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几年了，公司从没有干预过你们，也从没想过阻止，公司内恋爱方便控制，我们完全能掌握你们的曝光率甚至是媒体关注，这对你们的事业没有丝毫影响。”

    “但是现在不行，你应该知道东方神起的解散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们需要动用一切资源来保持公司发展的稳定。少女时代是其中之一，Jessica也是其中之一。”

    “她现在拥有一定粉丝基础，公司也打算在各方面进一步推广她，明年年初她还可能会有音乐剧上马。现在是她需要为了事业打拼的时候，为了你留在日本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如果在这个时候你们曝光了恋情，我只能说她的事业会受到很大影响。但如果你是只想把她留在家里当宠物，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姜俊昊依旧保持着接起手机时的姿势，望着窗外的夜空，真想感叹一句祸不单行。

    这些棘手却又难以处理的问题似乎都很会挑选时间，它们相约而至，让人心乱如麻，还没有任何头绪。

    他不想干涉别人的自由，即便此时他十分需要一个人呆在身边，就算是不能带来安慰，也会告诉他你并不是一个人。

    公司数年来的妥协此时才浮上水面，让人惊讶的同时，却又能理解。

    为什么每一次他去找郑秀妍都无人打扰；为什么在镜头之外的亲昵都无人提点；甚至都没人告诉过他和郑秀妍出去时要注意隐藏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不是秘密，就算是暧昧横生时也仿佛要好的闺蜜。但当这一切都落入时刻关注着他们、注意着他们的人眼中，便也不再那么简单了。

    仿佛是被干涉了自由，姜俊昊却还不知道自己具体被干涉了什么。公司此时的告诫就好像是忠言逆耳，让人反感的同时却还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一晚金俊秀没再打游戏，沈昌珉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好好休息。朴有天又去了酒店内的酒吧，而金在中跟郑允浩继续躲在了房间里。

    姜俊昊则是拿着手机，在窗前来回踱步。

    各有心事的一群人当然没有休息好，这直接导致久保凉子在第二天大发雷霆。任何消息在团队内部都传播得飞快，何美艺律师的粉墨登场让今天上午才赶到札幌的久保凉子非常震惊。

    “这不是你和我保证过的样子！”

    她直接便找到了姜俊昊，丢下手头检查设备的重要工作，拉着这诱惑她入伙，却又在最后一刻食言的家伙到了无人的角落。

    “我跟你保证这会是一次成功的巡演，我说的，我做到了！”

    “如果札幌巨蛋超过包分之八十的上座率都不算是成功，那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算是成功。”

    姜俊昊骤然抬头，语态强硬，眼睛也好像瞪大了一圈。

    久保凉子讷讷的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日本五大巨蛋中号称上座率最难的札幌巨蛋如今已经被红色填满，此次巨蛋巡回真的可以说是取得了空前成功。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不满足？

    以这么成功的巡演为她导演生涯填上漂亮的一笔，她有怎么能说是不成功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姜俊昊离开的背影，久保凉子却始终觉得他们并没有达到所有的目的。

    原本一起打拼的几个年轻人本在分道扬镳之际，却因为踏上了梦想的舞台而重新走在一起。这结局让人想象一番便会觉得无比期盼，但现实却又偏偏让人遗憾。

    她掐腰轻叹着气，用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脏话随口碎出来。

    被姜俊昊一句话噎住的久保凉子只能将这股气发泄在其他人身上，正好要巡视全场检查设备，真是完美的机会。尚且空旷的场地回响起一个女人愤怒地叫喊声，一直到彩排结束，导演大人的怒火才算是减轻了小半。

    每到一处演唱会的彩排便等同于正式上台演出，巡演的特性注定了歌手们没有太多时间熟悉场地，演出成功唯一的保障便源于他们的舞台经验，可以说巡回演唱会是所有歌手初出茅庐时的梦想，事业鼎盛时的巅峰。

    日本五大巨蛋体育馆成为了每个日本歌手都想要登上的舞台，而在五大巨蛋体育场之间举办巡回演唱会，则是梦想中事业的顶峰。

    在大部分圈内人的眼中，东方神起一行应该正是‘一览众山小’的时候。这前期宣传并未那么充分的巨蛋巡演，一路走来的彪悍成绩的确让人咋舌。演出还未开始，除了聚集在场地门外的热情粉丝之外，敬业的日本记者们也已经聚集在后台中。

