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走回自己的小组里。我一走出去,其它原本给我们让出场地的几个小组,立刻抓紧时间开战。
我坐在下来以后,才感觉到自己有多累。因为不经常使剑,刚才用肉体挥动了几下宝剑以后,马上感觉到腰酸背疼。
小韵文很乖巧地跑到我身后,替我按摩起肩膀来,嘴上还说:“老大你真强,这个叫莫奇的闪电人,可是很有名的A级异能者。没想到还是败在你的手下。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你的实力,那就是‘坚强’。”说完还伸出大拇指,比在我眼前。
朱建强在旁边也走过来说:“唉哟!谁在叫人家名字呢?”
这个娘娘腔还挺有幽默感!
艾果果说:“下一轮你能不能出场啊?不能让方平一个人全包了吧?”
朱建强说:“看情况,如果我打不过。我会告诉你们的,我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我汗!真是不明白,朱建强为什么有时候很坚强,有时候很娘娘啊?
很快,大家的比赛都结束了。十六强产生后,我们下一轮抽到的对手是一个以体术为主的小组。建强下场轻松把对方搞定。这时我才知道建强在他们门派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体术高手。真是小看这个娘娘腔了。
第三轮的对手是一个清一色女子团体,沈韵文大小姐决定亲自下场。临下场前她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借走了一点异能。结果比赛当中还真都用上了,经过艰苦的战斗她总算把对方一个擅长幻术的美女打趴下了。
进入四强以后,我感觉到剩下的小组明显都变得实力非常坚强。我注意到主持人麻钟所在的小组也进入了四强,他们一路晋级的对手似乎实力都不是很强。但是剩下来的比赛几乎场场都是硬战。就算是能作弊,也不会有太大作用吧。
我又再一次下场搞定了一个生物类异能者,把一个擅长各种动物能力的异能者,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我有点觉得奇怪,那个异能者似乎没有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然后我们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决赛的对手正是麻钟他们小组。
因为上一场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所以这一场我还是决定亲自出马。
对方派出来的选手正是那个主持人麻钟。我下场前问艾果果,他是什么类型的异能者,果果说他是精神类异能者。
我的头跟着就成了两个大。我现在最害怕的对手就是精神类的异能者。一想起徐寅的异能,我就头疼。
麻钟虽然把麦克风交给另外一个人,但是嘴里还是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我走到他跟前,他对我说:“新人,能走到这里,你觉得是因为幸运,还是因为自己有实力呢?”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就听见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既不是因为幸运,也不是因为我有实力,只是因为对手都太弱了。”
我庐山瀑布汗!我回头看着果果建强他们,示意他们,这话不是我说的。
而那边小韵文则大声叫好说:“好……太有个性了,老大加油,我支持你。”
我要哭了,好什么啊?
周围所有人都对我生出熊熊燃烧的怒火来。我感觉到大家对我的敌意。
我看着麻钟,只见他一脸无辜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他露出来一丝狞笑。刚才的话并不是我说的,也不是他用精神异能控制我说的。似乎是在人群里有一个会腹语的人,偷偷栽赃给我。现在我也无心去找陷害我的人。
现在我再向大家辩解什么,也没有用了。不如就接受别人给我安排的,目中无人的角色好了。
我说:“不管什么原因,我总算站在这里了。你是因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把他作弊的画面传递给他。
他的眼神变得非常的阴沉。
麻钟说:“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站在这里。”
当他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变成了深蓝色。这近乎妖异的目光,向我直射过来。因为是精神能量的攻击,我的力场护盾,是根本抵挡不了的。
我的神志一阵模糊。但马上我就意识到他在控制我的识神。我在心中默念‘临——灵……’。我的元婴受了他精神攻击的刺激,开始活跃起来。有了元婴的支持,我的识神马上变得稳定起来。
麻钟一看他的精神攻击没有什么效果,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不想给他太多的机会。我的‘寸心’化成一道闪电,飞速攻近他的身体。还是因为害怕真伤了对方,所以我取他的右腿作为攻击的目标。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以‘特行’的医疗水平,普通的外伤还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但是我的眼前一花,麻钟从他原来那个地方消失了。我再看清他的时候,他已经冲到我的近前。一把奇怪的武器,像是医生挂在脖子上的听筒,一个小小的像是听诊器的金属向我的胸口印来。
没有经过思考,我下意识的神经系统自动反射,左手一带他的听诊器,右手一拳击向他的腹部。我这一下的动作行云流水,快若闪电。右拳结结实实击中他的腹部。我还没来得及高兴。麻钟把那个像听诊器上的小金属按在我的左手上。马上我觉得自己的三魂六魄都要被那个鬼东西吸扯出去。这是什么武器?
