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参天,枝叶繁茂,粗壮树枝被一双美丽的女鞋压弯,借助反弹之力奔往下一棵树,树叶上留下几滴鲜血,魔袍猎猎作响。
时值黄昏,光线被树叶遮挡,斑驳陆离,再加上速度太快,失血过多,魔岭玫瑰踩着树枝在森林里跳跃,跳着跳着就直接撞到了横向树枝上,惨叫一声掉了下来。
幸亏手中提溜着两个徒弟,急忙放在屁股下面垫着。
两声惨叫传来,魔岭玫瑰安全掉在地上,但依旧粗劣喘息。
叶灵和幕雨从魔岭玫瑰身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急忙查看师父伤势。
叶灵关心师父,问道:“师父你感觉怎么样。”
魔岭玫瑰有出气无进气,脸色蜡白,身子半坐依树,虚弱道:“为师恐怕已经不行了。”
被光明门重伤,伤口流血不止,魔岭玫瑰用尽了所有疗伤和续命手段都无效,又带着俩徒弟逃跑了这么久,还能有意识就已经很不错了。
叶灵闻言身体一震,悲痛万分,深情看着师父,惋惜道:“那我们赶紧分行李吧。”
大道通天各走一边,师徒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扑棱。
魔岭玫瑰懒得看他,把希冀目光放到了女徒弟幕雨上,希望她有所表现。
再一次承载着师父希冀,幕雨看了看叶灵,用毛笔在对子纸上写道:“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师父都这样了你还要分行李?!”
看到这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师父浓浓的不舍和对师兄行为的斥责,魔岭玫瑰深感欣慰。
女徒弟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不像男徒弟,大难临头就知道分行李。
谁知没等魔岭玫瑰感动多久,幕雨立刻又在纸上写道:“师父,我不要行李,你有没有什么术法秘籍和神仙神格以及法宝什么的给我就好了。”
行李才值多少钱,这要是继承了一部秘籍和神格,那不得发大财直接傲世九重天么,男人就是没有长远眼光啊。
魔岭玫瑰点点头,习惯了就懒的再生气,真要气说不定血流净之前就给气死了。
叹口气:“你们俩都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
魔岭玫瑰全称是魔岭山庄血玫瑰,杀人不知道杀了多少,如果按照她之前作风,早就吸了徒弟生命给自己填充力量提供跑路,也就是现在心肠软了,看的开了,才想放徒弟一条生路。
没有得到想要的,叶灵和幕雨悻悻而走,落寞的背影印入了魔岭玫瑰眼帘。
依靠大树之躯,眺望远方天空,魔岭玫瑰即将走完她崎岖坎坷的一生。
她将化作岁月长河里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她的传说,大人们吓唬哭闹小孩子再也不能用她的名称,幸亏世间不断有恶棍在崛起,让小孩停止哭闹的方法还有很多,实在不行就让猪八戒上。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对面走过来三人,一女两徒弟,正是一直在追杀的光明门师徒。
苦瓜脸女人!
“啧啧,徒弟如此果断的抛弃了你,你这个师父当的真有水平。”
苦瓜脸女人,脑袋后面亮着通天法晕,走到魔岭玫瑰身前站定,满脸嘲讽看着她。
魔岭玫瑰此时已经严重失血,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闻言惨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年才敢出来。我的徒弟再差也比你这三个胆小鬼要强,不敢正面跟我战斗,只会偷袭!”
苦瓜脸女人切了一声:“说我们是胆小鬼?有本事你别一路逃跑啊。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会替你清理门户,你那俩徒弟一个都跑不了。”
光明门追杀目标,从来不放走一个。
魔岭玫瑰冷冷看着苦瓜脸女人,道:“你以为我们只是在逃跑么?”
苦瓜脸女人一挑眉:“难道不是么?”
魔岭玫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掐决念咒,白皙额头出现一朵非常漂亮玫瑰花图案,轰轰轰三声,玫瑰花轰然绽放,诡异脉络蔓延魔岭玫瑰妩媚的脸,脑后三个法晕血光流转,诡异而恐怖。
苦瓜脸女人脸色慎重,对身边两个徒弟教育道:“一般来说猎物死之前的挣扎需要认真对待,如同狂豹猎杀水牛,尖锐水牛角很容易刺穿豹子身躯,毕竟这货曾经也曾风光过。”
这种时候还在伺机教育徒弟,嘴上说认真对待,实际这是更加藐视魔岭玫瑰的姿态。
魔岭玫瑰当下火大,三个血红法晕大亮,红光照耀,四周花草树木尽皆活了过来,化作一个个手持利兵的妖怪,张牙舞爪杀向了苦瓜脸女人和她徒弟。
苦瓜脸女人伸手进脑后法晕,取出一把发着光的剑,跳舞一般将靠近妖怪悉数斩杀。
这女人虽然长的不好看,但力量是绝对强大,魔岭玫瑰的进攻被轻松解决。
魔岭玫瑰看在眼里,心说重伤状态下也就这点威力了。
用鲜艳指甲划破手掌心,将流血的手放进了脑后法晕,魔岭玫瑰念念有词:“邪花盛开,遍地枯骨。”
吸收了魔岭玫瑰鲜血,法晕炽热,流转的脉络上充斥鲜血。
大地震颤,数以万计藤枝从地底钻出,无尽灰色花瓣从天飘落。
苦瓜脸女人和她两个徒弟神情一阵恍惚,仿佛陷入迷梦之境里,身体摇摆不定,意识到不好,亮起第四个光晕时已然被藤枝洞穿了身躯。
“我竟然会死在你手上……”
苦瓜脸女人满脸不甘心,身死道消。
魔岭玫瑰收起了光晕,白皙脸上皱纹顿现,生命年华顷刻流逝,原本三十来岁的脸变成了六七十岁老妇人姿态。
这是一个消耗生命的禁术,范围性很广,强制令范围内一切生灵迷醉,而后击杀,不分敌我,只有在必死局面才可以用,且一年之内只能使用一次。
战斗结束,叶灵和幕雨从远方跑过来,查看魔岭玫瑰伤势。
两人并没有逃跑,而是在远处观战。
早在逃跑过程里,魔岭玫瑰决定用禁术时就秘密吩咐两人离她远一些,只是如果平白无故就跟两人拉开距离,肯定会引起苦瓜脸女人警觉,这才让俩徒弟跟她要分行李和术法秘籍,魔岭玫瑰借故打发两人离开。
于是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当然,都是本色演绎。
看到魔岭玫瑰真的已经风烛残年,叶灵没有了调侃的心,夺过幕雨手中毛笔和纸张,在纸上写了一个“奠”字贴在魔岭玫瑰额头,双手合十,开始默哀。
魔岭玫瑰已经没有力气抬手,用尽力气说道:“你个二货,我还没死呢。”
这一次不用魔岭玫瑰投来希冀目光,幕雨立刻夺回来毛笔和纸张,奋笔疾书:“师兄你怎么老是这样不分场合,你就不能替师父着想着想?眼前这局面是写‘奠’的时候吗?”
以魔岭玫瑰对这个女徒弟的了解,接下来这个女徒弟就要展现她比叶灵更无语的本领了。
果然,幕雨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用毛笔在纸上写道:“而且师兄你写的这个字念‘莫’,莫回头的莫,不是‘奠’,‘奠’应该这木写,来,我教你!”
魔岭玫瑰点点头,心说看到没,即使今天不被杀,以后也难免被这俩二货徒弟气死。
“行了,你们这俩二货别闹了,为师要跟你们说非常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的事?
两个徒弟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