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小雾看着红衣小雾，脑中想的都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这一仗，自己的敌人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是困难重重。

    红衣小雾虽然也坐在地上，却并不如小雾一般，她露出诡异一笑，小雾看到，心中猛地一惊，但随即，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笑。

    红衣小雾开口说：”其实，你这样完全没有必要，无论是我还是你，我们都是一体的，而我当然不会伤害自己，我只是不要再受人误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些，不也是你想要的吗？”小雾不语，只是戒备的的看着红衣小雾，见她这般，红衣小雾也懒得再去理她，可能，她是觉得小雾太过无趣，又沉默片刻，她忽然象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道：“对了，刚才你怎么会从我的幻境中走出，我以为，你一定要发泄发泄呢？”

    “这里是玉华山。”小雾言简意赅，红衣小雾听了这答案，却并不甚满意，当然是玉华山，但是当时，小雾明明掉进自己的陷幻境之中，以为，这里是青鸾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心中想，就算你这次走运能够走出幻境，但是下一次呢？

    对峙也没什么意义，小雾起身，那红衣小雾却依旧坐在那里，小雾不动声色的将剑握紧，然后，忽然如疾风一般向红衣小雾冲去，可是，就在最后一刻，那红衣小雾却一跃退出好远，也不知她是畏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尽然没有与小雾做任何正面交手，忽的转身逃离。一个追，一个跑，两张同样的面孔却是不同的表情，红衣小雾脸上表情恣意，就如她的人一般，恣意而活，其他的无所谓，只要自己活得高兴就可以。小雾紧追不舍，但是最终，却跟丢了那道红色身影，她站在一片茂密的林子中，四处巡视。她不信红衣小雾真的怕了自己逃跑，反而，她一定躲在什么地方观察着自己。

    天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天已经黑了，但是红衣小雾，自消失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小雾就地拢了一篝火，她就不信红衣小雾会一去不返，与其自己四处寻找，不如等她来找自己。

    身心的疲惫使得小雾的禁戒心慢慢的降低，不知不觉中，她尽然睡着了。

    “砰”眼睛忽然睁开，她下意识的看了周围一眼，觉得没什么是，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但是下一刻，小雾的眼睛忽然睁开，只因为，她看清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虽然夜色浓重，但借这月光小雾还是认得出着周围的一景一物，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而这里不正是，她在青鸾山的房间吗，小雾第一反应，就是红衣小雾又对自己施了幻境，她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般想，她起了身推门而出。

    月光清冷，小雾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白色信封，相同的一幕就放如昨日发生，但是，小雾并没有弯腰去捡，不去看她也知道，这信里面的内容。

    而就在这时候，身后的们再次被推开，小雾看到自己弯腰将信捡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但是眼睁睁的瞧到，自己的手从眼前小雾的身体穿了过去，她并不是红衣小雾，而是自己过去的影子，如同看戏一般，那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千辛万苦上到孤崖之上，从师姐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下山后，却没想到，早前和大师兄打过招呼，其他人却说她刘信去找师姐。

    小雾慢慢的融入其中，终究不是看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紧紧地勒住一般，哭不出来，但是难受不已，虚幻小雾已经不见了踪影，转而代之此刻角色而是小雾自己。

    徐子归走到她的身边，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小雾，我也不想这样。”

    “既然不想，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痛苦？大师兄，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是我现在不奢求了，你和彩蝶在一起，我也为你们高兴，但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难道你觉得我不懂的伤心吗？”眼泪迷了双眼，但是徐子归却没有一丝动容，他看着小雾，然后开口说：“因为，你是妖怪。”

    又是这个烂借口，小雾摇着头，嘴里低喃着，“我不是，我不是......”