我急忙甩开那个小金属。向后跳开,与这个奇怪的对手拉开距离。
我检查自己的身体内外,都没有明显的损伤。但是我觉得我的心神好像缺少了一块,不知道是不是真被他吸走了几魂几魄。
麻钟被我打了一拳,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而且看见他把嘴*那个听诊器的一个部位。使轻一吸,整个人像吸了大麻一样,立刻变得精神百倍。
我知道那是我的精神能量。虽然只有短暂一下的接触,但是我还感觉有不少精神能量被他吸走了。
这么奇怪的攻击,看来得和他保持距离。
我把‘寸心’舞动起来,按照记忆当中隋夺舞剑的画面,一剑一剑砍向麻钟。开始时,还会担心对方接不了招。但是砍了二十几剑以后,我发现他的体术似乎并不比建强差,而且动作奇快。这样我的‘寸心’飞剑就越舞越快,最后完全极限运转起来。
我再也没有给他接近我的机会。当我把力场的运转模式也调整到极限,我的移动速度也能接近到他的水平。
习惯这个速率以后,我的剑越舞越历害。很多没有融会贯通的地方,都在不知不觉间领悟出来。我专心于自己的剑术之内。几乎忘了这是一场正式的比武大赛。
当我把隋夺所有舞剑的画面都演习一遍以后,一招剑法从心中自然而然生起。
这招剑法一想出来,就让我生出非试不可的冲动。
我想了一下,可能最坏的结果,应该还可以接受。就先把‘寸心’收回来,插进腰间的剑鞘里。但是我把剑意用我的身体释放出来。
麻钟感受到我的剑意,没敢轻意冲到我的身前。他把他那个听诊器也收了起来。双手开始结出非常复杂的手印。很多手印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保持内心剑心通明的状态,无所遗漏地把握住他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的双眼蓝芒列盛。当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能量积累足够的时候,我发出我目前最强的一剑。这一剑并非胜在招式的变化上,而是胜在速度上。
我计算过刚才麻钟身体闪躲的速度,这一剑的速度足以钉死他。不管他怎么闪躲,都可以刺中他。但是这一剑我只能保持一点二秒的时间,所以如果一点二秒之内不能刺中麻钟。今天就可以说是我输了。因为我再也使不出第二剑了。
麻钟被我的剑势所摄,整个人现在都处于一种能量被压缩的状态。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如果他刚才没有发现我的剑意,还像平常那样快速攻击到我身前,那他就成了送上门的肥羊。我也不用现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了。
如果我使出这一招时,能把剑意藏而不发,那这一招的威力马上又提升数倍。但是一方面要运转剑势,积累能量;另一方面又不让别人发现。这个太难了,我还想不到任何方法,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麻钟裂开嘴笑着说:“你以为自己是隋夺吗?想一剑把我刺落马下,哈哈……真是自不量力。”
我的心还是保持住剑心通明的境界,没有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我也没有想着这一剑刺出去以后,会产生什么效果。不执着于生,不执着于死,不执着既有,不执着于已无。一种空而不空的妙有状态,由心而生。一种任我自然的明悟,自然而然来到我的心间。
再向前走出一步,距离足够了。没有任何思索,没有任何执着,没有任何压力,‘寸心’随心而出。
‘寸心’剑它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以所有人都能看清的速度向麻钟射去。但是我知道能看清不代表它的速度是慢的。我们看到的只是它的幻象,只是它飞过去的残影。只是它把自己的剑意完整呈现的方式。
麻钟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他的双眼蓝光大盛,一时间我感觉到一丝不妙的事情发生。‘寸心’以快无可快的速度射向麻钟,麻钟没有任何闪躲,也没有任何拦截的动作。有一个瞬间我有一丝犹豫,难道就这样真把他刺穿吗?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了‘寸心’了,这一剑有去无回,我也拦不住它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瞄准他的要害。
‘寸心’在没有任何阻挡的情况下,插进麻钟的右肩。我甚至感觉到‘寸心’刺进他身体以后碰到骨头,发出刺耳的噪声。我的心跟着一颤,太血腥了。虽然这一剑是我的刺的,还是让我生出不适应的感觉。他会不会残废了?