    原本属于舞团的大型休息室被改造成媒体见面会的场地，谁都没有想到日本媒体会对东方神起这支日本顶级艺人新贵组合如此看重，原本准备的场地也就显得寒酸了些。

    姜俊昊张望了一眼人声鼎沸的入口，因为随时可能开始的见面会而不敢走的太远，但手中的电话却还是让他脱离了集体。

    “没事，护照的事我会解决。韩国那边有陈永守跟金永旭拖着，影响不会太大，等我回去，这些问题我都会解决。”

    他温柔的语气并不能完全抚平郑秀妍的担忧，只身来到日本应该是一件非常隐私的事，被陈永守发现已经让她十分在意，如今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封邮件更是让她的整颗心都被抽紧。

    这意味着捡到她护照的那家伙不仅仅是知道她来了日本，更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你，想怎么解决？”郑秀妍问道。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姜俊昊突然挑起眉头，用逗弄的口吻道，“从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会感觉这么好，难道真的是因为电话那边的人不同所以感觉就不同么？”

    “喂！”

    出人意料的加长尾音，带着股难得的撒娇味道。

    姜俊昊呵呵轻笑着，几天来第一次笑的这么自然。他微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不断观察着，一直到随行的工作人员开始四处张望，他知道这谈话也应该结束了。

    正色起来，也不再用怪声调侃，他认真地说道。

    “虽然我吻你的时候好像很儿戏，看起来像是环境、酒精，还有心境使然。但是我想请你记住，这是我的决定。”

    话筒那边的人沉默着，只有若不可闻的呼吸声传来，实在是没有时间享受这女人难得的安静，姜俊昊只能遗憾地说道。

    “好好听我唱歌，然后等我回去。”

    在演唱会结束之前就沐浴在闪光灯中，跟远在日本的小女人通过电话之后，姜俊昊的心情显然不错。

    谦虚的回答，招牌般的幽默，当这新闻发布会告一段落，东方神起的成员们也开始了演唱会的最后准备工作。

    换上的西服还没褶皱便又要换下，重新穿上舞台服装的小伙子们蓄势待发。这是巨蛋巡演的最后一场，不管在这之后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此时仅仅需要他们的敬业精神。

    穿过灯火通明的甬道，尽力配合着跟在身边的一群人，干爽的舞台服装很快被汗水浸透，满场的珍珠红都化作一声声的呐喊进入耳中。自打这演唱会一开始，他们就拼尽全力。

    早已经刻在脑海中的舞蹈动作都被多加了三分力道，舞台上成员们那明显高过原定指标的‘Key’亦成为了情绪兴奋的最佳写照。

    姜俊昊自然也是一样，在这最后一场巨蛋巡演中他状态极佳，抒情曲可以让人听得泪眼婆娑，舞曲又能让人尖叫到声嘶力竭，做为掌控全场气氛的中心点之一，他的努力得到了最完美的回报。

    此时，全场整齐划一的喊着‘安可’。

    华丽的服装已经换做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因为汗水而变得湿漉漉的，甚至还有些打成了流。

    他深吸一口气，只感觉肺部有些不适，喉咙中的异物感也持续了十几分钟了。

    演唱会需要掌握一个节奏，有时候真的容不得放纵。如果这是巡演开幕的那场还好，或许他还有剩余的体力可挖。

    跟着身边的工作人员重新走向舞台，自从硕大的会场被黑暗淹没，一盏盏朱红色的荧光便开始晃动起来。

    他顺着舞台入口向对面的看台望去，在一片黑暗中，那红色的荧光才别样清晰。

    ‘啪’地一声，舞台上一束灯光打开，让满场一起呼唤的‘安可’变成了激烈的尖叫。

    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麦克风，姜俊昊再次深呼吸，却依旧能感觉到肺部的不适感。

    他强压下身体的不良反应，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重新踏上舞台，炙热的追光直接便打在他的身上。他双腿用力一登，重新踏上舞台。

    追光随着这个再次引发了尖叫的身影移动着，一直到他停下身来。

    重新面对舞台正面的观众席，姜俊昊只感觉到有些头晕，汗水还在不断流下，刚刚换上的干爽T恤顷刻间便贴在了身上。

    眼前只有一盏炙热的白光，明晃晃的照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