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身下的欲望被浇灭,心中腾地升起了一团的怒火:“谁?”
外面的丫鬟像是第一次听到顾青山的震怒,愣了一会儿,才焦急的回道:“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夫人染了风寒,想请老爷过去瞧瞧。”
顾青山生平第一次觉得陶氏多事:“染了风寒不会去请大夫啊。”
门口的丫鬟更加的焦急:“夫人的病一直都是老爷看的……”
顾青山皱着眉还是不悦,怀中的人儿却娇声道:“姐姐生病了,老爷去瞧瞧也是应该的。妾身也不曾见过姐姐,不如妾身陪老爷一同前去,也好给姐姐请安。”
顾青山觉得怀中的人儿不仅善解人意,还识大体,竟然一点都不吃醋,反而还把他往外推。
他早就忘了,当年陶氏用的也是这一招。
他们才到门口,就听到陶氏传来的轻咳声,随后便是她的责怪的声音:“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早就说了不要去打扰老爷了,喜鹊怎么还是去了。虽然我的身体一直都是老爷看的,但是老爷现在刚得了新人,如何敢去打扰他。”
顾青山听了心中升起一丝的暖意,又想起这些年和陶氏在一起的时光,觉得刚才自己是误会她了。
柳素素闻言却不由皱着眉,看来陶氏不仅是一个心机深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不过,再聪明又如何,美人迟暮,男人变心。她年轻美貌,又温柔贤惠,也够有心机,这才是她最大的武器。
“哎呀!”柳素素身子一歪倒在了顾青山的怀里。
顾青山那一丝愧疚立刻烟消云散,抱着怀中的美人儿,似是焦急似是享受:“你没事吧?”
屋内的陶氏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就连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一旁的丫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顾青山便扶着崴了脚的柳素素走了进来。
陶氏挣扎着起身,顾青山眼里如何有她,只是惦记着自己的美人儿是否有事。
“你先坐着吧,夫人病了,也不用请安了。”
柳素素一脸惊慌的看着顾青山,小手也紧紧的抓着顾青山的袖子,这让顾青山感觉很好。
陶氏的神情早就已经恢复如常,拖着病态的身体站了起来,福了福身:“老爷……咳咳……你怎么来了……”
顾青山松开了柳素素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过来看看。”顾青山的语气有些冷傲。
陶氏脸色微变,从前她病了,顾青山可不是这样的。而且她咳了那么久,顾青山都没感觉,竟然还盯着那个野女人看。
她向前走了几步,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身体弱,竟不小心跌倒在地。
一旁的丫鬟急忙把陶氏扶了起来,顾青山也是一脸的担忧:“你病了怎么还不到床上好好休息。”
陶氏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妾身……妾身想给老爷泡杯茶,老爷最爱妾身泡的茶了……”
顾青山心中有些内疚,觉得自己不该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谁知,柳素素却站起身,笑着道:“姐姐,你身子不适,还是到床上躺着吧。妾身泡茶的手艺也不错,老爷也很爱喝。妾身这就给你泡茶。”
说着,柳素素就动手泡了一壶茶,然后又给顾青山和陶氏两人都倒了一杯,再亲手送到了陶氏的面前。
陶氏神情可想而知,又恨又气可是偏偏不能表现出来,此时憋屈的实在是难受,她伸出手准备接,可是忽然茶水倒了,屋内立刻传来一阵惊呼声。
“啊……好烫……”
顾青山正喝着茶,闻言立刻站起身冲到了柳素素的面前,看着被烫红的手,怒斥道:“素素好心想要孝敬你,你怎么不接?还用茶水烫她。”
陶氏就算是再恨柳素素也不可能当着顾青山的面做出这种事来,她惊慌失措急忙争辩:“妾身不曾……”
“老爷……妾身没事……你别凶姐姐,是妾身没拿稳,不怪姐姐……”柳素素急忙打断了陶氏的话,轻咬着下唇,因为强忍着眼泪流下,眼眶微红,这幅模样更让人升出一丝的怜悯。
此时的顾青山眼里哪里还有陶氏啊,早就被眼前这个美人儿勾了魂。
他站起身扶着柳素素,又道:“你放心,我那儿有上好的烫伤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柳素素立刻破涕为笑:“真的吗?”
