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的欲望和秩序哪个比较重要？”

    面对着他忽然提出的疑问，可怜却是犹豫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以这么认真的态度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但是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就是说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看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那个，我不太好说。果然，破坏规则什么的不太好不是吗？”

    “是的。”

    劳伦斯笑着看着她，对着这个已经失去自我的美丽女孩，他葬送了心中最后的一丝留恋。

    “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敌人。”

    “诶？”

    为什么他会突然发出这样的宣言？

    难道她说错了吗？

    可是……

    “不过没关系。”

    劳伦斯伸出了手，久违的，已经不知道是时隔多少年之后，再次抚上了她的脸庞，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逐渐冰冷的心也不禁一阵颤抖。

    “我希望你能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世界里，即使那个世界没有我的存在。”

    他此时脸上温柔的微笑却是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这个一直都在她身边，支持着她，守护着她，关心着她的好友，为什么感觉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她距离那么远的距离了？

    他是要彻底离开她了吗？

    巨大的不安让她抓住了他抚摸着她脸庞的手，甚至还有着一丝颤抖。

    “那个，劳伦斯，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可是朋友啊，是从小时候就在一起的朋友，不是吗？”

    “是啊，我们是朋友，但是正因如此。”

    劳伦斯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平静地看着已经有些失措的她。

    这样的，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坚强的，独立的，为了目标愿意放弃一切的可怜，但是，眼前的她确实是他某个叫做“可怜”的朋友，是他的挚友。

    “呐，可怜，刚刚我问你，你说了，比起欲望，你更愿意遵守秩序是吗？”

    “……”

    “但是比起秩序，比起人为制定的规则，我更想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啊！”

    劳伦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容，“为什么要遵守别人的规则，为什么要听从别人划定的秩序？那根本不属于我！只有我所想要的，我的理想，我的欲♂望才属于我！”

    “呐，可怜，我们是朋友吧？那么你知道我的欲♂望是什么吗？”

    可怜呆呆的看着忽然变得她完全不认识的劳伦斯，无法言语。

    “我想要你啊！但是如果我遵守秩序的话，作为那个人的属下，我是没有资格，也不能逾越去奢求得到你的啊！但是，如果脱离那个人就能有百分，万分之一的几率得到你的话，我也愿意。偏偏即使我变得比他强，比他厉害，你的心还是在他一人身上，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

    虽然本能地想要否定他这样的话，但是，这却是事实。

    “所以啊，当我终于在遵守了二十多年的秩序之后，找到了我心中的另一个欲♂望的时候，你知道我到底是有多么的兴奋，多么的激动吗？”

    可怜看着几近疯狂的他，咬着牙问道：“那么这次你想得到的就是……”

    “对了，你不是说约翰一直在看FZ的吗？那么你应该也和他一起看的吧？你不觉得亚瑟王，阿尔托莉亚这个形象的塑造简直太棒了吗？”

    “那种殉教的牺牲主义精神，简直超越了人自身的桎梏，超脱了人类的情感，达到了至高的理想，追求的层次。那种为了理想奉献一切，终其一生去追逐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的身影，很美不是吗？”

    “我啊，想做那个追梦的人啊。”

    “现实中的梦我已经醒过来了，那么，至少让我能够在虚拟，在二次元里做一个长久的，能够接续我接下来漫长的一生的美梦吧。”

    “劳伦斯……”

    看着自己清楚知道这样是逃避现实，但是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且将之视为最大的理想和追求的劳伦斯，可怜只感到他无比的悲哀，但是，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呢？为什么还想要将我从这个美梦中拽出来，让我回到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劳伦斯痛苦的看着她，抽回了手，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若不是约翰开口，你应该是不会想起来找我，甚至还约我出来吃饭的吧？就算你们两人已经有过无数次的这种经历了，但是我啊……我啊，已经十几年没有经历过这么美好的瞬间了啊。”

    “让我获得这么深的感触，除非我真是迟钝到了那种程度，不然怎么可能想不到你们的目的？”

    “呵呵，没想到终于圆了和你出来约一次会的愿望，竟然还是要感谢约翰那个家伙呢。”

    表情终于再次恢复到了最初的优雅的微笑，劳伦斯也是不得不感慨自己现在的承受能力真的是很好了呢。

    不过，这恐怕也是因为可怜在自己的心里不再是第一位，所以才让他感觉不到那么深的痛苦和绝望了吧。

    “我很抱歉，可怜。为了我的理想，我不能向你透露我工作的内容，你我都有着自己的坚持。约翰会让你用自己来从我这儿套取商业机密，从这一点上，不论是跟我，还是跟云柳都算是决裂了。”

    “但是你是不会离开约翰的吧？因此，我们以后必然会是敌人，今天的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说出去损坏你的名声，但是，我们二十年的友谊，也应该走到尽头了。”

    丢下自己的那份钱，他知道以可怜真正的性格，是不会让不被她认同的人替她结账的，她就是那么的自强，那么独立，那么傲然高冷。

    只可惜，因为太过向往那轮太阳，自身的气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了。

    看着他只留下一半的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怜忽然露出了一抹凄然的笑容。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呢。

    没能喜欢上你，真的很抱歉，劳伦斯。

    除了餐厅之后，劳伦斯却是发现因为没有车，走回去太远了，但是他又不想打车。

    应该是自己的心情还没有真正的平复下来，所以不想太早回到那个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吧。

    看了看周围，忽然发现似乎就在二次元公司总部不远处，干脆直接向公司走去。

    说起来，他现在也算是真正的二次元的一员了呢，偶尔关心下自己的公司也不为过嘛。

    来到公司外的时候，正好看到熟人。

    “嘿，申室，申室，好久不见。”

    对于这个家伙的名字他可是很有好感的，没办法，谁叫人家名字起得和他们英国那么有缘呢。

    申室看着这个家伙，他记得云柳和他说过，劳伦斯已经半脱离约翰的旗下，投身于二次元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忙着云柳交给你的工作的吗？”

    “别提啦，最近天天宅在屋子里，我都快要得抑郁症了，所以才出来走走的。你们这是要去哪？”

    “测试游戏，唔……要不你也一起来吧？”

    申室想起来这个家伙可是个顶级黑客来着，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是直属于云柳管理的，所以公司的游戏制作部门一般根本请不到这种人来帮忙。

    如果他能来提供一些技术上的建议的话也是不错。

    “测试游戏？”

    听到这个劳伦斯的眼睛瞬间亮了。

    二次元目前为止推出的游戏他可是很感兴趣的。

    当然，除去那些ACG游戏只是单纯的凭借GOD的剧情来卖座，最开始的那个东方弹幕游戏他可是真的很喜欢。

    前段时间也听到云柳提过公司正在开发全新的游戏，原来已经做好了吗？

    “我去，我也要去，请务必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