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终于让小昭又一次坐了回去,只是这次,她改成了浏览网页,艾米的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打死他都不敢说出来,这种丑事还是翻过去比较好。心虚的艾米望了望一旁的阿美,发现她是满脸的不高兴,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直到看见索马尔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才暗自发笑。
时间不等人,清了清脑子,艾米把要做的事情,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又在后面注上了最低完成要求,虽然很多事表面看起来并不关联,可每一个细节,艾米都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即使依然有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存在,但艾米相信,这次的阳谋有七成的机会。
古人有云,“阳谋乃王者之道,惯以堂正之师借势而发,领天下大势,聚天下人望,不发则已,发则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击之胜之,非天下至正之人不能用,用之则无往不利,乃谋中之王,道中至道,无可阻挡。”
这几日,艾米考虑了很久,不同于以往,这次他考虑的角度在于人,亚伯拉罕旗下的所有员工,虽然家族的人由于几辈子从事这个行业,从小耳濡目染,已经能免疫奴隶买卖带来的负面影响,(他已经不记得那晚的事了)但一般的员工却似乎一直在心中有一道坎。他们或是忽视,或是欺骗自己,找一些“安眠的药,”但是,艾米通过对各部门人员组成的分析发现,很多工龄越长、考核越优秀的人,都喜欢往培训相关的部门扎堆。虽然这其中有业务激增,人员需求旺盛的原因,但也可以反过来说,由于培训部门的员工优秀,主动性强,所以相关业务才能井喷。
依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人如果要达到自我实现这一阶段,是需要道德的满足感。而奴隶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很难满足员工这方面的需求,甚至在更低一阶段,尊重需求,员工们也很难获得成就感。但是在培训部门却不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工作对象就是一无长处的奴隶,由于他们的努力,参与的三方都是获利的,奴隶行能够开展业务,奴隶主获得了满足需求的奴隶,奴隶也因为有了一技之长而减少了遭受虐待的次数,起码奴隶主们为了效率而不会饿他们的肚子。
艾米是见过奴隶主是怎么对待一无是处的奴隶的,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技能的奴隶,就好比没有价值的商品,这都是他们的私产,而再无用的奴隶,也是需要他们花钱去养的,对于他们来说,处理掉这些没用的奴隶,就好比丢垃圾,省去费用不说,心情也能好上不好。奴隶们因为有了技能,有了自身的价值,从而能够活命,满足了生理需求,起码就不会有悲剧产生。
这就是培训部门的价值,而艾米就是要把一般战争科整体往这个方向靠拢,这就是他的阳谋,这就是他认为的出路。奥斯顿阻止不了他,将来的帝国奴隶行也不能阻止,而且正相反,由于改变之后的专业性,一下子亚伯拉罕就成了所有奴隶行眼中的香饽饽,因为他产生了价值,这样亚伯拉罕就能在动态之中保持平衡,在未来的竞争之中保留一块位置。
当然这只是艾米个人的尝试,既然获得了父亲的认可,对于艾米来说,单单是缓解父亲所处的艰难状态是远远不够的,他要证明自己的思路是对的,也算是向自己心目中奴隶行的状态,跨出的第一步。
“收工。”
直到晚上十三点多,离凌晨也就十几分钟的时候,(皇权星是十三个半小时为半天)艾米终于也忙完了一个阶段,松下了一口气。整个一天,他又开了三个部门级别的会议,审批了二百三十五份文件,终于有机会停一会,歇一歇,他可不是某些强悍的种族,可以做到几天几夜不睡觉而且精力旺盛,作为体格一般的人类,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绝不逞强。
“我还有些要忙,等等。”阿美头都没有抬起来,依然在发着邮件,欧文那也是同样情况,两个年轻人百分百地投入在其中。
虽然艾米本想说一句,“事情是忙不完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就独自前往天台吹吹风。猫小昭跟在身后,艾米穿过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林老头已经窝在角落里睡着了,贴心的助理给他加了两层毛毯,即使办公室很嘈杂,也依然不影响他休息,这是老头子练出来的,当年的时候,艾米就见识过,即使有舒适隔音的小卧室,他也总是把这些房间让出来,给同样不回家的女员工,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没什么,但要知道,地精一族是彻彻底底的男权社会,像林远兮这样另类的,的确不多见。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可是到了门口才发现,竟然连电梯都要排队,整幢大楼就是像是强有力的马达,一刻不歇,艾米的心中,似乎又多了些底气。
天台的一角,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艾米坐在长凳上,静静地眺望远方的夜空,这是颗没有月亮的星球,星河是唯一的背景,虽然有些暗淡,但华光异彩的城市,还是给夜空增加了不少的乐趣。
“过来坐。”艾米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小昭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你真的叫猫小昭么?好像猫姓很少见。”
“这是馆长给我取的名字,我是个孤儿。”
“对不起。”
“没事,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猫族少女平静地说道,她的双脚蜷在椅子上,想让自己更舒服些。
“那为什么来我们这,猫族的人不是都很讨厌奴隶行的人么?”
“为了感恩,你父亲给我们孤儿院每年都有捐款。”
“我父亲?你确定不是商行么?”
艾米从不知道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
“恩,是你父亲个人的名义。”
“那你也是我父亲……”
“是的,他说你现在的位置很微妙,有很多不确定的风险,所以让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