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顾浅窝在小茅屋里,暂时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外,只是这样呆久了,也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她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朝另一个房间看了看,发现徐策便不在房间里,她又走到厨房,一样空无一人。
顾浅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天了,现在外面还是下着小雨,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似乎比昨天更晴朗了些,没有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她又去房间里拿出斗笠,然后穿上了房间里备用的雨鞋,再小心翼翼的出了屋。
反正徐策说了,不会有人会闯进这里,而且一连两天都平安无事,顾浅也放松了警惕,同时也想去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环境,免得被憋坏了。
她记得徐策曾和她说过,不远处有一个小溪,那儿的风景不错。
两天的雨水让草地变得湿滑难行,不过对于抱着玩乐心思的顾浅来说,便不重要。
清风吹过,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清香和泥土的腥味。顾浅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舒服了不少,她又开始往前走。
路依然难走,但是风景确实不错,树林里不少树木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山野间还开了一些无名的白色、红色小花,添了不少的色彩。
顾浅走着走着,一时得意忘形了起来,开始蹦蹦跳跳起来,她穿着是特制的高筒雨鞋,她不知道为何这个朝代会有这种鞋子,但是确实很好穿,一点都不用担心泥土和雨水进入她的鞋内。
这样跳了有几分钟,忽然顾浅脚下一滑身体也瞬间往下陷,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脚上就传来钻心的痛。
她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身上都是泥巴和雨水,而自己的脚也因为被夹具夹住,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QAQ!卧槽!怎么那么倒霉啊,不过是出来散散心,一时得意忘形,没想到竟然就掉进了这个捕猎的陷阱里。
顾浅欲哭无泪,痛的连站都站不起身,尖锐的夹具刺进了她的肉里,她疼的大喊救命……
她的力气太小,她害怕自己没能把夹具扯开,又让受伤的脚受到第二次伤害,所以她不敢乱动,只是扯着嗓子乱喊。
她现在非常后悔不该不听徐策的话,到处乱跑。
现在好了,竟然被困在这个陷阱里,要是徐策一直都没发现她,那她岂不是要活活困死在这里。
顾浅越想越难过,觉得自从穿越了之后,就没有几天舒心的日子,本来还想到南靖城看看灾民情况,没想到现在演变成逃难,还那么悲催掉进了陷阱里。
“救命啊……有没有人……快来救救我……”
她喊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的也越来越冰冷,她知道要是再这样耗下去,就算是救起来了,她的腿也要作废了。
正当顾浅绝望之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呐喊声。
顾浅知道是徐策发现她不在,出来找她了,她开始大声的喊着,她想要是这次错过了,那么她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我在这……救救我……我在这……”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宁静的树林里,却显得有些刺耳。
徐策知道顾浅这两天吃腻了野味,所以趁着她睡觉去山上摘了点野菜,想给她解解馋,等明天天晴就能够启程。没想到他摘完野菜回到小茅屋的时候,却发现顾浅不再屋子里。
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发现屋内的斗笠和一双雨鞋不见,便知她定是耐不住寂寞自己跑出去玩了。
一想到山野险恶,他立即冲了出来,可是找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看到顾浅的身影,他心里越来越担忧,往森林深处走去。哪儿不仅有不少凶猛的猎物,也有以前曾布下的陷阱。
只是刚走没多久就听到了顾浅的呼救声,他欢喜不已,立即冲到了陷阱处。
这里的每一个陷阱他都熟悉的很,此时陷阱已经被破坏,更容易发现。
他迅速跑到洞口,发现顾浅已经变成了泥人儿,身上都湿透了,而脚上还挂着夹具,他紧皱着眉,连忙跳下洞:“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一个人到处乱跑。”
此时的顾浅早就消耗了所有的体力,她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我就是想出来走走……”
徐策见状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低下头看着她血红的脚,皱着眉道:“我先帮你把这个拿掉,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顾浅点点头,因为害怕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
