道:“大人既然都已经猜到了,我就不必再演戏了。”
楚乔面若寒冰,见宋祁风松开那四个人身上的绳索,眼神好似寒冷的利箭。
“大人,对不起,祁风听命行事,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原谅。”
楚乔面色平静,冷冷的说道:“你为谁效力?大同行会?还是大夏?”
宋祁风恭敬的鞠躬道:“到了地方,大人自然就知道了。”
男人走上前来:“属下知道大人身手了得,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大人合作。”
说罢,就将楚乔捆绑了个严实,蒙住眼睛和嘴巴。
“走!”
宋祁风吩咐一声,众人顿时走出房门,一会一辆马车就行驶而来,楚乔被搬上马车,马车迅速向北驶去。
“站住!什么人?”
宋祁风坐在马上,说道:“我是大人的贴身侍卫长,这位是蓝城羽姑娘的信使,我们现在要马上赶往蓝城,这是大人的令箭。”
士兵一见是宋祁风,顿时客客气气的说道:“原来是宋大人,你等着,小的马上开城门。”
北城门不是战场,守门的也是原来赤渡城的守备,宋祁风问道:“你不查看令箭吗?”
“宋大人您亲自来就是令箭了,还查那东西干什么?”
“哈哈,多谢兄弟了。”
楚乔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战马奔腾,塞外的风冰冷,楚乔只感觉心底一片凄凉,像是刀子狠狠插进去一般的疼,没有了自己,赤渡城将会如何?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会不会以为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那满城信任自己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天边渐渐发白,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黎明时分,楚乔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带进一个避风的帐篷。解开绳索后,她一把扯下眼前的黑布,却顿时一惊,羽姑娘温柔的站在她的面前,递过来一方温热的毛巾,淡淡说道:“擦把脸吧,一夜赶路,辛苦了。”
“羽姑娘?”
羽姑娘穿着一身棉质的白色长袍,面庞消瘦,眼眶深深,眼角带着几丝淡淡的鱼尾纹:“是我。”
楚乔的眼神从震惊到不可相信,她皱着眉,沉声问道:“为什么?”
“此处并不是安全之地,北朔已经时日无多,没有你在,赤渡能不能撑过今日都要两说,你先跟我走吧,我在路上再和你好好解释。”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楚乔眼神冰冷,她冷冷的看着这位燕北武装力量的王牌人物,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早就知道北朔的战况?知道那里面的人在如何胡闹?”
羽姑娘点了点头,语调平静的说道:“是的,我知道。”
“那大夏分兵两路,强度贺兰山,攻打赤渡城,你知道吗?”
“我知道。”羽姑娘平静的说。
“在北朔城里,曹孟桐大肆征兵,以民兵为肉盾,大肆残害燕北百姓。”
“我知道。”
“赤渡百姓背井离乡,前往蓝城城堡,在路上冻死饿死无数。”
“我知道。”
“一旦大夏突破赤渡,就可以两路夹击北朔,北朔百万军民将死无葬身之地!整个燕北东部土地都将沦入大夏掌握,大夏兵锋直逼燕北内陆,落日山以东的平民全部要遭到夏军的屠戮!”
“我知道。”
从始至终,羽姑娘的面色都是那样平静,她静静的听着,好似他们在谈论的只是一些日常天气的小事一样,表情无波无澜,没有一点惊诧和波动。
楚乔胸口起伏,握着拳,皱着眉沉声问道:“为什么?既然你全都知道,为什么不去阻止?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好局面转入疲态沦入战火之中?”
羽姑娘静静的看着楚乔,眼神温和而睿智,语气平静如溪水,缓缓说道:“阿楚,你还不明白吗?”
楚乔登时一愣,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缓缓升起,像是一把屠刀一样狠狠的砍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羽姑娘淡淡一笑:“蓝城目前没有一兵一卒,落日山脉兵力全部收缩调离,不仅是蓝城,目前整个燕北内陆都没有一个军人,内陆现在是一片跑马场,随便一个夏军攻进去,他们就算是胜了。我无力去阻止曹将军,也无人授权我这样做,我留在这里的任务只是带你走,除此之外,我没有接到任何行动的指令。”
好似整个人突然被人抛进了冰天雪地,楚乔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的心脏是紧抽的,好似被坚冰包围,每一次跳动都是带血的疼痛。她深深的呼吸,却感觉胸腔被堵塞了,她张开嘴,皱起眉,所有的一切线索渐渐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可怕的线条。
“燕洵……”
“殿下也不在美林关。”
短短的一句话,却登时将楚乔的全部信念一下击溃,所有的念头皆化作带着倒刺的利箭,生生的刺入血肉,痛得让人张不开口,发不出声。她身子一晃,一把扶住了帐篷的柱子,胸口剧烈欺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
羽姑娘静静说道:“殿下临走前交代过我,一定要将你带走,我在蓝城等了许久不见你来,后来才知道路上出了事,又有北朔军在胡搞,不得已下,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请你前来,请你不要见谅。”
“你们疯了!”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间中还带着野兽般粗重的嘶喘,楚乔弯着腰抬起头来,眼睛血红一片,冷冷的注视着羽姑娘,不断的摇头说道:“这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