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军中的斥候。”云霆跳下马来，检查了下被射杀的敌人尸体。

    现场又四具尸体，倒卧在了地上，身上的胸膛处，都插着一支箭矢。这都是太史慈与夏侯渊的杰作，以斥候这种兵种来说，他们一般都是远远的吊着侦查的，在你想要去剿灭他们的时候，立刻逃之夭夭。

    在场的人里面，不乏有可以轻而易举杀掉斥候的存在，比如说关羽孙坚等人…可追不追得上是个问题，也只有箭术高明者，才能够在猝不及防之下，将精锐斥候射杀。

    是的，精锐。五名斥候，逃了一个。死掉的四人当中，轻而无备，才在太史慈与夏侯渊的突然发难之下，直接两人被射杀。剩下的两名斥候立刻反应了过来，并在一瞬间将最后面的那名斥候的身形的遮掩住，虽然他们也死了，却活了一个。

    这样子的素质，只有在精锐斥候身上才能看得到，那种宁死也要掩护一名战友离开，将情报传回去的执拗。

    “那应该离得不远了吧？”战狂带有一丝不确定。

    “不，不一定。”云霆站起身来，看向了那四匹因为主人死去被收拢回来的战马。

    “既然有战马，根本不能够去确定他们的位置。可能很近，也可能很远，像这种斥候，都是有一个很大侦查范围的，在这么大的范围之内，太难去寻找了。”云霆边说着，边看向另一旁的梦神机。

    还是得靠梦神机，云霆的追踪技能也很高，却比梦神机差了那么一点。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交给梦神机来的话，那成功率绝对不会低。

    “那你们先在官道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去就来。”云霆提议道。

    “好。”马上的战锋答应了下来，旁边的孙坚也是点头。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云霆带着梦神机离开，后面又拖带上了一个刚刚摸完斥候的尸体，重新恢复精神来的吃凤凰的蛤蟆，三个人一起向着旁边的树林里面跑去。

    三个人的动作都很快，快速奔跑，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当中。其实缴获的四匹战马，云霆完全可以要过来骑乘的，不过在树林里面前行，战马速度虽快，在这种地形上远远比不上人。

    人可以随意的控制速度，转弯，马则不同，一旦奔跑起来，再想精确的去控制完全不可能。

    很快，他们到达了之前凉州军扎营的驻地，空空荡荡的，只遗留下来了一些没有带走的东西。

    “我靠，怎么臭？是被屎给轰炸过了吗？”一靠近营地，吃凤凰的蛤蟆立刻大叫了起来，一脸惊骇。

    地上都是些什么？屎，屎，还是屎，液态的屎！还有那些树叶，上面明显遗留下来的可疑痕迹，明显证明了这些树叶在被摘下来之后，有过什么样的遭遇！

    还不只是几片，一眼看过去，那些被风刮动着，四处飞舞的树叶上，都沾着一些黄褐色的不明物体。

    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已经在告诉他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了。是屎，这种臭味，是粪臭味！

    狐疑的看了梦神机一眼，吃凤凰的蛤蟆直觉这与梦神机应该有点关系。否则这营地，也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样子吧？这模样，得是多少的士兵，一起撅腚，才能够形成现在看到这这一番的景象？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再想想那些士兵们，都已经用上了树叶了，那种猝不及防，万分无奈，真是让他一想，都差不多可以体会出当时他们内心之中的悲愤心情啊。

    事实上当时那些骑兵完全没有体会悲愤的心情，没有那一种时间。刚刚脑子里面出现多余的情绪的时候，立刻，下一刻的猛烈，让他们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与肠胃的战争中去。

    气味萦绕在三个人的鼻间，云霆的脸也有些抽搐，梦神机实在是太狠了。如果董卓没死的话，看到手下的士兵们，各个都蹲在地上，成了专业蹲坑的士兵的时候，不死也得被气死！

    这种场面，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足够称得上壮观了！你可以有机会看到万人战场的搏杀，有机会看到骑兵的决战，可看不到的，是数百乃至上千个大老爷们，一起撅腚的场景！好吧，他的思绪开始发散起来，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一名名表情痛苦，气沉丹田的士兵，在与命运，与身体艰难的做着抗争的场景。

