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林斗酒打了一个酒嗝,停下了脚步的他又拿起酒葫芦往嘴中猛灌了一口,醉眼朦胧,活脱脱一个酒鬼的样子。
这一幕落在了冲来的鲜卑骑兵的眼睛里面,越加的轻蔑,他们赶不上前面去杀并州骑兵,但杀死这样的一个醉汉,毫无疑问是手到擒来。可是头脑简单的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在鲜卑草原上会有这样的一个醉汉存在,并且是毫发无损的状态。
“有趣。”林斗酒将酒葫芦往天空抛去,右手往背后一伸,“唰”的一声,背后的长剑已经出鞘,在天空中划出了一匹白练也似的光芒。
“噗。”嘴里面的酒液喷了出去,纷纷扬扬洒落,就如同下落的雨滴一般,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长剑剑身横开,朝前击出,打在了滴落的酒液上。瞬间,这些酒滴都朝前飞去,带出了呼啸的响声。一线如雪,酒滴带出了一道白色的光线。
鲜卑骑兵的眼前一闪,顿时不少人的身体都剧烈的颤抖,“噗嗤,噗嗤”,在他们的胸膛处,出现了许多的血洞。原来轻柔无比,至柔的酒液,变成了杀人利器,洞穿了鲜卑骑兵的身体,刺穿皮甲,融进他们的血肉当中。
“死!”数名鲜卑骑兵策马来到了林斗酒的面前,手中的长刀呼啸着劈砍而下。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原来那些与他们的竞争对手,都已经死光了。
直到他们劈下长刀的时候,身后才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斗酒踏出一脚,身形跃出,剑随心转,划过,一颗颗头颅,在长剑之下,抛飞起来,最后重重的落地。喷溅的血液,又染上了他的衣袍,让这已经已经变得暗沉无比的衣袍上面,又多出了许多鲜艳夺目的红色。
手里面的剑,再又杀死几名鲜卑骑兵,饱饮鲜血的时候,光泽变得越加的明亮,就如一汪秋水。剑身上染着的一点红,微微摇荡着,从剑身上滑落,凝结成了一点,像是红色的月亮一般在秋水中荡漾。
有鲜卑骑兵被吓得拉住了马,快速的远离了林斗酒,眼中惊疑不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死的!他就只看到几道光,几道光之后,带出的是同伴的鲜血。
更多的鲜卑骑兵注意到了这边,由于并州骑军的数量并不多,他们的数量多出了数十倍,骑兵拥挤之下容易造成误伤,于是许多人都留在了后面。现在,当他们注意到林斗酒,与地上死去的鲜卑骑兵的时候,许多骑兵都朝着他涌了过来。
“铛铛铛。”随着林斗酒手中的长剑舞动起来,在面前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剑围,射来的羽箭被长剑击打,一枝枝的落在了地上。
林斗酒风淡云轻,眼睛里面捕捉到每一枝朝他射来的羽箭,剑刃斜切,一次又一次的正对着羽箭箭尖。即使是骑射无比精湛的鲜卑骑兵,竟然无法伤到林斗酒分毫,只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羽箭。
这世上剑客分为三种,最低劣的一种就是手中有剑,心中却无剑,也只能看到眼前手中剑的,世间大部分剑客都是这一种。还有一种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剑客,便是顶尖的剑客。还有第三种,那就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的,在他们眼中,伸手所能触及之处,处处都是剑。
林斗酒手中有剑,心中无剑,视线所触及之处,处都是剑。一柄又一柄的长剑,构成了他眼中的世界,其中出现的网格,无处不在的都是能够用长剑击碎的弱点。
他出剑,在更多的鲜卑骑兵冲来的时候,眼中唯有心中的那柄剑。生死似乎淡却,在这一刹那,林斗酒面色虔诚,诚于剑,也诚于人,诚于他自己。
当一个人的剑,与自己的心意相通的时候,那么那柄剑便能够达到所能及的锋利之处。用剑,就是直抒心意,抒该畅,又不能畅之意。
“孤独啊。”林斗酒叹息,脚下一动,朝上跃起。剑成一线,刺出去,翩若惊鸿,擦过鲜卑骑兵的脖颈,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的脚踏在马背上,轻轻的一点,身体侧开,长剑剑身抵住了逼来的长刀,弯成了一道令人心惊的曲线。“铛”,长剑啸鸣,剑身弹起,剑尖朝着长刀主人的头颅点进,留下了一个血洞,又晃荡着回返,震颤不止。抖动的血液弹起,林斗酒的剑指指出,点在血液上,这点血珠倏的飞出,洞穿了正对面的鲜卑骑兵的身体。
只他手中无剑,只他便是剑,有所触及之处,便都有剑。
脚尖下点,“轰”的一声,脚下的战马竟然被林斗酒硬生生的踩塌下来,整匹战马挣扎着,发出了哀鸣,却始终都不能再度站立起来,它被林斗酒牢牢的踩住了,四蹄都已经从中断折了开来。
他继续出剑,长剑刺出,有如狂风骤雨,点上了一个个朝他而来的鲜卑骑兵或者战马的身体。刺出,收回,许多鲜卑骑兵的目力都无法看清楚林斗酒的出手,往往在下一秒,他们的身体出现血洞,血液飙出。只是在前一秒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快剑。用林斗酒的话来说,便是一个人的心念有多快,那他的剑就有多快。
他从战马的身体上跳了下来,动作甚至还有点俏皮的意味,只是没有一名鲜卑骑兵笑得出来。他们所看见的,是恐怖,是林斗酒在他们的围攻下,依旧用他们无法看清楚,更无法能够跟得上的速度杀死他们的同伴。
不仅是速度快,他们身边同伴倒下的速度同样的快速,快到令他们都不敢相信。而林斗酒还在信步前行,没有人能够突破他的剑围,直到后来,再也没有鲜卑骑兵敢于朝他攻击,因为那些攻击的鲜卑骑兵们,都已经成为林斗酒快剑下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