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最迟今晚夜间,北海必有人出去求援。”贾诩遥遥望着北海城墙,缓缓开口。
他现在已经自觉将自己放在一个幕僚的身份上面,为云霆做着谋划,当然谋划的质量他是不会去保证的。也因为现在做着的事情实在太危险,贾诩可不想跟着旁边的这个男子一起死,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生存下去。
“哦?”云霆发出了轻咦声,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他点头,顺着贾诩的话语接下下去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似乎并不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很多事情,即使你知道,却也会不可避免的发生,为什么还要去担心?”
“不懂。”贾诩摇摇头,表示着迷惑。
云霆侧过头来,看着贾诩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真正的万人敌,那是一个人就可以改变整个战场的人啊。不管面前有成百上千的敌人,不管是不是深陷重围。他都能够突破出去,这样的人,不是你担心不担心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如此?”贾诩哑然失笑。他倒是从书上知晓过不少的万人敌的猛将,可在现实,直到现在也不曾见过,大概他这辈子也不会见识过罢?可贾诩却怎么觉得,好像就在不久后能够看见,大概也是错觉罢?
看见贾诩的表情,云霆就知道他心中其实有点不以为然,这也是大多数谋士的共同点,他们承认许多武将的确拥有改变战局的力量,可更加相信的是自己的智慧!对于云霆来说,智慧要有,力量也要有,否则空有智慧,却没有力量,在真正面对面厮杀当中,只怕会被人当成蚂蚁一般碾死。而空有力量,却没有智慧也不行,那最终也只能成为别人所掌握的一把屠刀罢了。
轻轻点头,云霆在一来到北海黄巾军的营地里面就建议管亥离开,可是后者也仅仅是保持着表面上尊敬,对于云霆的建议不置可否。看得出来,管亥并不想离开,因为在他眼里面,北海城已经成为了囊中之物,耗费的也不过仅仅多围困那么几天的时间罢了。
黄巾军每一个地区的主将,甚至于渠帅,那都是拥有独立指挥权的。也就是说除了张角或者张宝与张梁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越级指挥他们的权力,云霆也是如此,至少在管亥还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整支军队都还听命与管亥。管亥对于张角依然有着无限的忠诚,可并不代表他就会随便听命于下派下来的任何一个人,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他看见了攻打下北海城的希望。
悍将。这就是云霆对于管亥的评价,云霆对于收服管亥还是有一定的兴趣的,可是后者真的要自己找死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要面对的是那三兄弟的话,那么云霆就会在能够脚底抹油的时候直接离开,不带任何犹豫的那一种。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在黄巾军一方的军营里面啊,即使是吃凤凰的蛤蟆,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也是一刀切的节奏。因为他们是逆贼,反贼,就算与吃凤凰的蛤蟆相识,也会割袍断义,悍然下杀手!
“三天。”云霆喃喃自语,给自己下了一个时间限制,他只在这里停留三天,三天之后,不管怎么样,都要离开北海回到冀州去。
“啪啦。”
洛阳城中,一处恢宏的府邸之内,一只鸽子扑扇着翅膀,几根羽毛从身上飘落,突兀之间,蓦然消失。它落了下来,落在一处打开的窗户的木沿上,爪子抓握在上面,微微陷了进去,发出了轻轻的响动声。
房间里面的一名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目光触及这鸽子的时候,阴寒的面孔上突然多出了一抹愠色。脸色变化之间,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朝着鸽子走了过去,一把伸出手去,抓住了这只鸽子。
他,就是当初云霆来到洛阳城所接触的十常侍之一的,封胥!他之前在宫中侍候了一夜,这时候才刚刚回到自己的私邸里面准备休息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又不知道飞了多久的鸽子。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鸽子的来历成迷,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无比熟悉的,他甚至知道这鸽子或许是从钜鹿而来的。原来封胥是不想看的,只是后来一想看看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才忍住了心中的忌惮之意。
伸手取下了鸽子脚上绑着的信筒,“噗”的一声轻响,原来还咕咕叫着,活灵活现的鸽子突然就如同烟云一般消失,再也不见踪影。封胥却一脸并不意外的神色,他解开信筒,从中取出了一张纸条,在面前铺展开来。
看完信纸上面的内容,封胥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他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来回走了几圈,才最终站定了下来。
“有趣。倒是没有想到,董仲颖刚刚来信,却不想你也紧随其后。”
“有趣,真是有趣啊。”封胥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在房间里面回荡,显得无比的刺耳。
笑了许久,最后封胥终于不笑了,他自语道:“既然都是一样的事情,倒不如一起给办了。当然,如果卢子干足够聪明的话,那么当然也要换另一种方式了。”
他将纸条攥在手心当中,坐了下来。“来人。”
“封大人,有什么吩咐?”有人在门外沉声问道。
“去把左丰给我叫过来?另外去门房那里帮我看看,有人从老家给我带礼物过来了,去帮我搬进来。”
“是。”
脚步声匆匆离去,封胥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反正都是钱,能一起赚他为什么不赚?更何况,这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至于这天下?大汉国运连绵数百年,却不会这么轻易就断绝的,这也正是他敢于下手的原因啊。因为黄巾之乱,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仅仅只是一次意外罢了,只需要废一些功夫就能够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