当我因为‘寸心’刺中麻钟的身体,而短暂失神的时候。麻钟的攻击来了!
也不能说是麻钟的攻击,因为那是一股集合了人群里八个A级异能者的巨大能量的攻击。麻钟用他的精神异能控制了另外八个异能者。虽然他们单个人的攻击,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们集合在一起,我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得下来了。
我没有时间做太多层的力场护盾,只来得及给身体罩上一层零米的护盾。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层护盾一定顶不住,一定会碎掉。我看着那股能量从四面八方,向我挤压过来。我甚至分辩不出来它是什么类型的能量。总之我能感觉得出来,它可以把我碾碎。
没人告诉我,参加比武大会会有生命危险啊!我估计现在就是发出攻击的那八个人,想要撤回自己的能量,都不可能做到。看来,要生存只能靠自己了。
空气中充满了戾气,我怀里那个奇异的小水晶球,向我发出了呼唤。它想要释放自己。我的心神一接触到它的信息,马上脑海中就出现血流成河的画面。我分不清,那是水晶球里过去时空保存的信息。还是如果我使用它以后,将要发生的画面。我不知道释放这个水晶球内能量的后果,但是我知道那肯定是超出我能力控制的范围。
我没有启用那个小水晶球的力量,而是选择了在学校里偷来的那两块红宝石。我开启五行阵,引发红宝石当中固有的能量形态。一个空间结界瞬间把我与整个现实的时空分隔开来。
一切能量、信息、物质全都被隔绝在外。外面那排天倒海的能量攻击,再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处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一下子想到那个‘天行者’当初是怎么撕开这个空间结界的呢?这个空间异术,绝对不是靠能量多就能破坏掉的。我把阳神识投射到这个空间里,因为非常小。瞬间就被我的阳神识照得内外通透。我用力场把所有能搜集到的信息,全传回大脑。然后再由大脑综合分析它的结构。
除了从阵眼当中,把红宝石的能量撤消掉以外,我还是找不到解开这个空间结界的办法。以后再好好研究吧。
我把这个空间结界撤消掉,因为刚才一切信息都被隔绝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当那个空间结界消失以后,我看见一群人一起冲过来痛殴我。我没来得反应,就挨了七拳八脚。而且他们个个都是无影脚、铁沙掌。打得我一阵晕迷。我不是在和一个人比武吗?怎么改成群殴了?
我大喊:“这是什么情况?”