顾青山点点头,然后冷眼看着陶氏:“我看你的病不重,你自己按着以前的方子随便抓点药吃就行了。”说完,就扶着柳素素走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陶氏气恼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在了地上,冷声喝道:“那个贱人是怎么回事?”
她才被禁足不到半个月,顾青山竟然就被那贱人给勾走了。她如何会忍,她在顾家风光了那么多年,早就忘记了顾青山是怎么样的人了。
……
顾浅听着静语的汇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们有好戏看了。”
静语知道这一切都是顾浅所为,只是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从何而来,不由皱着眉道:“那柳姨娘真的是来京城寻亲的?”
顾浅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怎么可能寻亲。这不过是一个开头罢了,后面的好戏才更好看呢。”
她要的不仅是顾家家宅不宁,还要让顾青山身败名裂!
这才是她要的!
现在这不过才刚开始罢了,接下来的戏才更好看呢。
顾青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可是不止一次想要置顾浅于死地,别说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被顾青山给活活打死的,就是顾浅穿越过来之后,顾青山也曾多次表露出想要把顾浅打死的欲望。
这样的父亲算什么父亲?
难道,她就要为了这样的父亲,一忍再忍吗?在她的心中,这样的人简直是禽兽不如,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前世那个疼她爱她敬她的那个父亲。
那才是真正的父亲!
顾浅思及自己的父亲,不由又有些伤感:“你派人多去观察观察,记得多给点银两。”
顾府的这些奴才都是陶氏的人,如果不用银两收买,还真的难办事。
现在的顾浅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她现在依然每天都去顾老太爷那儿学医,抽空的时候也会去回春堂看看,那名大汉最后痊愈,并且没有高烧等症状。
至于杏林药馆管事换了,那名学徒也进了牢狱。
这些顾浅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李少卿的态度,而现在她已经清楚李少卿是什么态度了,她心中欢喜,看来那个大患还是有可能除掉的。
“更衣,我们一会儿出去。”
她这些天一直没有机会出门,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自然要去看看。
她早就已经收买了车夫,车夫对她去哪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说去哪就去哪,至于陶氏他们问起,自然是滴水不漏。
顾浅坐上马车,才刚转角而已,就差一点和一匹马相撞。
她在马车里差一点跌倒,静语气恼的探出头,想要出言羞辱。可是等了许久也不曾等到静语的骂声。
顾浅也好奇的探出了头,不由一怔:“三皇子……”
她没想到一出门竟然会遇到徐哲,徐哲自然认得顾浅,他笑着道:“不知是顾小姐,真是冲撞了。”
顾浅笑了笑:“没事,也没出事。”
徐哲又道:“难得遇到顾小姐,不知顾小姐是否赏脸,陪本皇子一同到枫亭寺赏枫叶?”
顾浅正准备开口拒绝,谁知徐哲又道:“虽然本皇子知道和姑娘单独前往确实不妥,但是……你就不担心李弘清的安危?”
顾浅闻言一怔,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哲。
徐哲则嘴角微扬,脸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愣了许久,才对这车夫道:“去枫亭寺。”
徐哲会怎么说,那么李弘清真的有危险,而且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那么做,也显而易见。
这件事是顾浅闹出来的,她不可能置之不理,当缩头乌龟缩在李家的背后。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不慢,但是顾浅的心却一直忐忑不安,她不清楚太子为何这般的急,她本来以为太子就算是恼怒,也不敢在这个风头上做出对李家不敬之事。因为任何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他,惹来一身骚。
可是,顾浅想错了,太子的性格和皇后一样睚眦必报,而且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所以,这是太子最大的缺陷,也是皇上最不喜欢的地方。就因为太子这样的性格,皇上已经有好几次想要废了太子,另立储君,但是因为皇后娘家势力强大,所以皇上一直没有动静。
枫亭寺离京城便不远,那里的枫叶是一道美景,尤其是深秋之后,不少名人之士都会前往观赏。
这次,枫亭宴是由三皇子徐哲筹备,并邀请了京中的不少贵族之后前来参加,自然也包括了太子、徐策和徐曦等人。
此时的顾浅心中担忧李弘清,根本就没有看到徐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