    真是会让人不自觉的就想笑的啊。

    不过，云霆现在还想哭，最起码让他就蹲下身来，和之前官道上查看斥候的尸体一样去寻找蛛丝马迹，是不可能做到的。人类的排泄物，可远远比其他动物要臭上不少，作为杂食性的生物，吃下去各种的食物，最后变成毒气的时候，是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以现在空旷营地里面的这股气味的浓烈度，云霆不难推算出来，在这之前整个营地是种什么状态，粪坑。只有粪坑，才会在一段时间在林中的风的吹拂下，还可以把这种臭味留存到现在，保持在一定的程度。

    凉州骑兵们不迁营地的话，那才真的是见鬼。虽说久闻其味不知其臭，可有多少人，愿意一直生活在恶臭当中？恶臭还不要紧，更严重的是，你还看得见那一些奇形怪状的排泄物。当然了，云霆现在看到的更多的，是地上的那一堆湿润的泥土。

    他连忙往自己的脚下看了看，勉强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普通干燥的那一种表层泥土。

    这大概会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一段经历的吧？

    云霆换位思考了一下，身后不自觉的一紧，这简直是一种炼狱啊！可能那些骑兵们，中了梦神机泻药的那一些，在搬迁营地，移动的时候，可能边走，放松了那么一下下，突然又是一阵激流倾泻而出。

    看梦神机四下观察的模样，对于他自己的手笔，他也是完全不能够去把他无视的。因为所谓的追踪，无非是观察各种的痕迹，再综合各种痕迹的走向，一步步向下追寻，做出最后结论的过程。

    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寻找痕迹，观察痕迹，于是会不可避免的于地面，周围的一切做接触。有时候，你还得拿一些东西起来，去看一看上面遗留的泥土，嗅闻留下来的气味。

    现在不管是云霆自己，还是梦神机，都没有这样子的打算。他们宁愿选择更麻烦的方法，也不愿意去经历一次这种过程，虽然也不是没有做过，可那要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哇靠，这些人疯了吗？”吃凤凰的蛤蟆站在一株小树前面大呼小叫起来，脸上流露出惊叹佩服。

    “什么情况？”云霆和梦神机都走了过去看了看。

    那是一株十分可怜的小树，树叶都被揪光了，可那些畜牲，竟然连小树本身都不放过！那些柔软的枝条，还有树干上，一样留有一些粘稠物！整棵小树都显得病怏怏的，在这原本万物复苏的春天里面，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不会疼吗？”吃凤凰的蛤蟆感觉菊花一紧，反正要他，他是不会想到用树枝这种东西的，要是不小心剐蹭了一下，那基本跟死差不多了！

    “有什么不能用的？”云霆虚着眼，对于古时候帝国的历史有些了解的他，可以说出许多人不了解的东西出来。

    “像是树叶，树皮，树枝，石头，竹片，丝绸这些都是可以用的。”

    吃凤凰的蛤蟆惊掉了下巴，这些东西只要想一想，除了最后一个，基本都让他不寒而栗啊！那么娇嫩的一个地方，怎么能够这样粗暴的去对待？会出血的吧？果断会出血的吧！

    对于古人，吃凤凰的蛤蟆表示浓浓的佩服！真豪杰，真英雄，上厕所不用纸，要用就用大自然的一切！原生态，取之自然，用之自然，真正的天人合一！

    “那为什么他们不用纸？”吃凤凰的蛤蟆总算没有问出为什么不用那种自带洗净烘干的冲水马桶的愚蠢问题来。

    云霆表情微妙，解释道：“当然是因为穷啊！你以为纸在这个时候是便宜的东西吗？大量推广，也都是用在记录文字上面，用来多记录一些东西都还会有人闲不够，哪里有人会拿它来擦屁股？”

    “至于能用的那些人，都用上丝绸绢布了，又怎么会用这个时期还明显不成熟的纸？”

    “我靠！那我专门开发出一款卫生纸，岂不是得大赚特赚？”吃凤凰的蛤蟆敏锐的把握住了其中的商机，眼中闪闪发亮。

    闻到的臭味，也变得不那么臭了。他啊，从这种使人厌恶的环境中，看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道路出来。

    没有错！百姓日用，王公大臣也用！只要他能够开发出这一款产品，立刻可以成为东汉末年的卫生纸之王！

    “不错不错，你可以去试试看。”云霆拍拍吃凤凰的蛤蟆的肩膀，表示对于他的鼓励。

    蹲茅坑这个问题，的确是值得思考。不过他现在不该关心这个问题，该关心的是董卓的营地迁移到哪里去了，卫生纸还是让蛤蟆这做梦都想发财的男人去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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