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觉得顾浅说的确实有道理,杜诗琴的病越来越严重,用的药也越来越好。虽然他不在乎钱,但是如果没有银子的话,那么杜诗琴的病更难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要六四开。”
顾浅早就知道徐策不可能让她五五分,本来最低打算是七三开,现在听他说六四开,已经很不错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好。我过段时间便会让人去京城寻一个好地段。”
顾浅没想到那么快就谈妥了,她心里松了口气,这次有了个开头,以后再开什么铺子了,她也有借口了。以后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藏着掖着。
宋府
顾浅如约到了宋府,本来她早就想来了,但是因为忽然接手皇子府的庶务,所以又耽搁了几天。
宋夫人见顾浅迟迟未来,心里也开始怀疑顾浅是不是骗她的,她正急着团团转时,忽然听说顾浅来了,心里欢喜不已,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快快请她进来。”
以前宋夫人没有抱任何希望,心里倒也不急。可是现在顾浅给了她希望,她每日都夜不能寝,就是希望顾浅有一天能够把自己的孙子给治好。
顾浅进来后,就看到宋夫人欢喜的模样,她心里有些不安,若是自己没治好,岂不是让宋夫人白欢喜一场。
不过不管如何,顾浅都会用心的去医治。
“病人呢?在哪?”
宋夫人等了那么多天,也不再遮遮掩掩了,连忙带着顾浅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子很偏僻,在宋府的最东边,等于是独立的一座小宅院了。
到了院子门口,宋夫人又开始谨慎起来,她看了眼顾浅身边的两个丫鬟,皱着眉道:“不如,你先随我进去看一看吧。”
顾浅也知道她的心情,所以也没觉得不妥,点了下头。
宋夫人见顾浅那么好说话,更加的喜欢她了。进了院子后,宋夫人又解释道:“我也是怕宋府被人说道。”
顾浅了然的点点头,宋夫人一直都以为那个是怪物,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一定也会这么认为。这就是医术落后的原因,顾浅想到此眼眸又黯淡了些。
他们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孩子的哭喊声,顾浅皱了皱眉,然后走了进去,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一身湛蓝锦袍,他的脖子上围了一个同色的围巾,可是就是如此,他的脖子依然很显眼。
此时那名孩子正想方设法想要撕掉那个围巾,顾浅见状连忙冲了上去,抓住孩子的手,见孩子惊恐的看着她,她连忙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围着这个不舒服?”
宋俊苦着脸点了下头,他看到宋夫人,哭着道:“祖母,我不想围这个,围的好难受啊。”
宋夫人两眼通红,别过身不愿意再看宋俊。
顾浅笑着道:“好,我帮你解开。”
她把围巾解开后,看到宋俊脖子上的瘤还是吓了一跳,她还没有见过一个孩子脖子上长那么大的瘤。这是双侧甲状腺肿瘤,不知道有没有突变,如果突变的话,那么问题就严重了,她还未必能够治得好。
宋俊看到顾浅的眼神,立刻拿起围巾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满眼戒备的看着顾浅。
顾浅看他这副模样,便知这孩子平日里都是受人白眼,所以才会如此敏感。她心里叹了一声,然后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俊看着顾浅,依然满脸戒备的看着她。
顾浅也不生气,笑着道:“我叫顾浅,我是大夫,是来治你的病的。”
毕竟宋俊才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见顾浅长得漂亮,语气也温柔,而且看到他除了刚才露出一抹惊讶外,之后都是笑眯眯的,这让宋俊也稍微放松了警惕,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你说我这个是病?我不是怪物?”
顾浅看着这个孩子单纯而又害怕的眼神,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宋俊的小脑袋,笑着道:“当然啦,你这是生病了,不是怪物,你和其他孩子一样很正常。但是我要先把你这个切掉,这样它就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了。”
宋俊听了之后欢喜不已:“真的吗?你真的能够治好我的病吗?”
宋夫人之前便没有问顾浅和的方法,现在听顾浅说要把那怪东西割掉,心里有些害怕,担忧的问道:“这个离动脉那么近,真的可以割掉吗?”
