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问道:“这东西多少钱一只?”
摊主见她是识货的,本来是想宰一顿,这会儿也改变了主意:“五两银子一只。”
顾浅觉得这价格也不算贵,看着这蜈蚣也像是好几年的,所以转过身对着徐策问道:“夫君,不如先买两头,我们先泡在酒里,到了南疆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徐策自然没有意见,命人拿了十两银子。
摊主高高兴兴的接过了银子,顾浅又问道:“我听说你们这儿除了用蜈蚣制药外,还有用来制毒?”
摊主已经相信顾浅是大夫了,何况这件事在这里也不算什么秘密,所以也没隐瞒:“这蜈蚣毒性最强,很多人也会用来炼毒防身。南疆外便是南诏国,前些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但是从前两年开始,听说南疆那边有些不太平。”
这话已经有提醒的味道了。
徐策眉头微蹙,连忙问道:“不太平?为什么不太平。”
这里离南疆毕竟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只不过是风俗和那边相近,所以摊主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摊主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竟然是去南疆收药材的,那么到了那儿自然就清楚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们一两句,到了那儿小心便是。”
徐策也听了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又道了谢才带着顾浅走了。
这儿的新鲜玩意儿很多,顾浅逛着也很开心,一路上买了不少东西,徐策只跟在顾浅的身后,一双眼眸从没在她身上移开过。
回了客栈之后,顾浅才点了一些这边特有的菜色,她早上只吃了一碗稀粥,这会儿倒是真的有些饿了,只是也不敢多吃,吃的差不多后,便回了房里休息。
他们在这个小城镇了休养了两天,顾浅也发现这儿的人经常拿些蛇啊,蜈蚣啊拿来卖,不仅是大户人家会买来,就是普通百姓们也会买,至于做什么,顾浅也特地去打听了,都是泡酒制药,真正炼毒的倒是少,毕竟这儿民风淳朴。
再次登船后,也不知道是休息了两天的缘故,还是已经习惯的缘故,顾浅倒是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大吐,反而能吃一点东西,甚至连海鲜都能吃些。
顾浅精神好了,便也敢站在船头吹风,这会儿看着波涛汹涌的水面,心里也有些感概。
因为他们是赶路,所以船开的很快,这两天超了不少船。
这天,顾浅依然如往常一样站在船板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哭嚎声还有怒骂声。
她眉头微微蹙起,对着一旁的品意问道:“这是怎么了?”
品意看着隔壁的船,那边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他们在看着他们,连忙进了船舱,过了一会儿哭嚎声渐渐地小了,连辱骂声也没了。
徐策走到顾浅身边,轻声道:“我瞧着那些人似乎就是上次客栈里的那几个人,我上次遇见时那户人家似乎带了不少的女眷,这次倒是没怎么见到。”
顾浅一听脑中闪过一丝的错觉,但是又觉得他们一路上也是明目张胆的来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也压下心中的疑惑,又和徐策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
这段时间,不知是徐策的努力有了见效,还是顾浅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顾浅和徐策两人的关系慢慢的转好,没有了以前的互相冷漠,也没了以前的剑拔弩张,反而还能互相开些玩笑,尤其是徐策脸皮是越发的厚了,每天都赖在顾浅身边,不愿意离开。
顾浅也知道自己的心在慢慢变化,她也曾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心,可是徐策总是窝在顾浅的房中,并且带着笑脸讨好顾浅。不管顾浅说出多难听的话,做出多过分的事情,徐策总是面带笑容,没有一丝的不悦。
久而久之顾浅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态度也渐渐的收敛了些,对着徐策的笑脸也渐渐的习惯了。
品意和静淑两人是最清楚顾浅和徐策两人的变化的,所以他们两人互看了一眼,便识相的回了船舱。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那艘船的附近,但是却再也没有听到那些哭嚎声和辱骂声了。顾浅等人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下了船后,又走了将近一天的马车,才到了南疆。
这一路奔波整整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是走了近路,又加快了速度才赶到的。如果不走水路的话,怕要用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到了南疆后,徐策先把顾浅等人安置在一个客栈里,然后带着秦风去找了外头租一座别院。
因为他们要在这里待上半年左右,所以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栈,而且住在客栈做事也不方便。
第二天,徐策就找好了别院,先租了下来,然后带着顾浅等人搬到了别院。
别院是原来一个大户人家住的,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想卖掉,但是最后却没卖,只是租给了徐策。
徐策觉得价格也合适,便干脆付了一年的租金,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会住多久。
这别院不大,不过顾浅带着人也不多,总共合起来才十几个,所以也够住。
她自己独立一间院子,徐策则在她的隔壁,因为也就两间院子,还是相通的,所以顾浅也没办法,只能先住着。
顾浅和婆子们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才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徐策却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笑着道:“这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这会儿正是盛夏,花香正浓,你也正好可以赏赏这些花儿。”他见顾浅没理他,又道:“南疆会比京城热些,你可住得惯?”