小韵文的声音在人群外面传过来说:“老大你刚才使了不知名的一招,把攻击你的能量四处反弹,射到人群里,伤了很多人。他们找你报仇来了。”
艾果果则喊道:“不只是这样,他们大部份都是被麻钟用精神控制的傀儡,比赛还没有结束呢,坚持住。”
我很想问坚持住什么?坚持住挨揍吗?我坚持不住了。我很想一个大招,把这群痛殴我的疯子们全都打上天。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大招能使出来了。最重要的是,我怎么还手呢?刚才‘寸心’刺入麻钟肩膀的感觉,现在还让我浑身都不自在。除了杀招,我已经使不出任何武技了。
唉!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写日记了。如果今天想要写日记的话,我想我会写:“参加比武大会,被人民群众围殴。”
在一阵拳打脚踢以后,我的零米护盾已经有了龟裂的倾向。一个重拳击中我的后脑,我眼前一黑。终于真正晕迷了过去。再见了金牌!没想到结局这么丢脸,到底也没有进入下一轮。一不小心就成了吹牛皮的人。讨厌的精神类异能者,下次再也不和这种人打架了。
我在眼睛闭上的瞬间,透过人群看见麻钟面无表情,从自己的肩膀上把我的‘寸心’剑拔下来。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场地外,坐在一张靠墙的椅子上。艾果果和朱建强两个人扶着我。而场地里,麻钟在肩膀上缠上纱布,正领取那面大家一直在争夺的金牌。
小韵文在旁边看到我醒过,对着我说:“老大太不公平了,如果你那一剑不是刺向他的肩膀,而是刺向他的心脏,胜利的人就是你了。”
我一阵愕然,问道:“年终比武大会,可以出人命的吗?”
艾果果说:“没有规则明确写出来不准出现伤亡。但是大家都尽量不使出玉石俱焚的招数来,毕竟只是一场实战演习。但是过去确实曾经出现过伤亡的例子。只要不是有心为之,一般是不会追究责任的。”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比拼这么血腥。如果双方实力差不多,刀枪无眼,伤着碰着其实是难免的。和魏晨和袁阿姨比斗时,虽然他们的实力比这里的人都要高强,但是因为他们不能使出最强的杀招,所以实力都是打了很大折扣的。而这里的人,因为晋级的希望非常渺茫,所以有一些不择手段。从莫奇和麻钟这两个人身上,我都看到人性非常凶狠、阴暗的一面。
我抽出一根烟叨在嘴里,因为这里是室内,不让抽烟,所以我并没有点上火。狠狠吸了一口烟丝的味道。笑着对小韵文说:“只是一场胜负而已,我才懒得使那么大力气去争夺呢!”
朱建强说:“丢了这块金牌,我们能晋级的希望就基本不存在了。你的牛皮也就吹破了。”
我苦笑道:“反正我从小都是别人眼里的吹牛大王,多一个事例证明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压下心中苦涩的情绪,让我安慰的是,最少我尽力了。
艾果果突然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说:“你有没有后悔,加入我们这个这么弱的小组?”
我突然间感受到艾果果心中这些年来,所积压的屈辱感。一个曾经最有可能成为第一支超A级小组的优秀团队,在一夜之间开始沦落为吊车尾的小组。而且一直都没有翻身的机会。现在终于有了一点希望,但还是被我把晋级的机会浪费掉了。
我拍了拍艾果果的肩膀,说:“明年咱们一定会晋级的,而且最少要进入八强。”
小韵文笑着说:“老大你又开始吹牛了?”
我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说:“人活着,就要有生命不息,吹牛不止的精神。只要还能吹吹牛,就说明人生还充满希望。走吧!回去吧,还在这里等着听那个家伙的得奖感言吗?”
朱建强、艾果果和沈韵文三个人跟着我一起走出了这间练习场。其他的小组也陆续开始向外面走出去。还有不甘心的人,留下来一直盯着那块金牌看。难道是准备在半路上,再打劫麻钟他们小组的金牌吗?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好笑,人生很好笑。不管这个人生多有理,或者说是多无理,最少它是好笑的,有趣的。
规矩是人定的,但是规矩也是人打破的。所以就算有人真在半路把麻钟他们的金牌抢走了,我觉得也是非常合理的。如果不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我很有可能蒙上面,做一回梁山好汉。