    “哗。”忽然之间，利剑抵于自己的脖子之上，小雾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子归，然后颤声开口问道：“大师兄，你要杀我？”

    徐子归脸上的表情小雾看不清楚，但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杀意，却如冰雪一般，狠狠地砸着那颗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徐子归看着小雾，然后开口说：“小雾，对不起，你恨我也是应该的，这是我欠着你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下辈子，我会偿还你的。”说罢利剑毫不犹豫的挥了下去。

    小雾倒在了地上，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正不断地涌出自己身体，她无神的看着天空，第一次觉得，月亮，尽然也会这般刺眼，她听到耳边想起徐子归的声音，他说：”小雾，不要怪我，谁让，你是妖怪呢？”涣散的瞳孔忽然聚焦，眼中的景象都变成了血红色，“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这五个字，在心里越来越重，小雾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看到留在地上的血如墨一般，夜色，使得血色分不出原本的颜色，就如心中的声音，让她不知身在何方。

    徐子归惊讶万分的看向小雾，然后开口说：“你尽然没有死。”

    “我为什么要死，仅仅是因为，你认为我是妖怪，大师兄，你为什么不问问，听到你这般诋毁，我是什么心情？”徐子归不语，小雾继续开口说道：“很痛，真的很痛，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可我不觉得，自己怀疑是错的，要不然，你也不会站起来。”徐子归冷语回答道。

    “啊，哈哈哈哈......”听他这么说，小小雾笑了出声，笑容中的张狂却掩不住她的哀伤，当笑容终止后，她开口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大师兄，既然你认定我是妖怪，那我何不遂了你的愿，怎么说，你也是第一个见证我成妖的人，那么，你就为我血祭吧。”这话刚说完，小雾就攻了上去，徐子归怎么可能任她杀掉自己，两个人打斗了起来。

    但是，一向在小雾心中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却在与小雾过招不到一百，就战败了，这一次，小雾的剑指着徐子归心口，只要她一用力，就可以终结这条生命。

    徐子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都随你的模样，小雾手稍一用力，剑就刺入半分，鲜血瞬间浸透白衣，看到那变色的衣服，小雾的剑却在刺不进半分。

    “为什么要停手，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他刚才可是要杀了你。”

    “刺下去，刺下去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

    到这些声音，小雾狠下心要一剑刺穿，但是每每在最后一刻，她都生生的忍下。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杀他？另一个声音忽然出现，脑中出现一幕幕大师兄对自己好的过往。

    徐子归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小雾，却见，她的眼睛一会儿血红一会儿又如往常一般。然后，他开口说：”今日，你若是不杀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听到了吗？他到现在还想杀你，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杀了他你以后就不会心烦了。”

    “一个徐子归倒下，还会有无数个徐子归站起，他是你的大师兄，如果你今天杀了他，那么以后，你会永远良心不安的。”两个声音开始了拉锯战，小雾感到头痛欲裂。

    “啪嗒。”剑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小雾看着徐子归，开口说：“你走吧。”

    “你......”徐子归眼中满是震惊，小雾不再去看他，转身离开。

    就在同一时刻，周围的景象忽然开始变换，那徐子归也慢慢地变了容貌。“噗。”红衣小雾一口鲜血吐在地上，骄阳似火，小雾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的伤口已不见踪影。

    转身回望，小雾看向红衣小雾，她似受了极重的伤，脸色苍白不已。“为什么你没有杀了他？”红衣小雾开口问道，看着她，小雾摇摇头，开口说：“为什么我要杀他？”

    “可是，造成你现在这样子，不就是他吗？你应该杀他的。”听红衣小雾这么说，小雾再次摇头，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仇恨能坚决问题，他就如同毒瘤一般，伤害最大的是自己，而我们，可以摒弃仇恨，因为还有另一样东西能够解决问题？”

    “是什么？”红衣小雾开口问道。

    “宽恕。”听小雾这么说，红衣小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她开口说：“宽恕，没想到我尽然输在这两个字上，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小雾静静地看着红衣小雾，直至她消失不见。

    就在刚刚小雾明白了一个道理，红衣小雾是伤不了自己的，而自己，也伤不了她，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体的，唯一能够击败对方的，就是支持对方生存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