顾浅知道他是没话找话,只是这些天徐策一直都是这样,也笑着道:“无妨,不过是热些,比在船上的好。”
徐策已经坐了下来,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很识相的走了,还不忘把门给关上,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浅见她们这样,脸微微红了红,正想站起来,找个借口把徐策赶走,却又忽然听徐策轻声道:“昨儿我去街上找房子的时候,你猜我碰到什么人了?”
顾浅一听有些诧异,这里是南疆,能碰到什么熟人?
徐策又道:“碰到了上次在小镇上遇到的那些人。”
顾浅眉头微蹙,她总觉得那伙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你怀疑什么?”
徐策摇了摇头:“我们刚刚来这里,有些事也不宜太急,免得被人察觉了。明儿你陪我去街上逛逛,我们不是开药铺的商人嘛,自然要去看看货。”
顾浅对南疆的事情便不了解,所以没有反对。
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顾浅起了个大早,亲自去厨房里做了早饭。
这一路上吃的东西都很随便,而且因为坐船不适应,所以顾浅早就嘴馋了,又想着这里没有一个擅长厨艺的,便早早的起床,亲自下了厨做了早饭。
早饭很丰盛,紫米粥,水晶虾饺,香芋小丸子,虾仁烧卖,枣泥山药糕等,这些都是顾浅亲自做的,花费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徐策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早饭,不由皱眉:“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顾浅已经吃了起来,胡乱的点了下头:“是啊。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以前懒所以叫厨娘做。这会儿没人帮忙做了,只能自己动手了。再说了,这里的饭菜真心吃不惯,还是自己做的好吃。”
她吃了一块虾饺,又道:“这火候还不够好,应该再蒸会儿,不过时间太急了,也没办法。”
徐策也慢慢的吃了起来,这些味道不一定多美味,但是主要是顾浅做的,所以徐策吃的相当用心。
顾浅见徐策吃的开心,又笑着道:“你慢慢吃,我做了一大锅呢,咱们院子里的人都有份。”
徐策这才知道原来顾浅便不是单独给他做的,敢情是把别院里的人全部都做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又听到顾浅笑着道:“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所以这些吃的,我都做成咸的,有些还加了点辣……”
徐策一听眉角又弯了起来,又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他可是最爱吃顾浅做的辣椒酱了。
吃过早饭后,徐策带着顾浅及两名侍卫和两名丫鬟一同出门,除了静淑和顾浅不会武功外,其余几个武功都很高强。
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顾浅发现这边还有卖不少在京城难得一见的草药,她这次本来就是以收购药品的名义来的,所以看这些草药及一些可以用药的蜈蚣、蛇等也没人怀疑。
当然,徐策也少不得在一旁旁敲侧击,很快便知道原来南诏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顾浅买了一堆的药材回去,只是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而徐策的脸则更是难看。
他们回到府中后,徐策沉着脸,用力的拍了下桌子:“这边的知府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要不是皇上收到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还要瞒多久。”
顾浅命人把买来的东西都拿下去,然后轻声安抚道:“你也别那么生气,这边的事儿我看着挺严重的,我们慢慢查吧。”
南诏国不过是一个小国,每年都要向大周朝进贡东西,这些年一直都没断过。可是就是这样的小国,居然敢在南疆这边贩卖少女及妇女,而且还曾当街抢走了几名少女,听说知府知道之后也不管,居然就这样放任着。
徐策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是大周朝的皇子,怎么能容忍底下的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