顾浅转过头看着宋夫人,笑着道:“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手术的方案,这个手术她前世实习时看过医生临床手术,因为还特地问了医生好几个问题,所以此时印象还特别的深刻。而且她做了两次临床手术,已经累积了点经验,没有再像当初一样害怕了。
虽然宋夫人很担心,但是她也听说了不少顾浅的神奇传闻。她想顾浅能剖开吴侧妃的肚子并取出孩子,一定也能治好自己孙子的怪病。
顾浅又道:“我需要一个干净的场所。手术最好是明天进行,今天我会留下一个丫鬟下来,让她来安排。不过你府里的人必须都听说她的命令,因为最好能够做到无菌的房间。”
虽然这是高要求,但是顾浅还是希望手术的环境能够好一些,这样术后感染的风险也会小一些。
宋夫人见顾浅还要等明天做手术,眉头紧皱:“今天不行吗?”
顾浅摇了摇头:“我刚才看过了,孩子脖子的瘤有些大,做这个手术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所以我希望房间尽量做到最干净。”
宋夫人不明白顾浅的意思,她环视了下房间,便没有脏乱啊。
顾浅也知道宋夫人的疑惑,只是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解释,便道:“迟一天也没关系,但是房间一定要干净,这个对手术很重要。”
宋夫人见顾浅坚持,而且听顾浅一直强调,这个的重要性,最后也妥协了。
顾浅没在宋府久留,她让静淑留在宋府,帮忙做一个手术室。然后顾浅便带着品意出了府,在外头转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盘下来做酒楼。
最后不知不觉的走到一家药铺,顾浅看到里面的孟十三,立刻便让品意去把孟十三叫出来。
孟十三便没有见过品意,有些疑惑,最后看到顾浅时,惊愕不已连忙作揖道:“顾姑娘……”
顾浅淡淡的笑了笑:“有空吗?”
孟十三视顾浅为自己的先生,如何会没空,连忙点头。
顾浅指了指一旁的茶楼,笑着说道:“那同我一起去茶楼喝杯茶吧。”
站在一旁的品意微微皱着眉,这顾浅好歹也是徐策的侧妃,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男子喝茶。
顾浅自然也看到了品意不满的目光,不过她也不在意,径直的往茶楼走去。
虽然孟十三看到顾浅很高兴,但是也看到了品意的目光,心里有些忐忑,进了茶楼坐了下来后,便道:“顾姑娘,有事吗?”
顾浅闻言眉头轻佻:“怎么?不愿意陪我喝茶?”
孟十三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怕……”他抬起头看了眼品意。
顾浅立刻就明白孟十三的意思,她笑了笑:“无妨。不过是喝杯茶而已,而且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觉得孟十三的医术不错,而且他跟着自己学了最久了,再医术方面也有很大的进步,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帮别人坐诊。
所以她有心想让孟十三跟着自己一起去宋府,然后帮自己一同去给宋俊做手术。这样不仅可以让自己轻松些,也能让孟十三的医术更快的提高,到时候自己再开药铺时,也能找孟十三做帮手。当然顾浅也是看中了孟十三的品质。
孟十三一听顾浅要他帮忙,连忙点头道:“不管什么事,只要顾姑娘开口,我都会赴汤蹈火。”
顾浅满意的点了下头,笑着说道:“我也不用你赴汤蹈火,只是明天我有一个手术要做,想让你帮我。”
孟十三一听更加的欢喜,这是顾浅信的过他,所以才会让他帮忙。
品意没想到顾浅竟然要找孟十三帮她一起做手术,顿时有些无语,看着孟十三没好气道:“她是我们皇子府的侧妃,别姑娘姑娘的叫,若是被五皇子知道,定要狠狠责罚你。”
孟十三脖子一缩,连忙点头,然后笑嘻嘻道:“我习惯了。”
顾浅倒觉得无所谓,只是她也知道品意向来有分寸,虽然是徐策派来监视她的,但是她的事品意一般都不插手,今日品意竟会忽然开口说这些,定是有其他缘故。
品意见顾浅异样的目光,低下头轻声提醒道:“侧妃娘娘,府里可是有交代,一定要保密。”
顾浅见她竟是为了这件事,笑了笑摇头道:“无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得了个病嘛,等孩子治好了,拎到外面走一圈,还有谁敢非议宋府。
孟十三也不敢插嘴,等她们说完之后,便也站起身道:“明日我定会准时到皇子府。在下现在还有些事,先走了。”
顾浅点了下头,含笑没有再说话。
待孟十三走了之后,品意便皱着眉,道:“顾侧妃,宋夫人不是交代过了,不可以和其他人说吗?”
顾浅抬起头看着她,略微沉着脸,道:“你越礼了!”
品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开始为顾浅担忧了,这样很不好,她本是去监视顾浅的,怎么可以为她担忧。
顾浅见她这幅模样,也没再说话,而是喝了一杯茶后,便笑着站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