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汉军大营前方三百米处,黄巾军队已经集结,正气势汹汹的逼近。在他们面前,一个又一个的烽火台,连绵到汉军大营之中。
每一个烽火台,都不是单独矗立的,在它的左右,都还各有一座烽火台。每个烽火台上,都屯驻着由百夫长率领的百名汉军士兵,彼此守望,不管黄巾军从哪个方向攻来,都能够发现他们的行踪。并且在被突袭的情况下,即使一个烽火台来不及点燃烽火,那么守望在左右的另两个烽火台也能够即使的点燃烽火。
一共有九个,每隔一百米有着三个烽火台存在,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放置烽火台实在有些可笑。不过这是在大营被浓雾封锁的状态当中,因此设置烽火台并不是多可笑的问题。相反,有了烽火台的警示功能,再加上守卫烽火台的士兵,现在的汉军大营几乎是无懈可击。
这些烽火台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钉子,进攻的黄巾军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把这些钉子拔出,才能够顺畅的进攻。可是进攻吧,大军压上,就为了百人汉军士兵驻扎着的这烽火台,又有些小题大做了。他们迟早都是要撤军回广宗城的,要是驻军,那也会被汉军合围吞掉。不驻军吧,又会被汉军重新的夺取。
这些烽火台实在就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现在摆在赵弘和波才的就是这个问题,不管他们佯攻还是不佯攻,这些烽火台都成了前进路上的阻碍,必须要拔除掉。
“敌袭!敌袭!”最外围的第一座烽火台的百夫长叹出头来,看到黄巾军的踪迹,立刻大声的呼喊。
身后的士兵,立刻拿起火把,点燃了烽火台上早就堆放好的柴堆,顿时,火焰滚滚生起,夹带着浓烟朝着天空飘起。这几十几秒的时间里面,所有在烽火台上守卫的汉军士兵,立刻感觉到背后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烧灼,使他们的后背的汗珠不断的滴淌了下来。
所有的士兵望着蜂拥过来的黄巾军,脸上不带一丝惧意,挽起弓来,朝着黄巾军射出箭矢。即使是他们只有百余人,无法杀伤多少黄巾军士兵,却也不妨碍他们的进攻!就是死,也要必须带上几个黄巾贼兵,这样去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身处孤岛,面对的是黄巾军蜂拥的浪潮,没有援军。从被派来驻扎烽火台的时候,他们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却没有一丝的怨言。军令如此,他们身为士兵,就只有遵军令而行,更何况还有数天前的敢死营出战之时的壮烈一幕。相较于每战都死伤极多的敢死营,他们这些人,却也算不得什么。
“快快快。把消息报告给卢帅!”在浓雾外面驻守的一名武将吩咐着身旁的士兵,立刻让他去传达黄巾主力已经开始进攻的消息。
短短几分钟之内,坐于帅帐卢植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多少人?”他抬起头来问道。
“大约两万人。”被带进帅帐来的士兵沉思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估算没有错误后,才最终回答道。
“好了,你下去吧。”卢植摆摆手,在这名士兵离开之后,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兵书,继续看了起来。
“卢帅,两万人的黄巾贼军,这有一些威胁啊。”帅帐当中的另一名中年将军开口,他便是跟随卢植而来的副帅宗员。
“当然有威胁。不过这威胁,早就没有了。”卢植抬起眼来,轻声说道。
“拓宽出去的大营范围,临脱离雾气只差一丝。常驻一万士兵,这一万士兵随时可敌抵挡正面的冲击。”
“更何况,正面的黄巾贼军主力,才仅仅两万人罢了。这两万人,只是佯攻,当然也肩负着随时进攻的任务。只不过,前提要是颖川所来的这股黄巾贼军破营成功。”
“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张角的主力不动,我也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先发虽可以制人,却也容易被反制,我现在就是要将黄巾贼军给逼进角落,让他们与我们决战。亦或者躲进广宗城中,围而歼之。”卢植缓缓道来。
前者是他最希望的,便是与黄巾军主力决战,现在颖川战场皇甫嵩也已经率军来到了,具备了大决战得可能性。后者,却是次一点的选择,攻城死伤可能会比大决战的死伤还要多,却有着能够歼灭黄巾军全部,大部分兵力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听完卢植的这一番话,宗员也放松了下来。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卢植这么的轻松了,对于一切突发情况毫不意外,却原来一切早在其预料当中了。
不动如山,任他斜风细雨,都不能动摇分毫。
这是宗员此刻对卢植的印象,也是此刻夏侯惇的真实写照。
在汉军大营一角被彻底掀开之后,黄巾军士兵们虽然惊讶,却依旧没有选择后撤。这一些准备,陷阱,都被看成是汉军软弱的表现。
在清理掉地上的那些烦人的小玩意之后他们顶着头上的箭雨,朝着汉军的后阵发起可冲锋。就在此刻,夏侯惇出现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顶盔戴界,手中持着一枝长枪。
这几天以来,他和夏侯渊轮流值守的,就是汉军的后营。只不过恰恰是他值守的这段时间当中,黄巾军来袭罢了。
一枪刺出,整个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长枪从一名黄巾军士兵的胸口贯入。没有一丝停顿,夏侯惇立刻将其拔出,带出的一蓬血液向着四周散落开来。枪杆朝着旁边摆荡,重重的击打在另一名黄巾军士兵的背部,将他打得身子整个倾倒下去,嘴中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枪随心动,丈三的长枪形成无比绚烂的枪围,带起了一蓬又一蓬的鲜血散放。每一个踏入枪围当中的黄巾军士兵刚刚出现,下一刻夏侯惇的长枪就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或挑或刺,有时候还会从喉间轻轻一划,枪尖带出一条血线。
他便是无法动摇的那座山,阻挡住了面前数百近前名士兵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