徐策心中有一丝的暖意,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抱我这里,要是太疼受不了就咬我。”
此时的顾浅哪里还会再劫持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徐策用最快的速度扯开了夹在顾浅叫上的夹具。
顾浅疼的惊呼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掐进徐策脖子的肉里,或许是因为受伤太严重,或许是在雨水里待了太久,惊呼之后人便瘫在徐策的身上彻底的晕死过去。
徐策看着怀中的人儿,紧皱着眉,最后把她抱了起来,再一个飞身跳出了陷阱。
……
待顾浅再次转醒之时,外面已经是春光明媚,一缕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她微微翻了个身,脚下立刻传来钻心的痛。
她吃痛的撑起双手坐了起来,然后再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伤口。她的脚已经被包扎好了,伤口的疼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厉害。她紧皱着眉,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懊恼不已,要不是她昨天贪玩,也不至于出这种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启程去南靖城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徐策手中拿着一碗药,走到顾浅的身边,轻声道:“你的脚已经没事了,只是想要下地行走还需静养几天才行。”
顾浅紧皱着眉:“这里避雨就是三天,现在又要静养,若是瘟疫没有控制住,那南靖城岂不是又要死不少人。”
她抬起头看着徐策:“我们今天不能启程吗?”
“你先把药喝了。”
徐策把碗递到顾浅面前,她也没扭捏,接过碗一饮而尽,药苦的让她眼泪差一点都掉了下来。
她吃完药之后,苦着脸问道:“这是什么药,那么苦。”
徐策坐在她的面前:“你若是想早点去南靖城也不是没有办法。”
顾浅闻言立即抬起头,焦急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我背你!”
顾浅一震,她倒是不介意他背着她,只是这里山路难行,总不能这一路上都是由徐策背着她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从这里到南靖城还需几天路程?”
徐策看了眼窗外,低声道:“不用一天。”
顾浅闻言震惊不已,她明明记得当时只走了不到一天的路程就遇到了刺客,而从奎木镇到南靖城快马加鞭也要两天的路程。
徐策见她惊疑的模样,便又轻声解释:“又近路,只是前几天下雨无法行走。今日天晴了,但是外面路依然难行,最好是明天出发。”
顾浅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明天之后她的脚伤就会好不少。到时候也未必要他一路背着。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徐策便又开始查看顾浅的脚伤,然后给她换药。
顾浅看着他动作娴熟,不由皱眉问道:“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徐策低头边给她换药,边点头道:“是。”
顾浅眉头皱的更深了,徐策好歹也是皇子,怎么可能经常受伤,而且他明显是住过这个茅屋,他对这里的路况也极其的清楚,而且还会观星知道几天之内的天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修炼出来的。
“你以前在这里修行?”
顾浅觉得只有这样理由,才能解释他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
她以为徐策不一定会回答,没想到他却抬起头,看着她:“我自幼就跟着师傅待在这里,直到我十岁以后才回京。”
“你不是皇子吗?怎么会住在这里?”
徐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轻蔑,似是无奈:“我母妃出身卑微,父皇听信谗言,觉得我出生不祥所以把我送出宫,后来几次三番差一点被人谋杀,幸好遇到师傅,才保住了性命并且在这里安定下来。”
这还是徐策第一次阐述自己的身世,顾浅以为他性格怪异冷淡,是天生的,没想到他自幼就经历了那么多事,难怪他对身边所有人都冷冰冰地,似乎带着一丝的防备之心。
顾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徐策,一出生就没了生母,又被生父嫌弃,被丢到外面,还差一点被人害死。
徐策自嘲的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原来以为我会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想到父皇竟又把我接回了宫。”
顾浅低下头,她一直都在自哀自怜,觉得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总是遇到各种倒霉事,还一度消极。现在再想想她的那些事和徐策的对比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等会儿会送吃的过来给你,千万不能乱动,免得扯伤了伤口。”
这一天,外面春光明媚,可是顾浅却只能躺在床上发呆,她暗恨自己一时贪玩,不然今日也能去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